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很快将车开过来,缓缓停在她们面前,他拉了手刹,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后座,他拉开车门,一手撑在车顶上,“甜甜,上车。”
田灵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后座,后座旁边安了一个儿童安全座椅,粉色的儿童安全座椅与黑色的内饰看起来不搭,但却又特别和谐,
薄景年等她坐上车后,从助理怀中接过田烟,他道:“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助理谢过薄景年,她看着后座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进去,就见薄景年从车尾绕到另一边,打开门将田烟放在儿童安全座椅上。
他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轻轻关上门,快步坐进车里,将车驶出去。
车里静谧,田灵芸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助理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田姐对烟儿疏离了不少。
其实不止助理有这种感觉,就连薄景年也感觉到了。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后视镜,向来把烟儿当成掌中宝的田灵芸,从上车后就没有和烟儿说过一句话,不仅如此,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医生说甜甜是急火攻心导致昏迷,那么又是什么让她急火攻心,难道和烟儿有关?
他再看向烟儿,那孩子乖乖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不吵不闹的,偶尔怯生生的看旁边的田灵芸一眼,小脸上都满是不安。
车子驶在马路上,车厢里没人说话,车里偶尔能听见树上的果子掉落下来发出的声响,助理想了想,道:“田姐,你昨晚赶出来的那篇稿子我已经发给品牌方,早上品牌方的lisa打了电话回来,夸你写得非常棒,同意我们发在你的官博上,我来之前已经发了,留言非常多。”
田灵芸眼皮动了动,也没有睁开眼睛来,发出一声鼻音,“嗯,辛苦你了。”
“你快别这么说了,我都要羞愧死了。”助理惭愧道:“要不是我们帮不上忙,也不会让你连轴转了三天,还要熬夜赶稿,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们难辞其咎。”
田灵芸轻扯了扯嘴角,“好了,没怪你,这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品牌方点名要我写,那也是看得起我,你别自责了。”
“不过你的风格真的很独特,放眼整个时尚圈,能写出你这样犀利又辛辣风格的软文的博主,还真没几个。”助理特佩服她,尤其是脑洞特别大。
有些常人没办法联系到一起的东西,经过她笔力的渲染,马上就能让两者融合在一起,并且非常的贴切。
田灵芸笑了笑,“瞧你又开始吹彩虹屁了。”
助理也跟着笑了,她跟在田灵芸身边多年,田灵芸也给了她不少品牌的软文,但是她的风格太大众,找到同质化的太容易,所以品牌方很少能看上。
她偶尔很羡慕田灵芸,她天生就吃这碗饭的。
“可不,我还得抱紧你大腿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助理的小区外面,助理向他们告别后,田灵芸目送她进了小区,才让薄景年开车。
薄景年瞥向后视镜,看见她再度闭目养神,始终晾着旁边的烟儿。而烟儿因为她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他微抿了唇,看来她们母女之间确实出了问题。
一路无言,车子驶入小区,停在公寓楼下。
田灵芸睁开眼睛,偏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看到熟悉的单元门,她哑声道:“这么快到了?”
“嗯。”
田灵芸坐起来,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被生理性泪水染得透亮,她说:“我今天有点累,能不能麻烦你把烟儿带回去照顾两天,我过几天再去接她。”
田烟一晚上都处在紧张忐忑中,听到田灵芸提到她的名字,她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然后大概理解出来,她不要她了。
她突然就慌了,哇一下大哭起来。
田灵芸听到她的哭声,心里揪成一团,她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昨晚烟儿那些扎心的话还在耳边徘徊不去,她没有勇气单独面对她。
她拼命忍住回头去看她的冲动,推开车门下车。
谁知,她刚走到单元门口,田烟的哭声由远及近,她到底没能狠下心置之不理,转身看着由远及近的高大男人。
薄景年抱着田烟,手里拎着一袋洗漱用品和一个行李箱,行李箱明显不是她的,她皱眉,“薄景年,你要做什么?”
薄景年一边晃着田烟,一边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半年前买下你楼上的公寓,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田灵芸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薄景年轻咳了一声,嗓音温凉,“我住在你楼上,以后想蹭饭或者想换灯泡修水管什么的,你都可以上来找我帮忙。还有烟儿暂时住我那里,你想来看她随时都可以。”
田灵芸慢慢明白他在说什么,难怪这几个月楼上一直在装修,她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听邻居反应,才知道楼上的邻居因为孩子在国外定居,卖了房子跟去国外了。
所以买了楼上房子的人就是薄景年?
“薄景年,你真是……”
薄景年淡淡打断她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去骚扰你的。”
田灵芸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也懒得和他多说,帝都二环以内的房价就是天价,他有钱没处花,要烧到房子上,她哪里挡得住。
她拿门禁卡刷开门,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
薄景年一手抱娃一手拖着行李箱,看起来非常轻松,他站在田灵芸旁边,得寸进尺道:“我今天正式入住,作为乔迁之喜,能不能邀请田小姐上来一起吃顿饭?”
田灵芸瞥他一眼,“我困。”
薄景年:“……那你先回去休息,我做好饭菜再下来叫你,甜甜,听说入住的时候人越多财越旺,你不会拒绝我的哦?”
田灵芸走进电梯,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鸦青色以及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拒绝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闷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