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吃嗨了的海格拿出了几瓶酒恍惚地用魔法给所有人面前都摆上了盛满的酒杯——海格他自己使用的是一个水桶大小的木杯。
“海格我想我还不能…”哈利得了福灵剂的启示,知道他不能喝,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后,就被赫敏打断了。
“海格!清醒点,我和哈利都是学生!我们不能喝酒!”赫敏提醒道——虽然艾伦从年纪上来看还没有毕业,但是身份却已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而卢娜实际年纪….于是赫敏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讨人嫌提醒他们。
“我喝的汤有点多,今天就不喝酒了海格。”艾伦的注意力还放在食物上,他今天吃的有点多。
“奥,抱歉赫敏!我忘…嗝~”海格已经自己饮用了一大口,他打了个酒嗝。
“喝一点也不碍事,在场有三位教授都没说什么,你要做老师的乖宝宝吗?”佩内洛努努红唇哂笑,又满意的看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的艾伦。
今天一直有些处于劣势的赫敏闻言扬了扬下巴,拿起了一杯就坐在了佩内洛面前。
“我吃饱了,去禁林散散步消食回去了。”卢娜站了起来对其他人摆摆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转身就出去了——这让试图把卢娜也激过去的佩内洛悻悻地把目标放在了万事通小姐身上。
“我最近不怎么喝酒了其实…”斯拉格霍恩虽然这么说,但手却早以举起了酒杯:“在你可怜的朋友罗伯特中毒后,我让一个家养小精灵尝了我收藏每一瓶酒,虽然没问题,但我还是不敢喝了,谁知道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呢?”
哈利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在和佩内洛喝酒的赫敏,他非常庆幸她似乎没有听到斯拉格霍恩的讲话,否则哈利完全能够想象出赫敏听了这种虐待家养小精灵的做法后会是什么表情——这也让哈利没心思去纠正斯拉格霍恩再一次把罗恩名字记错的事情。
“我把他从一个蛋养大的,”海格悲伤地说,“刚孵出来时多小啊,才哈巴狗那么大。”
“真可爱。”斯拉格霍恩有些敷衍的恭维。
“以前把他养在学校的柜子里,直到……唉……”海格的脸色阴沉下来。
哈利知道为什么:由汤姆·里德尔主使,将密室事件嫁祸于海格,结果害他被学校开除了。
斯拉格霍恩望着天花板,那儿挂着几只铜壶和一些动物的毛皮:“海格,你这里好东西可真不少…怎么样,攒了这么多值钱玩意是想要结婚了?最近和马克西姆夫人的情况如何了?”
“奥利姆?她很好…”海格脸有些红了,“英国和法国之间来回有些不方便,我们只在周末的时候见面,不过其他一切都很好。”
艾伦放下汤碗,有些不雅观拍了拍自己肚皮:“看来你和马克西姆夫人的幻影移形练得不错,不过距离太远还是当心点得好。”
“别担心艾伦,我们都会先移动到海岸线,然后再跨海过去,然后再瞬移到目的地。”海格脸还是有些红扑扑的:“没有一次性跨越那么远。”
斯拉格霍恩似乎没在听,他又痛饮了一口,目光仔细地在小屋中搜寻着,哈利知道他是在找更多的宝物,可以给他换成好多橡木陈酿的蜂蜜酒、菠萝蜜饯和天鹅绒的吸烟衫。
斯拉格霍恩把海格和自己的杯子又斟满了,问到现在林子里住着的生物,又问海格怎么能照看得过来。海格在酒精的作用和斯拉格霍恩的奉承之下开朗起来,停止了擦眼睛,开始兴致勃勃地大讲起护树罗锅的饲养来。
稍后,也就稍后没多久~
赫敏面颊通红,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艾伦放下自己的酒杯,站起身:“算了,我先送赫敏回休息室吧…她酒量和德拉科似得。”
“闪闪!”佩内洛目光流转的喊出了声,随即对艾伦说道,“让闪闪送吧,闪闪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床上,这个时间你可不方便直接传送进去了…”
艾伦苦笑一下:“…别说的好像我其他时间就会经常把自己传送进女生宿舍似得…”艾伦苦笑一下:
“啪”的一声,闪闪出现在小屋里,她低低地向佩内洛鞠躬。
“将她送回格兰芬多的女生宿舍。”佩内洛指了指满身酒气的赫敏命令,“今天有些晚了,等给我父母送药的时候你可得补偿。”
一旁的哈利此时有些尴尬,海格正在角落和斯拉格霍恩谈话,而艾伦和佩内洛的交谈他就更不好加入,他有些后悔该把金妮也拉过来的。
“那么,我出去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佩内洛看了一下有些狼藉的海格小屋,连这些被海格他们使用过的餐具她也不打算要了,完全没有收拾的打算站起了身。
“等等我,我也该走了,我送你出去。”艾伦盯着斯拉格霍恩和哈利看了一眼,对他们摆摆手算是道别。
走到屋外,佩内洛俯身将外面平底锅下已经熄灭的火点燃。
本来打算帮佩内洛收拾的艾伦奇怪地问:“佩内洛,你这是……”
“你妈妈会喜欢我的手艺,我一会去塔楼给她送去一份尝尝。”佩内洛自信地说道,她在今晚发现,不管是芙蓉还是黛西或者艾米丽,哈里斯家里除了摩根勒费伊和画像中的赫奇帕奇外,在厨艺上她对其他女人拥有着压倒性优势。
“今天你这顿的确很惊艳,我敢打赌你把食谱给画像里的赫尔加的话,你能让她开开眼了…对了,那就顺便多做一些…”艾伦顺势连忙请求道,“今天的香料全靠斯内普提供,他还给我们改良了配方,我给他捎一份过去。”
月色下,艾伦和佩内洛道别,海格小屋的外面燃烧过的柴火冒出了黑烟,很快这些烟雾便随风飘散,海格小屋里也只剩下了海格、哈利和斯拉格霍恩,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哈利坐在椅子上,在一边看着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喝酒聊天,从之前的处境变成观察者的哈利双脚悬空在椅子下轻松地晃动,吃撑了的牙牙百无聊赖地趴在他的脚底下。
海格和霍拉斯拉格霍恩在哈利的对面角落并排坐着,海格唱起了一首舒缓忧伤的歌,唱的是一个垂死的巫师奥多。斯拉格霍恩喝了一口酒,望着海格笑的很开心,随着海格的歌曲轻轻晃动身体。
“我把他从一个蜘蛛蛋开始养大,刚出壳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比只小奶狗大不了多少,你知道大小把?牙牙小奶狗差不多大。”海格有些醉了,他不断比划一个大小不一尺寸,悲伤地回忆着阿拉戈克。
“真美好,我以前有一条鱼叫弗兰西斯跟我可亲了。”斯拉格霍恩也仿佛被海格感染,收起了笑容说起自己以前饲养宠物的经历,“一天下午,我下楼一看,他就不见了…‘噗’就不见了。”
“很奇怪啊?不是吗?”海格又大口大口喝了几口酒。
“你过着过着,突然‘噗’就没了。”霍拉斯也给自己灌了一口:“是啊,不过我想这就是人生吧。”
海格迷蒙地瞪大眼睛,伤感地回忆阿拉戈克的模样,他晃动着酒杯,学着斯拉格霍恩:“噗!”
“噗!”
海格毛茸茸的大脑袋向后倒去,“砰”地一下磕到了木板做成的墙壁上,然后就开始打起了鼾。
哈利本来正因海格和斯拉格霍恩的放纵饮酒而傻笑,当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对上他的时候,他们彼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斯拉格霍恩的双手都放在了桌子上,面颊在酒精的作用下通红一片,模样也显得更加苍老弱小:“是一个学生送我弗兰西斯的……一个春日的午后,我看到我桌上有一口小碗。里面是浅浅的一汪清水,水面上飘着一朵花瓣。我看着它,它却沉了下去。就在要碰到碗底的时候,它变形了,变成了一条小鱼,真是美妙,赏心悦目……那瓣花是百合(百合的英文为莉莉lily),和你母亲一样美。”
哈利没有说话,斯拉格霍恩的语气非常伤感,“我下楼的那天,那碗空了的那天,也就是你母亲……”
斯拉格霍恩一时无法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睛睁得比往日都要大,平日里那油滑而有些虚假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神色严肃认真地看着哈利,无奈而悲伤:“我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但我帮不了你。帮你会毁了我自己。”
“你知道我是怎么幸存下来的吗,教授?”哈利的目光越过海格粗重的呼噜中摇曳的烛火,对上了斯拉格霍恩的双眼,他的手抬起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在我留下这道疤的那天晚上,是因为她,因为她牺牲了自己。因为她不愿意为了活命离开我。”
斯拉格霍恩额头的皱纹层层挤在一起,双目中水隐隐有水光浸润。
“因为她的爱比伏地魔的法力更强大……”哈利继续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斯拉格霍恩打了一个激灵,他闭了闭眼睛抗拒地连连摇手:“别说他的名字!”
“我不怕说这个名字!教授,现在英国很安全,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被赶了出去,现在都不敢回英国。”哈利的语气有些激烈,故意带着点不屑,他站起身来走向斯拉格霍恩:“不管真正的救世主是艾伦还是我,亦或是邓布利多,但要彻底解决他,我们就必须要知道你告诉了他什么…”
斯拉格霍恩条件反射地摇头拒绝,他苍老面颊在轻微地颤抖,
“勇敢些,教授!”福灵剂引导着哈利继续鼓励道,“像我妈妈一样勇敢些,否则你只能给她蒙羞,否则你心里的那个碗也会永远空着。”
斯拉格霍恩的脸色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和哈利隔着流泪的蜡烛,对视着沉默了一下,福灵剂告诉哈利,不要打断这个对视,再等一等。
斯拉格霍恩的眼里汪满了泪水,咽了一口口水,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请你看完这个之后,不要看低我。”
他很慢很慢地把手伸进兜里,抽出了魔杖,另一只手从斗篷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他仍然盯着哈利的眼睛,举起胖手:“即使在当时,你也没法想象他的强大。”
斯拉格霍恩下定了决心,痛苦地眯起了眼睛,将魔杖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拿开了,抽出了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他的手微微颤抖,哈利的手从对面伸过来,扶住了他的手腕,斯拉格霍恩这才成功将这缕银丝放入了瓶子中,记忆在透明的瓶子里盘旋。
霍格沃茨位于阴冷地下的斯内普办公室,墙壁上的蜡烛都被点燃了,它们投下了一道道昏暗的光圈,斯内普望着自己办公台上突然出现的一盆冒着热气的羊肉汤,沉默了一瞬,用魔杖指了指一旁的储物柜,一个脏兮兮的汤匙和一个汤碗飞了出来——他在蜘蛛尾巷的家装修过后家具、餐具和杯具都换成了新的,这些旧的东西就被他拿到了办公室。
斯内普给自己盛了一碗,但却没有立即喝下,他只是嗅着这个被装满肉汤的汤碗散发出来的特别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