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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我们一起睡(4)
    言洛希确实吓坏了,之前去厉家大宅,厉老爷子再恐怖,也不会动家法,更不会看到厉夜祈被血淋淋的抬出来。

    “你背上的伤疼吗?”

    厉夜祈摇头,“不疼。”

    言洛希眼中的泪一下子滚落下来,这个傻瓜,怎么可能不疼呢?那个棍子那么恐怖,他的背都被打得皮开肉绽。

    厉夜祈看到她掉眼泪,他心疼坏了,他伸手给她拭去眼泪,他道:“别哭啊,希儿,别哭,真的不疼,刚才医生打了麻药的。”

    言洛希泪水涟涟道:“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那是你的事业,以后不要说什么连累我的话,要不我会难过,嗯?”厉夜祈握住她的手,看她自责的模样,他心里也很难受。

    “爷爷一直都这么蛮不讲理,所以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我去演戏的事,他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别自责了,好吗?”

    言洛希止住了眼泪,明明他才是受伤的人,现在还要他费心费力的来安慰她,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不自责了。”

    厉夜祈眉头舒展开来,然后言洛希就听到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她起先是一怔,随即噗嗤笑出了声,“饿了么?我扶你坐起来吃点东西吧。”

    她站起来,双手穿过他腋下,尽量不碰到他后背上的伤,厉夜祈很配合,等坐好后,他已经疼出一身冷汗,却一直不动声色。

    以免她又自责。

    言洛希扶着他坐好,她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这大概就是顾明珠送来的,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保温桶,就听厉夜祈道:“把这个保温桶扔出去,我要吃你带来的食物。”

    言洛希手指一僵,她看着厉夜祈,道:“那个,我带的烫过来,在楼下全洒了,要不你先将近一下,顾明珠应该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你要拿我当白老鼠?”厉夜祈不悦道。

    他才不吃那个女人送来的东西,万一她投了毒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太就是太单纯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言洛希没办法,她道:“那我下去买。”

    男人脸色稍霁,“嗯。”

    言洛希戴上棒球帽和口罩,拎起包匆匆走出病房,去附近买了天麻炖鸽子头,还打包了几份小吃,拎着匆匆回到病房。

    病房里,厉夜祈靠在床头上玩手机,见她推门进来,他将手机放回枕头边。

    言洛希竖起病床上的小桌板,然后将汤和小吃一一打开放在上面,她拿碗盛了一碗,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她道:“先放着凉一下,你吃点小吃吧,这家的小吃味道不错。”

    厉夜祈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吃,他下巴微抬,点了点晶莹剔透的虾饺,“我要吃虾饺,你喂我。”

    言洛希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饺送到他嘴边,看他张嘴咬住,她收回筷子,道:“还要吃什么,我给你挑。”

    厉夜祈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他看着她的脸颊,“你也吃,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言洛希也确实饿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很耗神,但是还是等喂厉夜祈吃饱了,她才就着他吃剩下的食物和汤,简单的解决了晚餐。

    夜幕降临,住院部隶属内庭,格外安静,言洛希坐在病床边,她看着输液瓶已经到底了,她按了床铃,叫来护士拔掉针头。

    “今天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明天早上继续输。”

    言洛希点了点头,等护士离开后,她看着趴在床上的厉夜祈,大概是因为身上有伤,再加上输了液的缘故,他没什么精神,眼皮耷拉着。

    她道:“你休息吧,我今晚在这里守夜。”

    这是单人套房,外面有沙发,待会儿她可以去沙发上睡。

    厉夜祈一下子惊醒了,他双眼在她脸上聚焦,他道:“这段时间你在山里拍戏,睡得不好,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回去休息。”

    言洛希摇头,“我不要,离开你身边,我会担心的睡不着。”

    他因为她才会受家法,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回去睡大觉呢?“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去外面躺一会儿,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厉夜祈伸手握住她的手,他低声道:“睡沙发不舒服,乖,听我的话,回去睡,明天早上再过来。”

    言洛希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她侧过身去,有些生气道:“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你快睡吧。”

    厉夜祈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强忍着背上针扎似的疼痛,往床边移了移,“那你躺床上来,我们一起睡。”

    言洛希见他额头上冷汗都疼出来了,她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我真的没有那么矜贵,可以睡沙发。”

    厉夜祈拿她无可奈何,再加上这会儿药劲上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言洛希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的俊脸,她的目光慢慢移到一旁盛开得正艳的粉色玫瑰花上,她心头莫名难受起来。

    倘若他们从未相识,他们的生命轨迹从未相交,那么是否就会在这个世界上各自安好,或许她会遇见他,那个时候他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演员,在自己喜欢的行业里发光发热。

    当有人提起他,她或许只是淡淡一笑,因为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与抉择,更不会害他一而再的受皮肉之苦。

    她承认,看到他被下人血淋淋的抬出来时,她怯懦的只想到了逃避。她是一个不幸之人,与他的相识,总是害他受到无尽的伤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这样的自己,该怎么若无其事的留在他身边?

    翌日清晨,言洛希接到田灵芸的电话,“二洛,下午有一个采访,你别忘了,到时候我派车过去接你。”

    言洛希昨晚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她按着太阳穴坐起来,透过门缝看病房里的动静,她道:“下午几点,到时候我直接过去,不用派车来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