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忧只顾着开车,没有注意楚熠的神色,
她自顾夸着夏挽沅,“你别说,这夏挽沅长得是真的好看,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我好喜欢她身上那个气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感觉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华国几千年前那种美人。”
楚熠靠在椅背上,隐在眼镜后的眼神沉沉,眸光几度变幻,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风无忧说了半天见楚熠没有回应,她转过头看了楚熠一眼,“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楚熠这才笑着看向风无忧,“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觉得,夏挽沅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怎么可能?还有人比她更好看吗?”风无忧不相信,她这么颜控的人不知道看过多少美人,她没觉得还有谁比夏挽沅更好看。
楚熠转过头,看了风无忧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你啊,我觉得你最好看。”
风无忧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瞬间停止,她耳根都被染红,但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占便宜,“你这人,嘴倒是挺甜的,怎么感觉很有经验的样子?”
楚熠扶了扶眼镜,“没有经验,你是我的第一个买主。”
楚熠这用词,听在风无忧耳朵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说完,风无忧看了眼楚熠,他穿的很素净,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我带你去买点东西吧。”
既然是金主,那就要给他花钱!花钱是第一要务!
于是,原定的绕帝都一日游,最后变成了生活大采购,风无忧也不知道楚熠需要什么,看到什么都给他买,
到最后分别的时候,风无忧甚至还想给他买一套房子,但是想想自己的银行卡,她最终退而求其次,“我给你在学校旁边租一个房子,给你租个大的。”
楚熠全程没说话,只是眼中的笑意渐浓,他看着风无忧毫无保留的样子,嘴角越发扬起,
盛世集团内,看着自己银行卡上越发变少的钱,宣升青筋直跳,他给风无忧打了个电话,“风无忧你在哪呢?给我滚回来。”
风无忧讪讪一笑,“嘿嘿,不就用了你一点钱吗?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干嘛去了?”宣升紧皱着眉,他倒不是担心钱的问题,主要是风无忧这个人最近的行为太奇怪了,让他不得不担心,
“就是给我新包养的小哥哥买了点东西嘛,你知道的,做金主可不得大方一点。”风无忧也不瞒着宣升,一股脑的全部跟他说了一遍,
“.........”宣升这回是真的气了,“要么你就跟那个男人断了,要么你就别回我这里,我不想跟在你背后帮你处理麻烦。”
风无忧再怎么说都是风家的人,作为风家的人,就要承担风家的义务和责任,风无忧再想挣脱那个家族也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听我”风无忧还想跟宣升说些什么,宣升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风无忧吐了下舌头,她探出头,和校门口的楚熠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明天再来看你。”
楚熠笑着点了点头,数不尽的风流俊雅。
等到风无忧的车在门口离开,楚熠却没有往学校里走,而是去往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
f洲,
一处偏远的村子里,一望无际的沙漠近在眼前,风吹过,将一层黄沙都铺在了人的眼前,
简陋的房间里,夏瑜正满脸是汗的躺在地上,背后的伤口渗出深红的血液,将地面几乎都染透了。
“夏瑜哥哥。”石头坐在夏瑜身边,不停的抹着眼泪,“呜呜唔,你不要死,求求你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亲眼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被枪弹击中的场景,
那时候,父母也是这样,一边流着血一边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神里就失去了光芒。
夏瑜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前几天,林奕带着夏瑜和石头,沿着森林走了没多久,叛军便开始大肆的搜查森林,
没有办法,他们几个人只能朝着最偏远的地方走,
一路上也没有个具体的方向,到处都是战乱,到处都是荒芜,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这个已经被废弃掉的村子,
然而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距离沙漠很近的地方,再加上没有找到水源,夏瑜身上的伤口更是开始发炎溃烂,
林奕两天前就离开了这里,前去寻找水源,只留下石头在这里守着夏瑜,
此时的夏瑜,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源补给,整个嘴唇都已经开始枯涸干裂,脸上也开始裂开一块块的细纹,他用尽全力叮嘱着石头,“听我说。”
“嗯,”石头一边哭一边凑到夏瑜嘴边,“哥哥你说。”
“要是我坚持不住,你就喝我身上的血,再不行,吃我的肉,一定要等到林奕回来带走你,知道吗?”
夏瑜背后火辣辣的疼,溃烂的伤口和已经被血染透了的纱布混合在一起,随便动一下都有着撕扯的疼痛,
“我不要。”石头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夏瑜哥哥你别死,我不要喝你的血。”
“听我的。”夏瑜眼神坚定,“如果我活不下来,你要代替我活下午。”
石头愣愣的,眼泪流了一脸,最终,在夏瑜的注视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夏瑜哥哥。”
说完这些,夏瑜终于能够缓和一些了,他松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可以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铺天盖地的迷雾瞬间遮盖了他所有的意识,整个脑子里空白一片,
耳旁传来极其远的哭声,夏瑜在一片白雾里挣扎,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他脑海里最后残留的一丝想法就是,
他好想夏挽沅啊,
想吃夏挽沅做的菜,想和小宝一起玩,
可惜了,可惜他回不去了,他好像,再也不能叫夏挽沅一声姐姐了.........
此时的f洲,在一片战乱之中,有着无数的人员从各个地方出动,一辆辆越野车越过沙漠,卫星不间断的搜寻着信号,
帝都,夏挽沅本来坐在沙发上看书,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人喘不过气一样的难受,
君时陵在一旁看了一眼,走过来抚平夏挽沅眉间的褶皱,“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挽沅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心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夏瑜回帝都了吗?”
君时陵搂着夏挽沅的动作没变,但眸光却闪动了一下,他语气很是自然,“他们回国的时候,在海上遇到了风浪,现在停靠在黑三角,暂时没有办法回来。”
“好吧。”夏挽沅知道海上的事况多变,这种情况也无法避免。
“好了,不用担心,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君时陵将夏挽沅抱起来,往楼上卧室走去。
君时陵让夏挽沅躺进被子里,然后抚慰的亲了她一下,“睡吧,我去隔壁办工,有事叫我。”
夏挽沅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夏挽沅睡着后,君时陵才轻轻的走出房间,关上门,面色瞬间凝重下来,
他走到书房里,接通了专用线路,很快的便有人接起了电话,
“有查到夏瑜的消息吗?”
“禀报长官,暂时还没有,我们已经动员了手上所有能动员的力量了,但f洲战乱频发,各方势力割据,我们的搜捕工作很难推进。”
这里是一处武装势力,那里又是另一派系的武装,跨越两个城市的距离都可能随时丧命,这样的情况下,搜救人员的生命安全都很难保证的到,更何况是找到夏瑜了。
君时陵沉思片刻,“那就直接在蛛网上发布悬赏令,只要能在两天内找到夏瑜的,悬赏三千万美金。”
“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即使f洲再乱,三千万美金的酬劳,依然吸引了全世界的佣兵火速的赶往f洲,
一时间,f洲变得更乱了。
地下世界,玉谦这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拿到了这一张悬赏令,
悬赏令说的模糊,只说是一个十九岁的华国大学生,还附上了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再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信息,
但卫子沐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上面找的人就是夏瑜,
玉谦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摩挲着手里的扳指,突然,他的目光看向卫子沐,“哥哥,这人你认识?”
卫子沐触及到玉谦的眼神,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他点了点头,“认识,好像是帝都某个豪门的公子爷,估计是走丢了吧。”
“豪门公子爷?叫什么?”玉谦对帝都的势力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姓郑,具体叫什么,我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你关心人家这个干嘛?你又不缺这么几千万,”卫子沐随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仿佛真的不认识画上的人一样。
玉谦倒也没再多问,他看了卫子沐一眼,“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卫子沐点点头,“谢谢你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了。”
卫子沐跟着卫老太太,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了,他也接触过不少国际顶尖的医学专家,
但是直到看过玉谦做实验时候的手法时,他才知道,原来玉谦的医术有如此的高超。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卫子沐看了看玉谦如白玉一般精致的手,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医?”玉谦眉梢微挑,他抬起双手,端详了一下,“我从不学医。”
“那你学的是?”看着玉谦的表情,卫子沐心底一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玉谦笑了一下,笑意却不曾染上眼底,显得凉薄又无情,“医是用来救人的,我这双手,可不是救人的,是杀人的。”
当初学会医学,无非是曾经的老k让人教他的,
教他医术的理由也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想要给他下完毒之后,再看着他忍着剧痛给自己治病,
更有甚者,老k经常让人往他身上打枪,把他当作活靶子,
打完之后,又让人给他送来齐全的手术用具,并把他送到手术室里,看着他自己给自己做手术,
乐此不疲。
久而久之的,玉谦自然练就了一身的好医术。
见玉谦越发的沉默,甚至周身的气势也开始变得不对劲,卫子沐叹了口气,“我不问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我也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了,身子骨该活动活动了。”
玉谦沉思片刻,举了举手里的悬赏令,“不然,哥哥先去帮我挣三千万回来好了。”
卫子沐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玉谦的眼神,心下思索着玉谦此时的用意,
玉谦根本不缺钱,那么让他去做这项任务,是为了试探他?难道玉谦认出来画上的人是夏瑜了吗?
万千思绪在卫子沐脑海里过了一圈,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卫子沐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他点点头,“好的,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玉谦说着,朝外面招了招手,杰斯很快便走了进来,“老板,有何吩咐?”
玉谦指了指卫子沐,“送他出去,让他去找人,你送完他就可以回来了。”
“是。”这些天来,杰斯也看明白了,玉谦对所有人都心狠手辣,但对于这个卫子沐,偏偏保留了一份耐心,
或许玉谦是真的把卫子沐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在对待,杰斯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便再也不敢随意的对卫子沐呼来喝去,甚至言语之间还十分的尊敬。
看着杰斯和卫子沐离开的身影,玉谦眼眸微眯,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悬赏令,“夏瑜?夏挽沅?”
室内,玉谦说完这几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帝都,夏挽沅休息了一段时间,第二天早上起来,依然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君时陵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她脸上重新浮起笑容,
林清远的继任仪式在即,此时的华国上层,陷入了一种风起云涌的紧张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