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温木兮的手一直都在发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压制不住的兴奋,一种久违的热血沸腾!
之前为了避开出现在沈璧寒眼前的几率,她从毕业之后便没有参加过任何设计比赛,与梦想跨别这么久,心里自然是无与伦比的激动。
“新来的,趁着花总还没来,你还是赶紧认输吧,免得一会当众丢人。”乔佩突然冲她说了一句,上扬的眼尾中充斥着鄙夷之态。
“怕了就明着说,别拐弯抹角的转在我身上。”温木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知死活。”乔佩咬着牙,精致的闪过一丝阴狠。
只要有那个机会,温木兮一定会紧紧的抓着绝不会轻易放手,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满腹的关于自己这件作品的设计理念以及初衷之类的东西,只待一会比赛开始的时候站上台。
可是那满腔的热情在花君进入办公室的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因为陪同着花君一起来的人中居然有沈璧寒!
花君也不含糊,上来就直奔主题的介绍他邀请来的评委,除了他自己跟沈璧寒之外还有一位知名时尚杂志总编。
温木兮却一直站在那半低着脑袋,浑身僵硬的没有半点反应,像是压根没听到花君的话似的。
直到那些嘁笑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原来花君已经说完了正问谁先上去,而她刚才那呆若木鸡的样子自然被认定为是怯场了。
乔佩扬着下巴,眼神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率先一步的开口:“我先来吧,正好让某些人知难而退,免得拿出什么劣质的东西丢人现眼。”
那语气高傲得像是个胜利者。
很快在同她那帮姐妹淘的帮助下乔佩很快就将自己的作品拿了上来,人体模特上的红色抹胸礼服的确是第一眼就叫人眼前一亮。
乔佩自信的站在立体模特旁边,开始讲解自己这件作品的设计理念以及她对“过去”这个题目的理解,中间穿插着她家每年过年时的趣事,听得众人津津有味。
结束之际连温木兮都忍不住下意识替其鼓掌,能进fj的没谁是花瓶,的确有两把刷子的。
虽是对手但也不能因为对立面而否认别人的优异。
那总编显然也很喜欢乔佩的作品,一番称赞直接给出了九分的评价。
只是这种状况到花君那突然就没那么友好了,虽然花君脸上还是那副标志性的笑容,但黑笔一挥直接就将纸板上写下阿拉伯数字2。
二分,这是花君给乔佩的分数。
一时间全场哗然。
“凭什么只有两分!”乔佩更是当即就吼了起来,冲顶的愤怒叫她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花总,您难道真的不惜用这样的方法也要护着那小贱人吗!”
“乔佩,注意你的言词。”敛去脸上惯性的笑意后,花君那双正蓝色的眼睛莫名叫人有些害怕。
乔佩咽了咽口水,还是不甘。
“我想知道为什么。”她换了一个还算礼貌的说词。
花君看着乔佩手里那把合上的玉骨折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显然是在示意乔佩能有些自知之明,免得一会丢人。
乔佩却没有半点要退步的意思,依旧倔强的直视着那个自己仰慕的男人,非要讨个说法。
“ok。”花君妥协了,对着乔佩一一细数起来。
“第一,虽然故事是很精彩,但你这件作品跟不及你平时的一半水平,你那叫人过目难忘的特色跟风格呢?”
“第二,类似的东西每年都有无数的差不多的款式,虽然第一眼叫人惊艳,但不会让人留在脑子里,我可以随便出去逛一趟就可以买到差不多的替代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花君顿了一下,抬眼瞥着人体模特上的那件红色礼服:“这种粗制滥造的布料配上这粗糙的针脚走线,廉价感爆棚,拿到淘宝上卖个三百块别人也会打差评的东西,你居然拿它来参加这次比赛,你这是在糊弄谁?”
花君毫不留情的列数让乔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像是随时会摔倒似的。
温木兮突然有些同情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看来花君之前没给评判真的留了面子。
“花总,您只给了我两天的时间,我又要设计又要打样剪裁还要去找布料,时间肯定不充足……”
乔佩试图找理由辩解花君最后的那个理由,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君冷声打断了。
“时间不足是你自己该解决的事情,不能成为你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糊弄比赛的理由。”
乔佩哑然的站在台上,连眼圈都红了。
沈璧寒则更不用说,向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直接在纸板上画了一个零鸭蛋就打发人滚粗了,连表情都没给半个就更别说多余的半句话。
旁人示意温木兮该她上台了,而温木兮看在坐在评审席上的沈璧寒时,却怯了步。
沈璧寒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只能硬着头皮艰难的将模特搬上台,因为身体太僵硬一个踉跄没站稳下意识寻找支撑点的时候手正好抓在了遮盖住立体模特的白绸上。
白绸滑落,一件华丽的礼服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件暗色系的晚礼服,有些婚纱的形态,白纱裙摆下用了对比特别明显的深蓝以及黑色轻纱组合成的大裙摆,最独特的是v领的杏色轻纱部分绣着大小不一或蓝或黑的装饰钻。
乔佩那件大红色礼服旁边被衬出一种明显的廉价感,而且最主要的是,温木兮的这件礼服带给人的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
细看之下甚至会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以过去为题,这就是温木兮的过去。
本该是洁白与纯粹的爱情下,掺杂了种种不可控制的暗色因素,爱而不得,得之不配。
这就是温木兮根据这个题目设计出这件作品的概念。
但是当着沈璧寒的面,叫她如何能将这些东西说出来,所以在其他人惊艳不已的时候,温木兮站在自己设计的作品旁,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