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口是心非道:“嗯,如果我有心事,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墨北尘搂着她的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今天的妆画得有些浓,而且情绪明显不高的样子。
但他到底不是个多疑的人,搂着她坐了一会儿,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和她一起去接言零放学。
当晚,顾浅回到家,就把医生开的药偷偷放在了化妆包里,墨北尘从来不动她的化妆包,也不会发现她在吃药。
只是想到医生说的,吃这药要减少房事的频率,她就有点犯愁。
墨北尘的兴致非常好,几乎每晚都要,偶尔她能撒娇躲过一晚,都算他疼她,第二天晚上必定会加倍补偿回来。
现在要减少房事的频率,那不是要他的命?
而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好,该不该告诉他她的身体状况。
在她看来,她不应该瞒着他,因为治疗的事需要他配合,但她又不想告诉他,让他跟着一起操心。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吃一个月药看看。
如果到时候要手术,那是必须禁房事的。
然而这一晚,墨北尘确实有些失控,顾浅忧心着医嘱的事,一直都不在状态里,而她越是走神,墨北尘就要得越狠。
直到后来,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饶,他才放开了她,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人事不省。
墨北尘将她放在床上,越发觉得她有心事,她今晚一直心不在焉,一开始还拼命躲闪,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勉强接纳他。
墨北尘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她说梦话喊沈长青的名字,心口像被塞了一把碎冰渣,又冷又痛,他的陪伴还是抵不过那人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吗?
顾浅偷偷摸摸吃了一周药,白天还去医院打针,晚上疲于应付墨北尘的索求,她感到非常累,很想破罐子破摔,但一想到墨北尘,她就无法放任自己。
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如果不能给他生个孩子,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被他疼着宠着爱着?
一转眼,一周过去,周五晚上,言零被顾昀接去了厉致谦家,周姨老家有事回去了,正好遇上佟姨感冒,怕过了病气给他们,前两天就回半山别墅那边养病。
家里只剩下墨北尘和顾浅两个人。
墨北尘期盼许久的二人世界终于盼到了,他提前打电话让花店的人送花过来,将别墅一楼布置了一番,然后又让司机去接顾浅。
在顾浅回家前,他亲自下厨做饭。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引擎声,墨北尘将刚煎好的牛排端出来,摆放在餐桌上,然后快速解了围裙,走出厨房。
他站在大门口迎接顾浅,然而来人并不是顾浅,而是墨夫人。
墨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走路的姿势来势汹汹,墨北尘眉头微皱,好好一个二人世界,他有预感会被破坏掉。
墨夫人看着穿着针织衫站在门口的墨北尘,她冷哼一声,“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会亲自出来迎接我?”
墨北尘抬手擦了擦鼻尖,“您怎么过来了?”
墨夫人眼中讥诮更浓,她就知道她儿子站在这里不是迎接她,而是迎接另一个女人,她心里酸溜溜的,“我就不明白了,帝都那么多优秀的名媛淑女,你怎么就看上那样的女人?”
“妈!”墨北尘俊脸沉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墨夫人,“您来,我很高兴,但您要再诋毁她一个字,就别怪儿子送客。”
“你!”墨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可真是她生的好儿子,“行行行,你喜欢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我干涉不了,但是她做了什么,你也该心里有数吧?”
墨北尘抬眸看向庭院,顾浅的车子还没回,他将目光转向墨夫人,凉声道:“您想说什么?”
墨夫人越过他,直接走进别墅,墨北尘在门口站了站,还是没有看到车灯扫过来,他转身跟着进了别墅。
墨夫人走进别墅,看到别墅里摆放着的各种造型的玫瑰花,她眉头皱得更紧,嘴角沲现一抹讥诮的弧度,“你对她倒是真心,可她对你倒未必。”
墨北尘薄唇紧抿,“妈,您有话直说。”
墨夫人看着那些玫瑰花心里就生气,想到她儿子一颗真心喂了狗,他还执迷不悟,原本对顾浅的那点怜惜都变成了厌恶。
她从铂金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了茶几上,“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她最近瞒着你都干了什么?”
墨北尘看见文件里掉出几张照片,瞳孔微微一缩,当年他和顾浅大吵一架前,墨夫人也是这样拿了一份文件来给他看。
里面的照片是顾浅和沈长青见面时被偷拍的,姿势不算亲密,但当时落在他眼里,却炉火横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如今,她又想拿几张照片让他和顾浅分手么?
“她做了什么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妈,您别插手。”
墨夫人瞪着她,简直恨铁不成钢,“尘儿,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对她死心踏地?我早就说了,顾浅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怎么就是不信?”
大门外,刚回来的顾浅正好听到这番话,她脚步一顿,搭在门把上的手瑟缩了一下,然后缩了回来,指尖已经一片冰凉。
墨北尘没有去看照片,他只是想起那天顾浅在他怀里哭喊着沈长青名字的情形,心里一阵发苦,“顾浅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最清楚,您若真为儿子好,就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我不爱听。”
墨夫人气得浑身发颤,“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知道她没办法生养的事吗?你想让墨家绝后?等我百年之后,你让我怎么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墨北尘蓦地看向墨夫人,耳边轰隆隆作响,“您说什么?”
墨夫人抓起文件丢给他,“我说什么你不信,你自己好好看看。”
大门外,顾浅僵立在寒风中,她的秘密到底还是瞒不下去,就要这样暴露在墨北尘眼前,与其让他从别的地方知道她的病情,不如她自己亲口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