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醒悟过来沈璧寒往她身体里注射着什么的温木兮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别动!”
撕扯间沈璧寒比她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另一只手紧紧的捏住她那正欲撤逃的手臂,将其控制得死死的。
“放开,我不要这个!”温木兮厉声的叫着,尖锐而起的声音中透着既悲凉又害怕的绝望。
浅灰色的眸子中有一丝不舍的意味一闪而过,但还是很快就冷了下去。
将那正在挣扎的人紧紧的拥护在怀里,挟制着她的手避免着她挣扎间伤到自己,连声音都轻的温柔。
“乖一点,我在的,一直都在。”
这人就是这样,一边说着最温柔的话,一边折磨着将她推入地狱的最底层,永生永世不许她翻身。
温木兮的眼泪掉得厉害,满脑子都是温国华沉溺在这东西之中的样子。
看似宁静的夜里,奢华的主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以及看似温柔的爱人,温木兮只从中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绝望。
沈璧寒察觉到她的情绪,还在柔声的安抚着她。
“没关系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没办法原谅温木兮害死他的姐姐,也没办法原谅她对他的是欺骗,但又放不开她。
所以即便是借着这种虚假的东西将他们绑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痛苦,沈璧寒也是极愿意的。
这样至少他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他不能让温木兮逃开。
……
温木兮这段时间不断的想起那段如地狱般的儿童时期,温国华当时的恶魔模样早就凿刻在了她的心上,整天整天的折磨着她。
那是一种比犯瘾还要痛苦的精神折磨,温木兮甚至不是没想过用死亡的方式来彻底逃避掉一切。
但她还清晰的记得上一次她自杀未遂时沈璧寒对她的警告,她要是真的自杀不论成功与否,沈璧寒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弟弟。
这男人不讲理起来是真的什么道理也不会讲的。
熟知这一点,所以温木兮连死都不敢,整天跟木偶似的依旧与沈璧寒一起去上班,顶着‘沈兮兮’的假名字假身份,活得浑浑噩噩。
不知不觉也就熬到了公司年会的日子,华盛集团一年一度的年会可是个大是日子,光是各种筹备就筹备了两个月。
温木兮身为华盛集团的股东之一,而且还是总裁夫人跟沈家的少奶奶,无论按哪个身份算,这年会她都是必须出席的。
一身与沈璧寒同色系的情侣晚礼服,刻意化得稍微浓厚了些的妆容倒也完美的遮盖住了她那苍白的脸色,只是身形肉眼可见的越发消瘦了许多。
温木兮呆愣愣的望着衣帽间的大落地镜中那依着华丽的女子,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是那双化着漂亮眼妆的眼睛是美瞳也没能遮住的空洞。
她正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之际,突然走到她身后的人,以及那正脖子处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温木兮一惊。
眼神还未聚焦,但温木兮已经本能的准备动手了。
“别乱动,都不好扣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的上方响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那徒然而起的戾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像是从魔怔中才醒过来似的,温木兮也正是这时候才看清落地镜中的景象。
沈璧寒与她穿着同白色系的西装,大众常见的白色但细节上的花纹跟材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身上的晚礼服与他身上的西装是一对的。
那如童话里白马王子般的男人,正微微的弯着腰垂目的替她佩戴着一条蓝宝石与钻石相间的项链,认真的模样倒像是在做着什么事关苍生的大事。
成功将那颗镶嵌着蓝色小钻的龙虾扣合扣上,看着镜子里的倒影,沈璧寒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
说话时浅浅的呼吸跟唇瓣轻扫过温木兮的耳畔,明晃晃的暧昧横生。
温木兮也配合的勾了勾唇角,但是眼睛中仍然是一片的空洞之色,没有半分的波动。
“不喜欢吗?”他轻声的问她。
“没有。”她抚摸着脖间璀璨的蓝宝石项链,回过头朝身后的人笑道:“我很喜欢,谢谢。”
她话音才刚落下,唇就被沈璧寒俯身吻住。
带着些许惩罚式的撕咬,让温木兮恍然的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最讨厌她说‘谢谢’之类的话了。
出门前就犯了沈璧寒的忌讳,温木兮只能乖乖的领了罚。
她不予挣扎甚至连痛也不哼一声的模样,让沈璧寒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丝烦躁,一场惩罚式的‘撕咬’草草收场。
沈璧寒掏出口袋里的丝帕,替她擦拭着那已经花了妆的红妆,这下方才开口提醒着她。
“今天乖一点,要拿出你沈家少奶奶该有的架势,知道了吗?”
“知道。”
她乖巧的点着头,虽说近期她的状况是真的非常糟糕,但这样的场合中她代表的是沈家的一份子,在沈家的名望跟自我的心情间孰重孰轻她还是分的清的。
……
华盛集团的年会分好几波,而需要沈璧寒跟温木兮一起盛装出席的,自然是华盛各分公司顶层管理者间举行的一场年终聚会。
华盛集团名下,b市最大的一家七星酒店顶楼最大的宴会厅内早就装点得富丽堂皇,光是那些个绅士挺拔的侍者以及随处可见的安保人员,皆可见其高不可攀的规格。
在宴会厅的琉璃灯下推杯换盏的,无一不是华夏当代顶层的豪门世家或精英名流之辈。
温木兮跟沈璧寒姗姗来迟,被迎进宴会厅的大门时就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沈总。”
“沈少爷好。”
“少奶奶今天可真漂亮。”
“……”
沈璧寒结婚之后人也亲和了不少的流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所以不少之前惧于其气场不敢上来打招呼的人纷纷上前问候攀谈起来。
谈话内容除了寒暄的称赞之外,至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商场上的东西,温木兮对于这方面的东西本就不大擅长,再加上心情方面的因素,更是觉得疲惫。
所以站在沈璧寒的身边时就连公式化的笑容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沈璧寒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当即打断了正准备与他谈北区开发案的肖总。
“抱歉肖总,改日再详谈吧,我太太有些累了,我得多陪陪她。”
年到中旬的肖总听到是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憋住的想骂人,这女人的事哪有北区的开发案重要的?
工作的节骨眼上矫情什么矫情。
虽然心里对温木兮的不满简直一瞬间飙升至极点,但在沈璧寒的宠妻的名号众人皆知,所以肖总也不敢说什么,反而只能满脸笑容的还在旁边关切上两句。
“坐这吧。”
沈璧寒询了个角落点的位置,在侍者前先一步的替她拉开了椅子邀她入坐。
“拿罐可乐过来,常温的。”吩咐了侍者去取温木兮喜欢喝的饮料,沈璧寒方才入坐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先去忙也可以,我一个人没关系的。”温木兮小声的与沈璧寒提议。
宴会开场这么久他们才过来,好多人明显像跟他说话都还没找到机会他就与她躲到角落,怎么也是不大符合规矩的。
“这就想撵我走?”沈璧寒与她挑眉。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温木兮无奈的苦笑:“刚才你打断那位肖总的话陪我过来,他那眼神看我就跟看魅惑了君王的妖妃似的。”
沈璧寒闻言不禁轻扬起唇角,小小的抱怨声极具生活化,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温木兮最为生动的一次了。
他故意逗她:“我都愿意为你做昏君了,让你做回妖妃还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