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非常突然
shirley杨低声对我和胖子说:“这些浮尸好象正向某个区域内集结,看样子不是冲咱们来的……”
胖子见被水中的“死漂”所包围,心中起急,把“芝加哥打字机”的枪机拉开,满脸凶悍的说道:“我看八成是要凑成一堆儿,合起伙来对付咱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胡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我用手压住胖子的肩膀,把他按到石头后边,不让他莽撞行事,三个人潜伏在山岩后边观看那些浮尸的动静,这时整个山洞的大半,都被那些发出诡异光芒的浮尸映亮,深不见底的地下水中层层叠叠,不知究竟有多少漂浮的女尸,我心中有些慌了,事先只想到这洞中可能有些奇特的“死漂”,有美式冲锋枪在手,也尽可以对付了,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这里的水中竟然有成千上万的“死漂”,就算我们有再多十倍的弹药,怕也对付不了,望着那水面上不计其数的女性浮尸,我脑门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现今唯一还算走运的是那些“死漂”,与河里的圆木差不多,一个个无知无识,缓缓的向洞穴中间的深水处聚集,我们秉住了呼吸,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实在是想不出这许多女尸是哪里来的,若说是几千年前的古尸,怎么又在水中保存得如此完好,一点都没有腐烂,看那朦胧剔透的丰满躯体,和活人也差不太多,尸体上发出的阴冷青光,又是什么道理?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压制住内心的狂跳,躲在黑暗的岩石阴影后,瞪大了眼睛观看。
我收摄心神,这才慢慢看出些头绪,大片大片的“死漂”,可能都是从水深处浮上来的,逐渐聚集到距离我们位置不远的地方,由于实在太多,使得光亮也比四周明亮了许多,冷光刺目,反倒看不太真切了。
而且在“死漂”最集中的所在,有一大团浮在水面上空的红色气体,最下边的部分与水面相连,遮蔽了鬼气逼人的青光,一群接一群的“死漂”,对准那团红色云雾,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大团的红色烟雾,鲜艳得犹如色彩浓重的红色油漆,里面有些什么无法看清,但其中就似是无底的大洞,大批浮尸被吸了进去,丝毫也没有填满的迹象。
红色的云雾,大概就是化石祭台“磨绘”中记载的毒气,可能是受到湿气的侵蚀,“磨绘”的颜色已经改变,所以开始我们以为从洞中喷出的毒雾是黑色的,现在看来,竟是如此鲜艳,世间的毒物,其颜色的艳丽程度往往毒性成正比,越是鲜红翠绿,色彩斑斓的东西毒性越是猛烈,这红雾不知毒性何等厉害,更是聚而不散,若不是我们都提前戴了防毒面具,在这么近的距离,难免会将毒雾吸入七窍,中毒身亡,说来也怪,这么多“死漂”,在水中挤成了一锅粥,却只有极微弱的流水声,此外再也没有其余的声音,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之下进行。
shirley杨在我耳畔说:“毒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大概就是那位山神老爷的原形了,水中这些浮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是被这毒雾所吸引,不停的漂进其中,一旦进去好象就被吃掉了。”
我对shirley杨说:“操他祖宗,这可真够邪门,不管那山神是何方神圣,照他这么个吃法,这么多年以来,得有多少女尸才够它吃,这些尸体又是什么人的?”
胖子趴在地上,做了耸肩膀的动作说:“天晓得,鬼知道,不过那些浮尸好象还真没穿衣服,这里离得有点远,看得模模糊糊,咱们不防再靠近一些看个清楚,却再计较如何应对。”
shirley杨连连向下挥手,让我们把说话的声音再放小一点,指着西面小声说:“这些都不重要,唯今之计,是正好趁那山神吃女尸的当口,咱们从边上偷偷溜过去,万不可惊动了那些……东西,否则对咱们绝对不利。”
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对那山神老爷究竟是老僵尸,还是什么山精水怪,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好绕过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葫芦嘴出去,毕竟我们的目标是“献王墓”中的“雮尘珠”,而不是专门来和葫芦洞中的山神老爷为难的。
我们把枪支分开,各拿了一支长枪,紧紧贴着葫芦洞的洞壁,也不敢打开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照明,就这么缩在狼牙般的半透明山岩阴影里,象电影里放慢动作一样,缓缓的向前移动,这段山洞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如果动作稍稍大一些,就会产生响动,三人不免都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我们都知道聂足潜行的铁律,千万不能急躁,奈何身上携带的装备和器械太多,想着不要弄出动静,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我们身上都背着枪,我和胖子背的是“芝加哥打字机”, shirley杨带的则是“剑威”,不知道是谁的枪托。刮倒了一块山石。
那石块其实也不大,却直掉落入水中,发出“扑咚”一声,在静悄悄的洞穴中,这微小的石快落水声,似乎被穹顶形的洞壁放大了十倍,水面上被那无数浮尸带动的水声,紧跟着停了下来,好象那些女尸都被我们惊动,正在盯着我们看。
我心中一凛,心想:“完了。”但是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和胖子shirley杨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盼着那红色毒雾中的“山神”没有察觉到,更不敢向那边望上一眼。
我爬在地上,心中骂个不停,不过命苦不能赖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事到如今抱怨运气不好也是没用。
胖子支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却始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心中起疑,对我打个手势,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他的动作,但是我们多年厮混在一起,彼此的心意都很清楚,我知道他大概是想问我:“那红雾里边是不是有成了精的老僵尸?”
我轻轻摇了摇手,示意胖子别再动弹,现在不要发出任何动静,不管那边是不是在尸毒中的僵尸,惹毛了它都够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手心里捏了把汗,只求能挨过眼下这一关。
其实我心中也充满了疑惑,自问平生所学风水秘术,造诣也是不凡,纵观这里地势,果真如同葫芦一般,想那“葫芦洞”、“眠牛地”、“太极晕”(别称龙晕),都是风水中的神仙穴,这洞穴形似葫芦,虽然古怪,但自古青乌术士有言:若是真龙真住时,何论端严与欹拙,一任高山与平地,神仙真眼但标扦,虽然形异势奇,却是货真价实的宝地。
这样的地方,又怎会有僵尸,倘若那裹在毒雾中的东西不是僵尸,又怎么能时隔数千年还存在于此?若非千年僵尸成精,又哪里有这般猛恶的尸毒,更何况看那些“死漂”的样子,不是产生尸变了才怪,听说僵尸能嗅出生人气,不知道我们戴了防毒面具管不管用。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还是那些从水底出现的无数女尸,怎么我们刚一进洞,它们就冒了出来,之前在洞口窥探之时,却未见异状,他娘了个蛋的,看来这些家伙研究过《地雷战》的战术,不见鬼子不挂弦啊。
我心下胡思乱想,就没太注意水面附近的动静,突然觉得胳膊上被shirley杨捏了一把,立时回过神来,只听水边碎石哗啦啦响成一片,象是有许多人在河边踏步,洞中被那些“死漂”映出的光亮,也变得闪烁不定,似乎那片水域中的东西移动了过来。
我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早晚的事,看来对方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我决定后发制人,轻轻转动身体,改为脸朝上,手中已经把“芝加哥打字机”的子弹顶上了膛,静静的等待着即将从山石后露出来的东西,准备先用狂风暴雨般的子弹给它来个见面礼,我身旁的胖子和shirley杨也在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厚重的防毒面具,由于有吸付式过滤系统,导致在里面听自己的呼吸声十分粗重,外边的声音不易听清,只听那细碎的声音逐渐逼近,直到近在咫尺,已经可以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些细微红色雾气的时候,才听出来岩石后边发出一阵阵铁甲铿锵的之声,只听那声音,就知道来者体形不小,为什么会有这种铁甲声?难道是只古代军队?我把冲锋枪握得更紧了一些。
胖子再也沉不住气了,突然从地上跳将起来,举起冲锋枪,一串串m1a1的子弹拽光而出,打字机一样的射击声响彻了整个山洞,我见胖子提前发难,更不迟疑,也翻身而起,还没看清楚究竟那边究竟有些什么,就抠住扳机对着藏身的半透明山岩后边一通猛扫,先用火力压制住了对方再说,子弹射进红色的毒雾之中,发出了噌噌噹噹的跳弹声,如同击中了装甲板,附近水中的“死漂”们似乎受到了惊吓,炸了锅似的在水中乱窜,尸体上发出的青光愈发强烈,加上“芝加哥打字机”射击时枪口喷发的火光,整个葫芦状的大山洞中忽明忽暗,犹如有无数荧火虫在黑暗中快速飞舞。
正在这一明一暗闪烁不定之际,面前的红雾突然变淡消散,空无一物,我不禁大为奇怪,子弹都打到哪去了,忽听得身侧一阵低沉的喘息响起,一张戴着黄金面具的怪脸正对着我们喷吐出一大团鲜红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