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安定，那不是几年？”

    柳智慧点点头。

    等她安定下来，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我说道：“到时候，珍妮都很大了。你不想她么。”

    柳智慧说道：“会有人爱她的。”

    对，柳智慧说的对，会有人爱珍妮的，并且是会有很多人爱珍妮。

    家人，父母，我们，等等。

    再者，柳智慧并非是小珍妮父母，她对珍妮是很爱，但还是差了一些东西。

    我说道：“等我有空，带她来看你吧。”

    她说道：“等我有空，我自己去看她。”

    我说道：“你也厉害，不辞而别，也不怕珍妮怪你什么。”

    柳智慧沉默。

    我说道：“你知道，她对你的思念胜过于我。”

    柳智慧说道：“好了，这几天我陪你回去。”

    我笑笑，我得意的笑笑：“还真的以为，你能把人世间的所有一切七情六欲都能抛开。”

    她说道：“不是人才能做得出来。”

    我说道：“对，不是人才能做得出来。”

    她说道：“只要有爱，就还是人，无论多么十恶不赦的坏蛋，那都还是人。心中无爱，无牵无挂，无任何想法，那才是真正的恶魔。”

    我说道：“所以说，程澄澄也还算是人。”

    她说道：“她当然是。可能有段时间不是，后来改变了。”

    我说道：“对，改变了。为了我们而改变了她自己。”

    她说道：“是因为你，不是我们。”

    我说道：“也有你们的关系。”

    正说着，突然，我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头戴鸭舌帽脸戴口罩的美女走在街道上。

    那个身影，不就是我们这几天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吗。

    我一下子站起来。

    柳智慧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

    她也看见了：“去吧。”

    我跑了过去，在她不远处我停下来。

    那个美女，走路像极了梁语文，但好像并不是她，她比梁语文瘦。

    个子差不多一样高。

    她走到一家商店里，买了点东西后放进包里，然后把口罩拿下，走出了那个店。

    我紧张的看着她慢慢的走过来。

    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

    人很漂亮，很白皙，很美，好像她，但真的不像是她。

    走路的样子像，可身形瘦了，样子也不是梁语文的样子。

    看来真的不是梁语文。

    她走着走着，拿出手机一边按信息一边走，到了我旁边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眼神？

    并不太像。

    真的不像。

    她在看了我一眼走过去了几步，我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看。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离开了。

    我的心一直在剧烈的跳着，多么希望是她。

    我失望的叹口气。

    回到了柳智慧的面前。

    我无奈的笑笑：“不是她。”

    柳智慧伸手过来，拍拍我，对我表示了安慰。

    柳智慧问我道：“你问她了吗。”

    我摇头：“只是走路的样子像，人也不是她，样子都不是，眼睛也不是。”

    柳智慧说道：“她可能在整容后，变了样啊。”

    我说道：“瘦很多。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柳智慧说道：“也许人家可能都没认出你。”

    我轻轻摇头：“如果是她，不会对我毫无波澜的，我相信她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不会是这样。”

    柳智慧说道：“你该问问她。”

    我说道：“唉，算了，缘分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

    柳智慧说道：“你们，聊吧。”

    我一抬头，问道：“什么？”

    她在说什么啊。

    柳智慧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我喊道：“干嘛啊？”

    她这是干嘛呢？

    让我和谁聊。

    这里只有我和她。

    身旁，一个身影出现。

    我抬头。

    那个神似梁语文的美女。

    她轻轻的坐在了我的面前。

    她的眼中有泪光。

    突然，我发现这双眼睛，是我曾经熟悉的眼睛。

    难道？

    她是梁语文？

    我说道：“是你吗，梁语文。”

    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是我。”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住了她。

    眼泪也跟着喷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假如不是当年的那个事件，我和她的人生也许都要改写。

    也许我可能会和她好好的结婚，生孩子，平淡的就这么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找个其他的工作，朝九晚五，旱涝保收，平平凡凡。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我想的更多的是她被我害了那么的惨，那么的凄惨，她的人生，因为我而染上了厚厚的沉重灰尘。

    我哭得像个孩子，倒是梁语文，只是眼眶红了，没怎么哭。

    我一连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对，就是这个声音，这个温暖温柔的声音，让我曾经第一次有想要成家的声音。

    她说道：“别哭了，好吗。”

    我擦掉了眼泪。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像做梦一样，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她说道：“我知道你在找我。”

    我说道：“既然知道，为什么故意躲我。”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该说的，都和你说过了。”

    两人接着就是沉默。

    我伸手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她低着头，看着我的手。

    我一只手捧起了她的脸。

    她的脸，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张脸，变化很大，和之前根本就是两个人。

    好在不是毁容的状态，而是完美无瑕的皮肤。

    但这张脸，比以前都瘦削了许多，虽然也漂亮，但已经和曾经的她不是同一张脸。

    我说道：“幸好，你还是那么美。”

    她凄然一笑：“你一点都没变，我变了很多。”

    我说道：“你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

    她说道：“谢谢。”

    我和她去了海边，坐在海边，椰子树下，看沙滩上的人嬉戏游泳打球玩闹。

    梁语文问我道：“听说你后来当了监狱长。”

    我说道：“嗯，是，现在还是。你听谁说。”

    她说道：“我偶尔会让朋友去打听打听，虽然不是很经常。”

    我看着她，不免感到心痛。

    她不想见我，因为她害怕见到我，她认为自己不完美，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