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有些不解,奇怪地看着王鸥,道:“怕什么?”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枕着王鸥的腿,仰头看着她,笑道:“凭你相公我现在的实力,怕谁呀?”
王鸥有些不自然,但她很快便整理好了表情,道:“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伯父会不会走嘴说漏了。”她轻轻抚摸李牧的脸,歉然道:“夫君,对不起啊。”
“唔……”李牧仔细看了看王鸥,摇摇头,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王鸥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慌乱:“那还会有什么啊?”
“是不是想到了曾经成过亲的事情?想到了族里知道这件事,会苛责你,对吧?”李牧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笑道:“放心吧,我早就想到了。谁苛责你,我就报复谁!如今大势已成,只要陛下不要了我的小命,谁跟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王鸥被李牧幼稚的样子逗笑了,用力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过夫君了。”
“夫妻之间,谈什么谢字呀。”李牧被夸了一句,志得意满,酒劲儿也似乎褪下去了一半似的,起身坐了起来,道:“良辰美景,虚度可就白瞎了。”他一把抓起王鸥的手,道:“走,看戏去!”
胖达亲昵地拱过来,李牧拍拍他的头,无奈道:“小子,你都快一百斤了,爹实在是抱不动你了——”忽然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李牧忽然松开了王鸥的手,蹲下抚摸着胖达的脑袋,王鸥奇怪地看着他,正要开口询问,李牧又起身,笑道:“这小子怎么越长大,眼圈越黑呀,看起来好奇怪。”
王鸥松了一口气,道:“貔貅都是这样的。”
“嗯。”李牧又牵起王鸥的手,抓了抓胖达的脑袋,道:“走吧,看戏去。”
……
看完了戏,李牧随王鸥一起回了她的宅邸。沐浴已毕,李牧陪刚吃完晚餐的胖达在院子里溜达,王鸥瞧了这爷俩一眼,见没有什么异色,便也去沐浴了。
李牧领着胖达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碰见的人都规规矩矩的行礼,没有丝毫的异常处。李牧也和善地跟众人打招呼,与往常来时无异。但在来到一个角落的时候,胖达忽然站住不动了,龇牙低吼,李牧拍拍它的头,胖达又安抚了下来。
李牧蹲下瞧胖达看的地方,那是一个墙角,墙角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这个洞很奇怪,按道理说,谁家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留这么一个洞,说它用来排水,也说不过去,按照地势,这边是上坡,若在这儿留洞,等于是接水的洞,根本就不合理。
李牧又凑近了一点看,更觉奇怪,这洞竟然不是打通的,而是拐着弯向下的,倒像一种动物打出来的洞。在李牧的记忆中,也就只有‘蛇’这种动物,才是这样的习性。
可是如今是隆冬时节,又怎么会有蛇呢?蛇难道不冬眠的吗?
李牧疑惑不解,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便又带着胖达离开了。
回到寝居的屋子,王鸥已经沐浴完了,正对镜梳头。李牧让胖达去它自己的蒲团上睡,走过来接过王鸥手里的象牙梳,帮她梳头,李牧梳头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在他前世的时候,为了凑学费,每年假期都会打不同的工,他的年少时节,正是流行‘杀马特’的年代,李牧曾经一度是他们学校附近非常有名的‘托尼’,号称漂染一绝,梳个头自然不在话下。
但王鸥却非常的意外,因为这种事情,不像是男儿做的。她瞧了李牧一眼,颇有些醋意道:“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帮巧巧妹妹梳头吧?”
“那倒没有。”李牧把梳子放下,道:“巧巧几乎都不用我的,她起得早,梳头的时候我还睡觉呢。不过我倒是经常帮知恩这丫头梳头——”他瞧了王鸥一眼,道:“其实我很喜欢梳妆打扮的,不过不是给我自己。我很喜欢把自己的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一起出门,我也有面子啊。”
王鸥眼中划过一抹黯然,道:“可惜奴家不能陪你出门。”
“这都是小事儿,现在你不是在陪着我么?”
李牧牵过王鸥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抚摸,王鸥显得有些紧张,一直看着盯着李牧的手,忽然他的手在手肘处停了下来,惊奇地咦了一声,指着手臂上的一个小点,问道:“这是什么?是痣么?”
王鸥面色羞红,瞧了李牧一眼,羞涩道:“是守宫砂。”
“守宫砂……”李牧挑了下眉,奇怪道:“我在书中看到过,可是那东西不应该是朱红色的么?怎么你这个是有点像竹子的颜色,有些奇怪。”
“或许是我体质特殊吧,小时候点上去就是这个颜色。”王鸥把袖子上的轻纱捋回去,嗔怪地看向李牧,问道:“夫君问得这般详细,是信不过奴家么?”
“哪有的事情,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再说这种事情也做不了假,我只是觉得奇怪,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了。”李牧赶忙解释,打了个哈欠,道:“不早了,明天还有事要做,早些睡了吧。”
“嗯、”王鸥起身去吹灭了蜡烛,房间一片灰暗,王鸥再度躺下,挨在李牧的身边,李牧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拥这她,不一会儿便发出了细细的喊声。
但王鸥却没睡,眼睛睁得老大。
她的心,到现在还在砰砰地跳。
在李牧遛‘狗’回来之前,便有侍女来禀报,李牧竟然带着胖达走到了‘龙穴’的所在,哪里是整个宅子最偏僻的角落,他怎么会走到那里去?
还有刚刚,李牧又为何问起了‘龙鳞’?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但这个念头,随即又被王鸥否定了。蛇灵一向隐秘,不为外界所知,她又非常小心谨慎,李牧应该不会知道什么。
也许只是碰巧了吧,王鸥这样安慰自己。
回头看了眼李牧,见他已经睡熟了,便也放下提着的心,慢慢地睡着了。
李牧是睡着了,但这只是表象。他其实是进入了系统,正盯着系统新冒出来的一个功能发呆。
宠物系统?
李牧有点发懵,不是副职系统么?怎么游戏系统的部分内容也出现了?宠物系统,可是正儿八经的游戏系统内容啊。
在《大唐群侠传》的内测即将结束的时候,开放了新的资料片,从原本的内测最高四十五级,升级到了六十级封顶,并且在新的资料片中添加了重磅内容,就是这个‘宠物系统’。
宠物的功能多种多样,当然,价格也不一样。宠物可以做信使,例如鸽子,可以替主人跨越主城传信。宠物也可以帮助打怪升级,例如黑熊,脆皮职业养一只,可以共享一部分属性,还能当坦克使用,免得自己被怪物群殴,或者辅助攻击,让打怪的效率更高。宠物还有非战斗功能的,例如在游戏商城里头买一个精灵宠物,孵化出来是带翅膀的人形小精灵,又萌又可爱,能够代替你蹲拍卖行,让你在打怪升级的同时,也不浪费一次低买高卖做地精的机会。
而获取宠物的途径也多种多样,例如,打怪掉落。打鸟掉蛋,打狼掉崽儿,设置的非常之合理。当然如果你觉得打怪麻烦,还有一种更加快捷的方式,商城直接购买,有元宝就可以。而且购买次数无限,但这种方式出宠完全看脸,有可能是普通,有可能是垃圾,还有可能出传说,有的人花掉十万元宝,也未见的能出一个普通boss的掉落级别,但也有一发入魂的,十个元宝就出紫色,有一个算法在里面,可谓是大坑。
熊猫作为国宝宠物,自然是稀有传说级。整个服务器也不见得能出一只,它的效果也十分惊人,可以大幅地共享属性给主人,还能提供一次战斗复活,在公会‘开荒’阶段,给主坦克带一只,效果可以说是谁用谁知道。
李牧一直以为自己的系统是副职系统,完全没有想到游戏系统也会出现。在丽春院准备出去看戏的时候,胖达一直往他跟前蹭,在他碰到胖达的脑袋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
接着,两个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正是胖达的视角,‘共享’给他的。一个视角是胖达在院子里溜达,发现了一道绿光在眼前闪过,钻进了一个洞里。另一个画面就是夜里灯下,王鸥盯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胖达如今的智商还很有限,它看到了,但不懂什么意思,只能共享给李牧,而且这个片段,也不是它能控制的,完全就是一种‘本能’而已,共享完了,它也忘了,又快乐地睡觉去了。
可是李牧如何能不想呢?今天王鸥的种种反常,让他心生疑窦,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又让李牧回想起了更多的事情,细想之下,王鸥确实有很多反常的话语,当时不觉奇怪,现在却越想越觉古怪。再想深一点,李牧更加不安,因为他忽然发现,王鸥的‘暴富之路’,本身就非常奇怪。她又不是穿越者,一个普通的大唐女子,娘家不管,夫家排挤,怎么就一下子做成那么大的买卖了?
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么?
一点头绪也没有,又不能问,李牧难掩烦躁。
如今他的消息来源,都是胖达‘共享’的画面,为今之计,也就只能指望胖达了。李牧点开了宠物系统的界面,想从里头找一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从界面上可以获得的信息有限,最有用的,也就是胖达只有十级这个消息了。
“哟,还有天赋点的。”
李牧倍觉神奇,把胖达的天赋界面点开,如今胖达只有的‘等级’还太低,十级开始有天赋点,但也就只有一个。可选的天赋也仅有三个。
熊抱:快速接近目标,有一定几率造成禁锢。
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增加。
自然祝福:抗性增加。
“还真是跟熊不分家啊。”李牧琢磨了一下,把这个天赋点加再了自然祝福上面。胖达既然看到了毒蛇,那么增加一些抗性总是好的。
在李牧加了点的瞬间,系统提示出现:自然祝福+1,你的抗性提升。
属性共享。
李牧恍然,再看整个界面,再也找不到可以操作的地方了,只好退出来。
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了。李牧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王鸥,睡得正熟,再看看不远处的胖达,已经从蒲团上滚了下来,肚子朝上,竟然还在打呼噜。
儿啊,这个秘密就要靠你解开了。下回有共享给爹的信息的时候,一定给力点啊,万一出现什么男人之类的,千万让爹知道,老子倒是要看看,谁敢挖老子的墙角!
……
吃过了午饭,李牧从王鸥的宅子离开,来到了京东集。
京东集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聚满了长安城的‘江湖人士’。这些人平时都是‘王不见王’,虽然最多也就是管一两个坊的地盘,但各自的架子还都不小,这样聚在一起的时候,一次都没有。
这也就是逐鹿侯的面子大,没人敢违抗他的意思。没办法,如今在长安城,提起逐鹿侯,哪有不怕的呢?就算是有靠山的人,他们的靠山也怕李牧,谁也惹不起他。关键是,他还不怎么讲理。
江湖上的道理,他愿意听,也不一定听,何况从昨天二狗传出来的信息判断,他好像也没打算讲理。
大部分的人都早到了,都在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琢磨今天李牧召集他们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问二狗,二狗一问三不知。他也确实是不知道,李牧让他做事,什么时候跟他解释过原因。
白闹儿盛装出席,打扮得跟世家的老太爷似的,昨天听了二狗说的李牧的意思,乐得一夜没睡,一统长安地痞无赖的梦想就在眼前了,他如何能不激动呢?但他也有担忧,他怕李牧一统了之后,不把权柄交给他,若是那样,还不如不统了,心里也是十分没底。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喊:“侯爷来了!快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