出生就注定有林天明那样的父亲,注定有一张让男人痴迷、让女人嫉妒的天使面孔,还有那魔鬼一样的身材。
而更难得的是,她还有如林天明般的智慧。这样的女孩,安怡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是我们林家的一点心意。”
林青双手握着张支票,递到安怡的面前,后者双手接过,道了声谢之后,才低头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
然后,她愣住了。
‘一亿?’
安怡过去遇到不少如林天明这种一方霸主势力以支持慈善为名的捐赠。但安怡心知肚明,这些人并非真心支持慈善,只是想huā钱消灾,避免无谓冲突。虽然其中也有大方的,但如林家这么大方的,还真没有!
“林家的心意,安怡代无数需要帮助的人,真诚的致以感激!”
林青站了起来,轻轻按着安怡的肩头,阻止她躬身。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眸子里流露的笑容,也丝毫不会过份的炙热。但她的语气,却充满了打动人的、真挚的情感。
“人性里,藏着善良,善良会促使人希望帮助别人;人性里,藏着自私,自私会让人计较是否值得帮助别人。你是不自私的人,所以你的善良尤其的亮,让许多人由衷的钦佩,欣赏。虽然我们无法因此变的跟你一样,但是,我们会在面对这种感动的时候,内心的自私会不由自主的、变的少。”
林青微笑着,笑容多了几分温暖和亲切。
隔着桌子,她轻轻拥抱安怡的肩头。后者不由自主的,在拥抱中。感觉到了一种特别强烈的、温暖,莫名其妙的,觉得热泪盈眶。
“林家还能拿出更多,但是这一亿,是我们林家完全合法的产业的半年收入,是的。父亲和母亲都认为,只有用这种连税收都完全合法的干净钱作为捐赠,才是对慈善的尊重。”
安怡没有见过林天明,但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为林青这番发自肺腑般的、真挚情感所感染。
她很想见见林天明。
林青跟她分开的时候,仍然笑着,但眼里,闪动着泪光。
“父亲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资格面对你的好人,所以,来的是我。”
林青轻轻拭去眼里的泪光。
双手握着。另一张支票递上。
“我和陈依并不富裕,只能送上微薄的心意。我听说,诚心捐赠的人,都可以传递点心意,你会让得到帮助的人们知道这种心意。陈依说,如果得到帮助的人在将来,能够铭记这种力所能及情况下帮助他人的精神,那就是慈善真正的价值。这就是林家。和我,以及陈依希望请你转达的心意。”
林青戴上蓝青色的太阳镜,消失在了*啡店的门口。
安怡单臂抱胸,手里握着两张支票,怔怔然了一会。不由自主的轻声叹息。
‘林天明……林青……陈依……’
在*啡店外,安怡的手下这时候回来了。
“安怡姐,林家也打发了五百万吗?”
“一亿。林青的男朋友捐赠了一千万。”
那人错愕之极,万万没想到林天明会打发这么多。“林天明大概想借文文,让北市那些在暗中支持安怡姐的老英雄对林家刮目相看吧?他本来应该心知肚明我们不会动他啊,他早就成了胜震市道上跟官方之间的纽带,属于调控本市道上势力局面的人。”
安怡的人都清楚,宝华公司的倒。是有其它原因的。
乂社团失手杀死宝华公司二把手,那也许是个意外。但林天明促成决斗,设计逼死宝华公司龙头,让宝华公司陷入群龙无首的内斗局面,然后迅速走入灭亡,这一切,绝对是林天明所乐见促成。
安怡他们来胜震市。原本计划的重要目标就是宝华公司。文文女侠会来这里,原本也是冲着宝华公司。
因为文文在北市方面得到消息,宝华公司在经营毒品走私贩卖,数量巨大。林天明作为道上的龙头,本市道上出现这种破坏江湖安宁、破坏规矩的势力。他当然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会被盖上无能的烙印。他在官方眼里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我愿意相信林青确实有一颗慈善的心肠。”
安怡的手下迷惑不解的说“林青的男朋友不算是道上的人,没听说很有钱,这一千万是林天明替他出的吧?”那人说罢,又思索了片刻,说“大概是林青为了陈依将来的前途考虑?一千万对林家来说不算什么,huā一千给陈依买个印象吗?”
安怡知道他是一个不相信有钱人会有善心的人,所以,凡事都从最恶意的角度揣测别人捐赠的目的。她说过他很多次,但没有什么效果。早就懒得说了,只要他在别人面前,管住了嘴,那就无所谓。
林青让安怡信任,因此,安怡愿意从最善意的角度揣测,无法认同手下的这番分析。最重要的是,陈依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本来就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也根本不需要捐赠这笔钱。而且,林天明也不会为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而huā钱。
安怡的手下掏出个一块钱的红色塑料打火机。
火苗跳跃着,点燃了烟。
伴随火机盖子的闭合,火苗熄灭。
银灰色的zippo火机被陈立握在手里。
小雪茄燃烧的烟雾,飘扬四散。
陈立已经等了很久,他抽三根小雪茄了。
同时,他看见下班了的,李副法院长骑着辆破旧的单车出来。
‘呼……’
陈立吐着雪茄的烟雾,眯眼打量着李副法院长的相貌,确认就是相片里的人。
李副法院长穿着工作服,踩着的单车是那种二十八寸,无变速功能,十年前非常流行的款式。
他的手表不错,但陈立在跟着的过程中,看见手表的扣带处,清晰的印着‘法院工作优秀奖……’这样的字。这块还不错的表,是法院内部的工作奖品。
陈立一路跟着李副法院长回家,在屋外静静的等了会。
李副法院长没多久就出来了,提着装好的饭菜、热了的汤。挂在单车左右扶手上,又骑着出发。
陈立继续尾随。
最后,到了市第二医院的住院部楼下。
李副法院长最后进了八楼的住院房,陪着他的夫人吃饭。陈立在住院房外耐心的读着心、听着里头的对话,等着。
“在家吃完了再过来嘛,家里过来三十多分钟呢。”
“没事。你专心养病,争取早点出院,出院回家了,什么都好。”
“住院费你是问谁借的?我这病把你们父子俩都拖累了,有时候想着,真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孙子大了,读书要huā钱,我们没帮上儿子什么,反倒拖累了他,我这当妈的,心里、心里……”
李副法院长的妻子说到这里,一副哭腔,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别想多了。钱是跟老王借的,他现在在做生意,赚了大钱了,知道我有困难,二话不说就把钱转了过来,还说了,这点钱没关系,他不在乎,不够只管开口,慢慢还不着急,他不差这点钱。你就放心吧!儿子呢,我也想过了,过些时候,找个机会我会跟院长说说,把他安排到法院工作,虽说也没多少钱吧,但终究是个铁饭碗。是吧?你也就别操心了。”
“老王做起生意了?那可真好,他也是运气不好,多好的一个人啊。就因为受了牵连,一点小事就被革了职务……他对咱们可真是有情有义,帮了我们多少回了……”
李副法院长的这番谎话,确实让他的妻子心安了不少。
陈立在门外等着、听着、读着。
不由自主的一阵难过。
曾经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因为没钱,遭受的不公待遇已经很可悲。
但这世上,果然没有最可悲,只有更可悲。
一世清官,临到老了、快退休了,为生活毁了清名。
李副法院长绝对不是个真正的贪官,他受贿,一心为的是妻子的住院费。而本身的生活,没有因为受贿而发生改变。没想过拿受贿的钱给妻子请陪护,没想过改变物质生活条件。
‘妖孽啊妖孽,你还真是个歹毒又不择手段的人,这样一个人,你也不放过……’
李副法院长的把柄不难抓,他的钱,就藏在家里。这确实是个不懂受贿的人,哪怕他不可能不明白反侦察的手段,却仍旧死心眼的觉得,如果真的没事,就不会有人查到头上,如果有事,他躲也躲不掉。在他心里,为了逃避侦查去买一套房子藏钱,太奢侈了、太浪费了!
他只想利用那些受贿的钱解决眼前的危机,只要那些钱够用,他就不打算再收第二次。
陈立在病房外,靠着门旁的墙,收拾着内心的情绪。
……人是要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生活的规则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同情的幸运只是一种奇迹。我不是为世界散播奇迹的人,我也在为作为付出着代价,所以,很抱歉,可怜的人,我无法带给你光明的奇迹,只能把你拖入——深渊!’
陈立推开了病房的门,这个李副法院长,他决定亲自处理。他怕闹钟搞不定,因为李副法院长这种人,跟国土局的王副局长不一样。一味威胁逼迫,他可能会选择自杀而不是就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