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从三岁开始知事的时候,手腕上就绑了一个金『色』的铃铛,的继承人从三岁开始就得背咒禁术法,其他孩子还在看童话的时候,观音已经背了概有手掌厚的籍了。
他对自己直到六岁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包括对自己的母亲,只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总是穿着六片式的金红绣裙子,拉着他的手带他到荷塘旁边玩耍,会握着他藕臂一样的手,摇着铃铛说这是神仙赐下来的铃铛。
满堂的荷花旁会结青『色』的莲蓬,一颗颗滚圆的莲子剥开里面『露』出生嫩的『色』的莲子米,在桂花蜜里面一滚,莲子米清香,过了些时候,还会有穿着水红『色』筒袖上衣的男女子弟去挖藕,嫩生生的藕削了皮,生吃都是脆嫩的。
是到他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因为一场意外身亡了,挂了整整一年的灯笼,那是最为惨淡的一段日子,自此之后,修习术法的氛围变得更加严苛,等到他十四岁的时候,子弟因为血脉而无法修习术法的人越来越多。
十四岁的时候观音被自己的父亲带去祠堂,当时他离继任少主的仪式只剩十天,观音在灯火通明的祠堂里,看到那些动了情血脉也枯竭的子弟形容枯槁,被杖责后当夜就会逐出去俗世做些事,失去术法庇佑又曾接触过鬼怪,这些人很快就会死。
当晚最小的一个子弟只有八岁,这个弟子还不到观音的腰高,穿着水红的筒袖纱衣,腰间别着翠绿的玉荷花,据说因为他的父亲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愿意找命格相合的人结婚,执意娶了心爱的人,结果导致他落得如此下场,自出生血脉天赋就很差。
观音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弟子的眼神懵懂,当晚是观音送这群人出,其他人神『色』都是茫恐慌的,只有这个小弟子,想到什么回头,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心摊开,那是一团皱的纸捏的小玩意儿。
这个小弟子弯眼说:“少主哥哥,这是爸爸捏的鹤,我想送给少主。”
说着他就挥着手,踩着木屐在水里啪嗒啪嗒下台阶,两只手臂在夜『色』里摇晃摆动。
雾雨飘『荡』下,整座的巨院落被笼罩在阴影里,夜『色』里那群被送的人的身影,很快就在细雨里模糊成一团,红木金门关闭落下锁,观音回到,他只能看到片片的荷塘和那常开的□□荷花,雨滴落在荷叶上出不知世事的滴答声。
后来观音为斩妖除魔游历人世的时候,知道那时那个捏的纸团叫做千纸鹤,人类的青年少男少女认为这个东西寄托了美好的情感。
是一件很小的事,是观音记了很久,后来在学校里看到南镜的时候,看到南镜摆着皙的手臂紧张的背影,哪怕当时没有记忆,观音模糊觉得很熟悉。
赛结束那晚,观音回了趟,没有招任何子弟在身旁,自己一个人在过数次的木板桥上,他难得坐在临水的阁里,没有任何除魔的想法,那颗金『色』的铃铛在他十四岁后就被绑在了他的腿上,隔着重重的筒袖纱衣,基本再无人能看到。
这颗铃铛每次响动后都会在梦境中给他一些信息,譬如鬼神之战,譬如天帝和鬼帝对灵气怨气的争夺,再譬如……南镜,铃铛说两人有情,观音却不置可否,不是能容有情之人的方。
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死在了无情人的手里,有情人诞下的子弟只会血脉浅薄下场凄惨,观音被姐姐拉出去看庙会,他看庙会上各个都是有情人,人界终究跟天两界是有所不同的。
那晚观音倒了杯酒酿,难得捞出那颗许久没看的铃铛,其实他很清楚这颗铃铛只是外在的具象化,真正的那颗金『色』铃铛早就刻了他的心里。
观音在临荷塘的窗台上,看了一夜的铃铛。
他所求不过『荡』平世间所有鬼怪,不要再有人因为所谓的血脉淡薄而死罢了。
墓的洞『穴』里,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外面那只雪鹰和墓的守墓人应该到周围了,本来这就是一个山洞就只是被,被现是肯定的。
观音看着南镜,咳嗽一声,一点血『液』从他的唇角溢出,他伤得很重,是观音的声音依旧是冷淡且平稳的:“南镜,选择权我交给你,现在时间不多了,不管是守墓人还是『药』效,你要是不愿意拜堂成亲拿铃铛,之后你可能会葬身于此。”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南镜看着观音,他吸了口气,腥气和清冽的荷香一冲他的肺里,他突翻身而,扯过脖颈上的铃铛,在微光下皙的脸上那双透『色』的眼瞳放出一种火彩的光芒,南镜说:“我不会一个人跑的,还有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他已经很久没用了,在他拿到这串铃铛的时候老头子就说过,这里每颗铃铛都是护佑他的,在他要死的时候会助他,是每颗铃铛的用次数有限,有三颗铃铛每颗能用六次,还有两颗用次数倒是没有限制,是慎用,不会遭报应的。
南镜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碰那两颗铃铛,他其实用过一次,不记得用的是哪颗铃铛了,他那次遇到的强力鬼怪确实被解决了,是也生了一场病,还差点死亡,醒来后记忆模糊,没多久,老头子就离开了人世。
从那之后,南镜再也没碰过这两颗铃铛。
甚至南镜会刻意逃避这两颗铃铛的存在,红绳上最左侧和最右侧的铃铛就是这两颗铃铛,不放在一是因为老头子说过,这两颗铃铛是不能放到一的。
现在……
一震摇动,洞『穴』顶端的石块落下,观音眼睛金荷闪现,握在手中的扇子往前一挥。
“唳——”雪鹰传来一声尖啸。
灰尘和石块一落下,南镜飞速了下观音,他抿抿唇,『摸』向最左侧的一颗铃铛,他低头轻轻用唇去触碰了铃铛,随后右手举这颗铃铛放在掌心,低垂着头,脑海里虔诚想:【不知名的鬼神,南镜有难,请求您护佑南镜活命】
铃铛散出刺目的光芒,南镜眨眼间现飞到眼前的一片雪停住了下落,观音的扇子挥开停在空中,漫天的荷花瓣就旋在他的四周。
时间和空间停滞了。
南镜感觉到一股清苦的香味在周身蔓延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哥哥,你还是找了我呢。”
“哥哥,你是为了别的男人找我,哥哥你说,我该不该帮你呢?”
原来这颗铃铛是他,当时他在疗养院碰到的那个看来病弱的青年。
南镜抬手,手指『摸』向右边的那颗铃铛,表情冷淡说:“如果你不帮,我就去找能帮我的来。”
耳边的声音顿时变得气急败坏:“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