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杜基平惊讶地看着王生，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吧？”

    杜基平说完，转过脸对郑重希，道：“郑主任，你再跟他说说，我们是谁，我们找他的目的！”

    没容郑重希说话，王生手一挥，道：“不用再说，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杜组长，还是你再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定性程叶吧？”

    “你先回答我。”杜基平看着王生，一脸的阴森，道：“你确实送有房产和钱物给程叶吗？”

    王生毫不犹豫地答道：“确实有！千真万确！”

    末了，又加了一句：“送恋人东西也犯法？

    “都送了些什么？”杜基平没有回答王生，而是脸上毫无表情地盯着王生，道：“具体些。”

    杜基平说完，转头看了正在做记录的红敏康一眼，红敏康点了点头。

    “三套房，100万人民币现金。”王生叹了口气，懒散地答道：“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具体多少忘记了，反正不100万人民币。”

    “程叶全部接收了吗？”杜基平晃着脑袋，声音阴冷地又问道。

    “都接受了！”王生回答得也爽快：“我们俩人感情那么好，有可能不接受吗？”

    “好！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杜基平脸上泛起了笑意，根本不理会王生说什么感情的事，道：“谢谢王总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就这么结束了？”王生惊讶地看着杜基平：“就这么三言二语，你们就可以给程叶下结论了？”

    王生喝了一口茶，看着杜基平，等着杜基平回话。

    “我们对程叶被实名举报这个案子，已经调查一个多月。”杜基平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拿到了第一手的证据材料，再加上你的证言证词，我们所有的调查可以说，已经告一段落……”

    “你的意思是？”王生惊讶地看着杜基平，道：“可以给程叶定性了？”

    “是的，没错！”杜基平立即回道，坚定地点了点头。

    王生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慢慢地吐了出来，道：“请问杜组长，你要给程叶定的哪门子罪？”

    “不是我给她定，是法律！”杜基平声音提高了几度，腾腾地端起杯子，很斯文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道：“那肯定是受贿！”

    “受贿？”王生看着杜基平，道：“杜组长，你告诉我，什么叫受贿？”

    杜基平愣了愣，道：“王总，现在不是你学习的时间，要学习到时候我们开办培训班，我们通知你参加。”

    杜基平不友好的回答，王生也不气怒，而是呵呵一笑，道：“好吧，等我学习好了，弄清什么叫受贿了，我再跟你们说程叶的事情，再在你们调查表上签字！”

    “王总，你这是跟我们刻意过不去吧？”杜基平压住心头的火气，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

    王生把大杯子里已经凉的茶水倒掉，然后在泡茶杯里放入茶叶，开水冲洗，倒掉，再冲洗，再倒掉，第三次冲下去，把杯盖盖好，抬头看着杜基平，道：“你喜欢泡茶，还是喜欢喝茶？”

    杜基平不知道王生的意思，看着王生道：“我们不谈茶，谈我们的案子。”

    “我这个人喜欢泡茶，也喜欢喝茶。”王生笑笑，把杜基平、郑重希和红敏康杯里的茶倒掉，然后倒上新泡的热茶，道：“泡茶，我要泡出干净的茶，喝茶，我也要喝干净之茶，就如当年我跟程叶一样。”

    杜基平端起杯子，轻轻地喝了一口，道：“王总，我希望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跟你折腾。”

    杜基平的话，终于把王生激怒，道：“杜基平，你这是代表你自己说话，还是代表省纪委？”

    王生凌厉的眼睛看着杜基平。

    杜基平心里震了一下，道：“我个人跟你没有任何交往，在此之前也不认识你，现在说话肯定就是代表省纪委。”

    “好！那咱俩公事公办！”王生把手里的杯子稳稳地放在自己的桌子前面，道：“你既然是执行公务来了，你就有义务告诉我，什么叫受贿！”

    “好吧，我来告诉你！”看着事态发展下去，对杜基平一点儿好处都没有，郑重希把话插了过来。

    虽然郑重希是江山人，王生也在江山呆了十来年，但是王生并不认识郑重希，可郑重希却认识王生，当年在江山市很低调的大名鼎鼎的房地产开发商王生。

    “好，你说吧，谢谢！”王生靠在椅子上，看着郑重希。

    郑重希想了想，看了杜基平一眼，杜基平点了点头，于是，郑重希说道：“受贿指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行为……”

    “好，打住！”王生向郑重希挥了一下手，道：“今天我要跟各位表明三点。一是当时我送程叶东西，是我自愿意的，程叶没有向我索取。二是当时程叶就是农业局的一个小干部，对我的生意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不存在工作上的便利。三是我们是恋人间的赠予，没有任何的权钱交易。基于这三点，程叶不存在受贿，我更不存在行贿。”

    “王总的声明不错！”杜基平抬手鼓掌，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了，程叶是公务员，受贿罪里有一条，即侵犯了工作人员职务行为的廉洁性及公私财物所有权。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程叶接受你的巨额财产，本身就侵害了一个公务员的职务行为的廉洁性，再就你的财产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妻子的在内，无形中程叶也侵犯了你妻子的财产……所有这些，都够程叶杠！”

    “哈哈哈——”王生突然大笑起来，把身子坐直，手架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杜基平，道：“你当年跟你老婆谈恋爱，送你老婆东西，是不是也涉及到职务行为的廉洁性？杜组长，到底程叶得罪了你们哪些人，非要置于她死地？这明着硬是往她身上套……”

    “王总，你这样说，就是污蔑诽谤我们！”杜基平冷冷地说道：“这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没有污蔑，更没有诽谤！”王生也冷冷道：“把事情摆到桌面上，受贿的哪一条能套得住程叶？你们自己说说！恋人之间的财物赠送，被你们当成受贿，你们这不是陷害是什么？”

    “恋人之间？”杜基平猛地抬头看着王生，道：“你一个有妇之夫，你有什么资格说恋人？你们偷偷摸摸玩婚外情，还有脸说恋人？程叶作为第三者，插入你们的家庭，本身就是一种不道德行为！你赠予她的财产，也有你妻子的一份，她侵害了你妻子的利益，这是公务员所不充许的！”

    “哈哈哈！”王生仰脸大笑，道：“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请问杜组长，你说你们深入调查，证据确凿，你们的证据在哪？确凿在哪？”

    听着王生的大声质问，杜基平愣了愣，看了郑重希和红敏康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是，没错！”王生看着杜基平发愣，紧接着说道：“你们是拿到了我赠予程叶的那些房产和钱物的证据，那也是我刻意提供给你们的。但是有一点，你们拿到了有用的证据了吗？”

    “什么证据？你说要我们拿到什么证据？”杜基平惊愕地看着王生。

    “你刚才说，我没有资格说恋人两个字。”王生靠在椅子上，冷笑地看着杜基平，道：“说我跟程叶玩婚外情，呵呵，你不是在找程叶犯罪的证据吗？好，现在到我跟你要证据，你拿出我们玩婚外情的证据……”

    “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杜基平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你跟程叶是恋人，你有老婆孩子，你什么恋人？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难道这点，你这个白痴都不知道？”

    “好呀，你拿出我的结婚证来！”王生把二手放到桌面上，看着杜基平，道：“你既然说，婚姻受法律保护，你拿出我的结婚证来，那是最有效最有力的证据！”

    “王生，你这是故意跟我们胡闹吧？”郑重希终于忍不住，大声地质问王生：“如果你真要我们去拿这个证据的话，那是小意思，明天我们到民政局拿来就是！”

    “问题是，民政局有没有我的结婚证！”王生提高了嗓门，摇头看着郑重希，再看看杜基平。

    这下，到杜基平、郑重希和红敏康愕然了，都惊讶地看着王生。

    “我知道，这几天你们要找我，对程叶进行深入的调查核实。”王生说着，拿过手包，从中拿出一份复印件，放到桌面上，道：“我把这个东西复印了一份，放在身上，随时等候你们的到来！”

    杜基平拿过桌上的复印件，一看，顿时傻眼。

    看着杜基平拿着复印件发愣，郑重希伸手拿了过去，刚看清，便脱口而出：“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