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的瞳眸里倒映着男人残酷冷绝的俊容,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脾气似乎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
言洛希拍开他的大手,她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脸颊,“你说错了,不是前女友,是前未婚妻。”
厉夜祈眉目间弥漫着似笑非笑的嘲弄,“前未婚妻?还留恋他?”
言洛希怔然,留恋么?她向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她亲眼看到陆昭然的背叛,就算放弃他等同于剜心之痛,她依然潇洒的放手。
但是眼前这个仅仅见过三次面的男人,他语气里的独占欲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似乎知道她的一切,可她对他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我是不是还留恋他,关你什么事?”言洛希歪着脑袋,语气带着刺儿,挑衅地看着他。
光线明亮,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干净俊朗,他掏出一根烟,动作熟练的点燃,淡白的烟雾在空气中散开,低沉的嗓音强势霸道,“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你从身到心都必须干干净净。”
言洛希浅浅一笑,“你对我感兴趣我就得保持身心干净,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男人!”男人眼睛眯得狭长,薄唇轻启,喷出一道烟雾,将他的俊脸模糊,让她瞧不清楚他的神情。
言洛希微恼,她抓着包站起来,“七爷,我想这顿宵夜我彻底食不下咽了,再也不见!”
说吧,她转身离开卡座。
厉夜祈徐徐抽着烟,微眯的黑眸始终盯着女人的背影,并没有起身去追,“再也不见,你说了算?”
身后那两束浓烈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言洛希脚步不由得加快,很快便消失在大门口。
言洛希打车回到住所,手机震动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那端传来女人低柔的声音,“回家了?没有和那位七爷发生点什么?”
“嗯,发生了点不愉快。”言洛希狠狠将自己扔进沙发里,“对了,网剧的事怎么样了?”
“帮你问了,明天早上去试镜,我把剧本发你邮箱了,你准备一下。”田灵芸压抑着心里对那位七爷的好奇,言归正传道。
言洛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笔记本电脑,她爬过去开机,不一会儿就从电脑里调出剧本,“邮件收到了,我看看。”
挂了电话,她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沙发上,认真的看剧本。
《锦宫》讲述的是一个性格懦弱的皇室公主,被皇帝当作棋子送进景王府,遭到景王的冷落,被奴仆推进护宅河里奇迹生还,然后性情大变,誓要让自己活得万人敬仰。
一个很励志的故事,剧情进展极快,如果制作精良的话,这部剧甚至比《武后》还有机会大火。
言洛希看剧本一直看到后半夜,然后选了公主涅槃重生后,与景王对话的剧情,作为明天试镜的戏。
翌日,言洛希穿着简单干净的白t恤与牛仔短裤来到试镜的大厦,乘电梯上楼,她找到了甜妞发给她的门牌号,对比了几次,确定没有走错,她才走进去。
与之前试镜的地方不同,这里每一处都透着说不出来的诧异,她进去时,刚好有一个试镜的女演员被导演轰出来。
“这么破的剧组,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来试镜,浪费我时间。”那个女演员火气很大的离开了。
试镜室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吆喝声,“下一位。”
言洛希瞧了瞧走廊,走廊上只剩她一个人,她探头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胡子留得很艺术的中年男人,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我是导演”的艺术气息。
她尴尬地笑了笑,快步走进去,“导演,我叫言洛希,是田灵芸介绍我过来试镜的,那我开始表演了?”
导演懒洋洋地看着她,“言洛希?最近在微博上炒得很火的国民女二号?你不去演你的女二号,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就是有热闹才凑嘛,导演,那我开始表演了。”言洛希放下包,就打算进入角色。
“等等,等等。”导演抬手叫停。
言洛希诧异地看着他,“导演,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回答完了,就算试镜了。”
言洛希皱了皱眉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专业的试镜,但是这里导演最大,自然是他说了算,“导演请问。”
“第一个问题,我们剧组很穷,随时都有可能拍不下去,你能接受吗?”
言洛希瞥了一眼简陋的试镜室,剧组很穷,她感受到了,可她并不介意,“没关系,我还有点积蓄,可以投资,我很看好这部剧。”
导演显然很意外她会提到投资,之前试镜的演员,一听说随时有可能拍不下去,试镜的态度就变得敷衍起来。
“没问题了,现在开始试镜。”
言洛希进入角色相当快,在被人逼迫跳护宅河时,她满目凄绝的神情入木三分,让人情不自禁沉浸在她制造的悲伤气氛中。
然后她被家个救起奇迹生还,看到第一次出现在她房里的景王,她傲视着他,“景王,我从不欠你什么,是你高攀了皇室,从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
言洛希表演完几秒钟,导演都没有回过神来,半晌,他才拍手叫好,“好,女主角就是你了,言小姐,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投资的事?”
言洛希:“……”
敢情甜妞儿给她挖了个巨无霸坑,她从来没听说过剧组拍戏,还要女主角给投资,这么奇葩的事情都让她遇见,可是看到导演期待又热忱的表情,她欲哭无泪。
“导演,你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言洛希满脸哀怨,说好的她来演戏,就可以发家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打脸啪啪啪,为什么剧情完全没有按剧本走?
言洛希离开大厦,还满腹怨气,她站在马路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出租车。
不经意抬头,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宾利慕尚,男人背对着她,斜倚在车身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似乎正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