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突然从“冰川水晶尸”口中钻出的冰虫,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乃穷神冰”了,只见彼得黄被“乃穷神冰”冻住的尸体,摔成了无数冰尘,未等尘埃落定,便从中飞出一个冰晶般的瓢虫,在空中兜了半个圈子,振翅飞向距离最近的胖子。
由于雪崩的剧烈震动,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无法站立,胖子趴在地上,把彼得黄的惨死之状看了个满眼,知道这种冰虫犀利,沾上就死,碰上就亡,当下不敢怠慢,那只冰虫刚向他的方向移动,胖子就已经举起了m1911,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抬手便打。
此时龙顶冰川隆隆上的雪崩轰鸣声,愈演愈烈,吞没了世间一切的声响,我想出声制止胖子不要开枪,但无论是枪声,还是喊叫声,都被雪山的暴怒所掩盖。
昏暗的木塔中,被枪火闪得微微一亮,枪口射出的一颗子弹,击碎了空中的冰虫,紧跟着嚓着对面明叔的登山头盔,射进了妖塔的黑木中,明叔惊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冰虫被acp弹击中,在空中碎成了十几个小冰晶,都落在我面前的地上,蠕动了几下,便纷纷生出翅膀,看样子很快就会飞到空中进行攻击塔内的活人,刚才只有一只冰虫就险些使我们全军覆没,若是变成十几只,在这低矮狭窄的木塔里,根本就无法抵挡,人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急中生智,抓起地上背囊边的酒壶,里面有准备在高山地区御寒的烈酒,猛喝了一大口,一手打着了打火机,将口中的烈酒,对准备地上的那十几只冰虫喷去,一片火光掠过,满以为能将它们烧个干净,但却发生了最意想不到的情况。
地上的冰虫身体,突然由闪烁的银白色,转为了幽暗的蓝色,也就是变成了我曾经两次遇到过的那种火虫,它体内的“无量业火”抵消了外部的火焰,毫发无损。
我和shirley杨、胖子三人都看得毛骨耸然,脑门子上的青筋直蹦,什么样的能量才能实现这瞬间的冰火转换?难道这塔中真有邪神的力量存在不成?
“无量业火”的气息顷刻散播到了塔中的各个角落,虽然鼻中所闻都是火焰的焦灼之气,但身体却感觉奇寒透骨,我们几乎完全窒息了,地上的十几只达普鬼虫,已经盘旋着飞了起来,在黑暗的空间中,带动起一道道阴森的蓝色拽光,随即就要散开,扑向周围的五个活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刻,大量的积雪从塔顶的窟窿里直灌下来,顺着我们挖开的通道,一层层的向九层妖塔内砸落,最后可能塔顶被大块雪板盖住,积雪便停止倾泻而入,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上面几层可能都被积雪填满了,落进第八层的雪,把空中的“达普”压在了里面。
我见机不可失,急忙对shirley杨打了一个收拾,让她赶紧把阿香带到最底层去,这第八层已经不安全了,那种虫子忽冰忽火,而且又不是常理中的火与冰,似乎是死者亡灵从地狱里带回的能量,根本没法对付,只能在大踏步的撤退中寻找对方的弱点了,但下面不会再有退路,这点我也心知肚明,只好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我看她们下去,就与胖子拖着明叔和所有的背囊紧跟着爬到底层,地面的震动和声响逐渐平息,这些迹象表明大规模的雪崩已经结束了,龙顶冰川已被四座雪峰上滚下来的积雪盖了个严严实实,不过当务之急,并非去想怎么出去,而是急于找东西堵死与上层妖塔之间的缝隙,挡住那些鬼虫下来的通道。
胖子想去搬地面的石台,我一把将他拉住:“你想学董存瑞,举着石台堵上面的窟窿?快找些木头板子来。”不管是“无量业火”,还是“乃穷神冰”,这两种能量只能作用于有生命的东西,只要不留缝隙,应该能暂时挡住它们。
我和胖子手忙脚乱的找了些塔中黑色圆木,把下来的通道堵了个严实,shirley杨用北地玄珠在明叔鼻端一抹,明叔打个喷嚏,苏醒了过来,一睁眼先摸自己脑袋,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神色极为萎顿。
我知道明叔和阿香这回算是吓坏了,于是安慰他们说:“咱们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那些达普鬼虫虽然厉害,但不碰到人体,就跟普通的小虫一样,没什么威胁,凭它们的力量也不可能推开封堵的木头。”
胖子符合道:“蜻蜓撼柱,那是自不量力,咱就跟它们耗上了,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话音未落,头顶就传来一阵巨响,无数断木碎雪掉落下来,我和胖子刚好站在下方,多亏戴着头盔,饶是如此也被砸得有点晕头转向,急忙向后躲避,心想难道是我们赶工的工程质量不行?刚堵上就塌方了?还是上面几层的积雪松动了,在塔内又形成了一次小范围雪崩?
再看掉下来的东西,黑色的是木头,白色的是积雪,中间晶莹之光流转不定的是那具“冰川水晶尸”,尚未细看,头顶上轰然之声再此发出,众人抬头一看,一个白呼呼的人形,正从上面用力爬将下来,我们这才想起,妖塔外层还有个“雪弥勒”,刚才由于雪崩的混乱,几乎都把它忘了。
我抓起散弹枪,顶在“雪弥勒”的头上就轰,但那家伙浑然不觉,子弹根本耐何不了它,它大头朝下,不停的往下蹿,但身体太胖,被卡在了上方的窟窿里,不过这家伙力量很大,这土木结构的妖塔困不住它,挣脱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与“雪弥勒”距离极近,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不过它根本就没有面目,就象是块人形的白色肉皮,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白色圆圈收缩着蠕动,根本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我忽然想到初一生前说这家伙怕大盐,我们的盐耙都在明叔那里,急忙找明叔去要,明叔说:“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盐巴都放在塔顶没带下来。”
胖子急得直跺脚:“明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你……你整个就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这句话本来是我们去新疆的时候,shirley杨用来对我形容胖子的,说胖子简直就是咱们这边的意大利人,现在胖子总算找着机会,把这顶帽子扣给了明叔。(二战时德国与意大利是一伙的,在北非战场上,意大利的部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的战绩,成为了德国人取笑的对象,后来美军刚刚参与北非的战事,也是打了不少败仗,当时英国人就戏称美军为: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后来这句彦语就在西方流传开来。)
我刚想喝止胖子,还不赶紧想辄,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在口头上找便宜,难道等会儿“雪弥勒”爬将下来,咱们就跟它练跤不成?
但话未出口,却忽听shirley杨说道:“你们快看上面,它不是爬不下来……冻住了。”
我们闻言抬头观看,只见头顶的“雪弥勒”的表皮上结了一层冰霜,但“雪弥勒”性耐酷寒,虽然冻住了,却还能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猛然间,它身体上厚厚的白色肉皮,忽然张开,象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展开了翅膀,好象随时都要凌空扑击而下,我们吃了一惊,做势要躲,但那展开的肉皮忽然就此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