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君正要离开的时候,是温木兮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在同一时间的让花君惊喜不已,也让沈璧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沈璧寒想要阻止温木兮,想要将她的手强行扯回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准她将目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他想要她的一切……
可是,刚才温木兮用自己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刃,让他只能……根本不敢动。
对,不是需要去克制自己的那种,而是他根本不敢。
在两个男人心情一在天堂一在地狱时,温木兮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从沈璧寒的怀里抬起头,转身看着被她拉住了的花君。
“爷,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冲出来的……”温木兮的声音很虚弱,却也不想让花君自责什么,所以开口与他说着。
对于无法认同的话,花君抿着唇并未开口。
就算温木兮说不怪他,但他怎么可能真的不怪自己。
他明明是一心只想保护她,杀了伤害她的人,替她找回场子。
却没想到最后伤害到她的人,竟然也是他。
他原本以为他应该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伤害到他家小家伙的人……
沉默间其实温木兮自然也看懂了花君低垂下眼帘里所蕴含的深深自责。
只是,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了。
太冷的关系所以身体其实已经冻木了,后背究竟有多疼温木兮也感觉不到,所以咬了咬牙,温木兮过了好一会才终于狠下心。
垂下眼帘遮挡了大半可能被花君发现破绽的眼睛,温木兮这下才拿出自己最不要脸的语气。
“但是……我跟璧寒已经结婚了,你这样隔三差五的来找我老公的麻烦,我会非常困扰。”
谁也没料到温木兮的嘴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就连沈璧寒也是一脸讶异的在看着温木兮,至于花君……
从刚才自己的武器伤到温木兮,再到现在听到从温木兮嘴里说出的这句话,他的心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从十八层地狱下降坠落至无边的地狱深渊。
一直,一直的往下坠着。
隔了约莫三分钟,花君才再扬起唇角,不过这种牵强得不得了的笑容跟其以往那笑面虎的形象一点也不般配。
可花君还是开口了,依然还是初见时那般儒雅的语调,轻笑着像是闷声自问般:“原来,还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轻笑着的声音,像把刀子伤人伤己。
温木兮虽然身体冻得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但听着花君的话时,她心里的痛楚其实也并不比花君少半分。
只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了,她爱着的只有沈璧寒,所以不能再毁了花君的一生。
打定主意,在花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木兮还抬起眼帘看向那双布满难过的正蓝色眼睛,佯装出甚至是带着几分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一个眼神大致是比千言万语还要来得伤人。
花君没再说话,而是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温木兮的头发。
无声的告别之后,花君没再说一句话的转身离去,他走得极快,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直到花君的背影隐没在密密丛丛的树影中,温木兮一直憋着的眼泪才终于忍不住的滚落而下。
作为当事人之一,也作为一个最清醒的旁观者,沈璧寒当然知道温木兮这么做是为什么,所以伸手将同样难过的她拥入怀中。
沈璧寒闷声道:“他自己甘愿给的,多一个人护着你不是挺好吗,你还这么急着把人推开做什么。”
今天之前沈璧寒从来没想过他的嘴巴里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他虽然唯我自私惯了,但也不是什么石头木头,从温木兮刚才的行为他可以看出来自己之前的一切吃醋不过都是无理取闹。
温木兮听着沈璧寒小声嘟囔的话,直接就给气笑了。
“那我再去把人叫回来?”
“你敢!”
温木兮一开口沈璧寒就暴露了本性,两个字从喉咙里呵斥出来的时候都快破声了。
这下温木兮是真的被沈璧寒给逗得是又哭又笑,也不知道究竟该顾哪头了。
沈璧寒低首在温木兮的唇上如信徒般虔诚的一吻,拥着她道:“话既然已经说了,那你从今往后只能是我的,不许再看其他男人,女人也不行!”
分明是一本正经的话,却因为沈璧寒狭隘补充的尾句而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着的本来一直都是你,只有你。”她无奈道。
听到这里沈璧寒才终于算是满意了,也不让温木兮‘吃亏’属于开口保证道:“我以后也会对你更好,只对你好。”
温木兮点了点头,眼皮却沉得不行。
沈璧寒抱着温木兮,后知后觉的才恍然想起温木兮后背的伤。
“兮兮。”
他叫了叫怀里的人想问其伤情,温木兮也是听到了的,只是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远去,想睁开眼睛应他都做不到。
沈璧寒这时才终于看向温木兮的身后,雪白色的羽绒服上,刺眼的一面的鲜红色的血迹让他终于失态的爆了句粗口,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抱着温木兮就往外跑。
但沈璧寒的脑袋至少还是清醒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受伤的状况逞强不了,所以在出湿地公园的路上就给秦文打了个电话。
秦文在调查的爆炸事故频频一到关键处就没了头绪,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好不容易才靠在车里眯一会就被手机铃声是吵醒。
特别是看着来电显示的人名时,秦文还以为沈璧寒是来催结果的,所以起床气烧得那叫一个旺。
“大哥,亲哥,我的亲爷爷,我叫你祖宗了好不好,我也是人啊,你让我……”秦文接通电话正准备要一会休息时间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被电话另一端的沈璧寒给打断了。
“沈公馆附近的湿地公园,赶紧派最近的车过来安排附近的医院,兮兮受伤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
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秦文,在听到自家表哥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时,由衷的骂了声:“次奥。”
瞌睡虫跟那一身的疲惫也早跟着跑了,所以立刻挂掉电话将最近的地图调了出来,选了条最近的路线飞速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