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秦家园林内。
刚结束了华盛尾牙宴的秦美淑才回来还没落坐,就收到了张姐递上来的消息。
“夫人,那边……又派人来催促了。”张姐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为难。
秦美淑那逃避了岁月的姣好面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眉头当即打结的紧皱在一起,脸上也露出了与其气质严重不符的怒态。
“之前不是说过让他们有事直接通过吴秘书联系别再派其他人过来了吗?一个个真是胆大妄为,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看着秦美淑气得失态的样子,张姐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将早就准备好的安神汤递送至她的手前。
混杂着中药味的汤药不管经谁的手调配煎煮出来都是不大好闻的,有些刺鼻的气味让秦美淑当即皱起了眉头,但人也冷静下来不少。
一个呼吸间秦美淑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精致的面庞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刚才的失态。
端起瓷骨碗,用汤勺将温度适宜的送入口中,喝了几口之后秦美淑这才停下,开口吩咐道:“将人安排到偏房,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张姐闻言低头应下这才退出房间,只是刚走没一会就见张姐有些着急的重新敲门而入。
“夫……夫人,少爷来了。”刚退出去就收到的消息吓得张姐的声音有些不大稳。
沈璧寒平时突然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今天那些人也在啊!
“璧寒怎么会突然过来?”秦美淑秀丽的柳叶眉也跟着皱了起来,不过明显要比张姐显得淡定多了。
“慌什么,你先去安抚住那边的人,让他们别乱走动,我先去看看璧寒有什么事。”
秦家园林占地面积不小,要避开什么人也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安排好分工,秦美淑也没时间换掉身上的礼服旗袍,稍微整理了一下那本就不乱的发型,拿着一本原版的典藏书籍在手上翻着。
张姐才离开了没一会,佣人就将沈璧寒带到秦美淑的面前。
“璧……”
秦美淑原本准备像往常般的关切其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之类的,但这才一张嘴抬头看见儿子眼睛中的阴翳后,只能暂且先将话止住了。
“你先下去吧。”秦美淑抬手先让佣人退下,避免母子间不愉快的场面落到别人眼里。
佣人退出去将房门合上后,秦美淑这才将手里的书合上放下。
“一来就冷着张脸,母亲这又是哪得罪你了?”秦美淑轻笑着平静的声音下是她为人母可有的责备。
沈璧寒也没有要跟秦美淑客气的意思,听着她的声音当即就跟着开口问其道:“姐姐的事是母亲派人往外传的?”
虽话里是询问的语气,但看他的表情是却分明是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是她所为。
听着这话秦美淑脸上的笑容反而还更加明媚了些,笑起来的反问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这就该问您了。”
这平静的却充满着怀疑味道的语气,让秦美淑还是变了脸。
“璧寒!”本就心情不佳的秦美淑,连语调也一下子变得严苛起来。
听着这带着提醒意味声音时,沈璧寒的目光依旧还平静的直视在秦美淑的身上,加剧着后者的心中的怒气。
“璧寒,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秦美淑厉声的提醒。
“就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更不愿意看见我们的关系出现这种原本可以避免的冲突。”
沈璧寒平稳的一句话让秦美淑感觉的指责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还是藏着针的那种棉花。
理智告诉秦美淑,她已经非常失态了。
良好的自制力让秦美淑在即将在沈璧寒面前露出破绽的时候,很快将自己调整好。
对于沈璧寒一开始的质问秦美淑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而是直接承认下的反将一军。
“对,是我让人把消息放出去的,但那又如何?我一个死了女儿的母亲,难道连这将害死我女儿凶手是谁的真相也不能公之于众?”
沈璧寒闻言一时间沉默了下去,秦美淑也趁着这时候乘胜追击。
“你不介意是谁害死的沈柔,难道也是要让我跟你一样继续包庇那个肇事凶手吗?”几分咬着牙的语气像是真的气愤极了。
沈璧寒闻言依旧是沉默着,约莫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抬起头来,浅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时更多的是考量。
“既然您当初在事发后可以包庇了她整整五年有余,现在又是为什么这么急着想将她置之死地?”他沉声问着。
“……”
一时间无法自圆其说的秦美淑当即愣在了原地,半张着的嘴巴简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而沈璧寒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这次在看着自家母亲的时候直接完全的冷了下去。
他咬着后槽牙,无法压制怒火的逐字质问眼前的人:“母亲,您究竟是想做什么?”
秦美淑最终还是避开了儿子的视线,带着几分提醒般:“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您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伤害!”沈璧寒当即张口就道。
母亲重新回到华盛的目的沈璧寒不是没有怀疑过,还有秦家最近的那些情况跟小动作他也一样可以视而不见,父母之间的恩怨他不想站到任何一方。
但沈璧寒唯一的底线就是温木兮,他无法容忍母亲要算计沈家的时候将温木兮牵连进去做为牺牲品!
秦美淑也直接被自家儿子的这一句话给吼愣在原地,从这一刻她才恍然的发现,原来沈璧寒知道的远比她预想到的还要多。
显然……自家孩子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半响的沉默之后,秦美淑那突然间变得苍白的脸上洋溢起一抹苦笑。
“在你看来温木兮就那么重要吗?”她无奈的问。
“这么多年,我以为母亲已经早就看出来了。”
沈璧寒抬起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旁边花瓶里的红色腊梅花瓣,像是透过这花看见了温木兮身穿红裙时的模样,所以连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也柔和下来多了几分暖意。
如刃般的浅色薄唇微微轻喃:“她其实也没多重要,只不过比我乃至是跟这个世界相加起来都还重要一点。”
“她究竟哪值得你……”
秦美淑又气又很不解,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自家儿子从中打断了。
“因为是她,所以值得。”
沈璧寒话落音,好看的手指这才将花瓶里的一支红色腊梅花取出来,温柔的拿在指间。
秦美淑已经彻底的沉默了下去,而沈璧寒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母亲,她是我这一生的执念,永远都变不了的,所以如果您还拿我当您的儿子,最好别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