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明珠当时离开我的原因还有她需要养胎,身体,思想压力等等各方面。
假如当时我知道她这样,我绝对不会就此轻易让她一个人生养孩子,想起来就很苦。
我说道:“以后我会弥补你们。”
她说道:“你离开我们的世界,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弥补。”
我说道:“黑明珠,你是不需要我,可孩子呢?”
她说道:“她有没有父亲一样会幸福。”
我说道:“她有父亲会更幸福。”
她说道:“不需要。”
我说道:“是,人性本恶,你是担心我以后会讨厌你厌恶你反感你是吗。不会,我告诉你不会。”
她说道:“现在不会,以前若是那时候在一起,就会。”
她对人性的了解绝对比我深很多,有可能当时和黑明珠在一起,我迫于自己对责任的压力选择与她厮守相妻教子,渐渐的对其他几个女子的思念与日俱增也许真会产生她所说的那些想法。
我说道:“你不需要我,她也不需要我,对吧。”
黑明珠说道:“对,我们母女两都不需要你。”
我说道:“你永远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
她说道:“停!别说这些!贺兰婷在里面。”
我说道:“我说我必须要说,我知道我给你发消息你都看得见,你都全部看到。你不回复我,你从来不回复我,我找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见你,甚至吃饭时,我会想,这时候你在哪,吃饭了吗。睡觉时我也会想,你现在在干嘛,过得好吗,睡了吗。我多想多想你会给我回个信息,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也好。”
她直接走开不听我说话,我拉住了她,她转身过来,已泪流满面。
我想抱她,她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中,也看得出来她也很想抱我。
两人对视许久,终究还是默默的没有任何举动。
贺兰婷出来了,我轻轻退后了一小步。
黑明珠看着我后退的这一小步,头别向了一边,显然她见我本来和她靠的那么近一见到贺兰婷出来立马后退的动作极为不满。
贺兰婷走过来,对我说道:“东叔找你。”
我看看她严肃的脸,问道:“没事吧。”
贺兰婷说道:“没事。你进去吧。”
我看看两个女人,很怕我进去后她们会不会吵起来什么的。
行将就木之人,已是靠一口气活着,看着他苍老的脸庞,枯如干木的手臂,不得不感慨时间的无情。
以后我们也会苍老,如东叔这样慢慢的老去,然后死去。
有点想骂这所谓的时间,造物主,既要让人生下来,又要遭遇这多灾多难老去病死,去他娘的。
东叔靠在床头,看了看我,用苍老费劲的声音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来看我,我就会跟你说谢谢。”
开始我还想着我该说什么好,是不是说刚才赶飞机过来,什么也没得买,真不好意思,下次补上,这样之类的话,但一听他这话语,这态度,我想,客气话也就不用说了,直接?互怼吧。
我说道:“我?从来就不指望你能跟我说什么好听的?话,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省省点力气,还能多活一些天。”
我可怜他命不久矣,才那么客气,如果是以前,我说得更难听。
东叔指了指外面:“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他指着外面的意思是指黑明珠和珍妮。
关于这点他要骂我,我没话可说。
他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就差点要断气完蛋的样子,接着说道:“你把我孙女弄成什么样子了。我问你。”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还有着孩子,我更想不到她偷偷生下来,而且我一直都在找她,她故意躲着我!”
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她怀孕你还不喜欢她,你和别人在一起她伤心才跑,你懂不懂。”
看来还能活多一些时日,骂人还骂的那么声情并茂,中气十足,今明几天短时间内挂不了。
他说道:“她不拦着,我早就让人突突了你。”
我不说话。
他拍了一下床头柜问我:“你说话,说,以后该怎么办。我孙女,还有小珍妮。”
我说道:“我,我好好的带好珍妮,好好的对待明珠,和她一起把珍妮长大,孝敬你老人家。”
他说道:“我不需要你孝敬,我这两天就死了!”
我说道:“看你这样?能死的了?我还不信呢。”
他说道:“想我早点死吧小兔崽子。”
我说道:“你活一千年最好,明珠不想失去你这个亲人,对她来说是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我是说除了珍妮之外。”
他说道:“我刚才和小贺聊了,如果没有珍妮,你对不起明珠也好对得起也好,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我多少次要让?人找你和你说,她拦着我不让找。”
东叔和贺兰婷说了什么?
是不是要贺兰婷离开,成全我和黑明珠之类的话。
我问道:“你,你和贺兰婷说了什么。”
他说道:“问她怎么看这件事。”
我问:“她怎么说。”
他说道:“你的孩子,你就要有责任和义务抚养带大。”
我问:“还有呢。还说了什么。”
他憋着想要一口气说完,奈何提气提不?上来,咳嗽后就晕了过去,我以为他死了,赶紧叫医生,医生过来后忙活了一番,给东叔打了针,让东叔躺下,东叔闭上了眼睛,戴上了氧气罩。
黑明珠跟着医生出门去问东叔的情况,医生说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老人家的身体多个器官已经衰竭,生命走到尽头,有什么该说的就说了吧。
黑明珠让我们先去休息,她要陪东叔。
我想留下来陪她,她看了贺兰婷一眼,把在张自怀中睡着的珍妮抱过来给我,叫我带珍妮去睡觉。
在医院的对面酒店,开了两间房,一间是给张自,一间是我和贺兰婷。
珍妮静静的躺在被窝里,长长睫毛?,可爱的小圆脸,肉乎乎的胳膊。
只是,这样子的场景?有些怪异,我抱着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来和自己的女朋友开了房,这算是什么事。
贺兰婷去洗漱后,钻进另一张床的被窝。
我走了过去,轻轻抱住她,把她的脸转过来,说道:“对不起。”
她问我:“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说道:“给你带来无穷尽的麻烦,我才是那个麻烦精。”
她看了看我,却不说话。
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我吻了一下,问道:“东叔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道:“一些我们以前办案的事。”
我问道:“还有呢。”
她说道:“你孩子的事。”
我问:“怎么谈的?”
她说道:“没谈什么。”
她不想说。
我想继续问,她说道:“我心里很乱,今天也累了,先休息明天再说。”
我知道她脾气性格,她不想说的东西,无论怎么求怎么逼怎么缠,她也不会说。
我站起来,她却下了床推我在这张床睡,她要过去和珍妮一起睡。
我问什么意思。
她说道:“你睡觉喜欢翻身,我怕你压到她。”
也是,我睡相不好,动来动去滚来滚去,怕是自己没和小孩子睡过一压过去那可不得了,这?才那么小的娃,压到了怕是要受伤。
躺进被窝,一直生活平静了两年的我,突然遇到这事,让我心里又跟以前一样乱了起来,疲倦袭来,沉沉睡去,发梦不断,梦见贺兰婷,黑明珠,珍妮,柳智慧,甚至林小玲,格子,小芒果,王达,等等等等,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不知道是参加谁的婚姻,一个接一个来敬我喝酒,我浑浑噩噩喝醉了,他们还一个接一个的来敬酒……
一早被一双小手拍醒了,看看眼前这个小可爱,我把她抱紧了抱在怀中。
她说道:“good?morning,爸爸。”
我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说道:“好可爱,乖女儿。”
贺兰婷也起来了,给她梳头,她也乖乖的站着不动。
我去洗漱后出来,珍妮嚷着要找妈妈。
我们叫了张自,几个人一起去吃早餐,打包早餐进去医院。
东叔平安的度过了一夜,醒了过来,珍妮过去后他伸出手牵着珍妮的小手,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我们坐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儿,黑明珠说让医院不管用什么方法,尽量延长东叔的寿命,但医院已经是下了病危通知,让家属做好一切准备,人过世后的心理准备,还有后事准备等等。
黑明珠把我拉出去外面,让我一起劝说让东叔答应人体冷冻。她知道我会说话,我虽然不能劝,但我的激将法对东叔能起作用,或许经过我言语一激,东叔就同意呢。
关于这个将来复活的东西,我其实也是半信半疑,真能复活吗?
假如是?真的,那是不是要等个几百年上千年,到时候我们也挂了,没人继续交费,后世的我们后人也不管或者是没钱交得起,那冷冻的意义何在?
黑明珠说她咨询了医生,有的医生说未来五十年内有可能,五十年内我们也还没死,怎么不行,她真不想永远失去东叔这个亲人。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还极少见倔强的她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