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93章 大婚2 ===
=== 第093章大婚2 ===
等大长公主放下木梳, 便是喜娘正式给楚洛梳头的环节。
楚洛早前便入了宫中,所以迎亲不从宫外楚府迎, 而是从玉照殿迎。又因为是宫中大婚, 天子循礼不会亲自来玉照殿迎亲,而是要由京中一名年长有威望的命妇,领着十余位命妇, 并着三十六个拎着宫花的侍女, 三十六个伴驾内侍官,和三十六个拎灯禁军侍卫, 亲送楚洛至天子处。
大长公主是最好的人选。
除却大长公主, 一同入宫的命妇, 还有封相夫人, 魏将军夫人, 以及稍低一辈的鸿胪寺少卿夫人和户部侍郎夫人等。
眼下, 封相夫人等人已到了玉照殿东暖阁候着,就等着吉时送亲,大长公主要先去东暖阁照看着, 便趁着喜娘梳头的时候, 同楚洛亲厚说了几句, 再往东暖阁去。
大长公主离开的时候, 脸上还有笑意, 心中想得还是自己那个闷侄子难怪能开窍的事……
不仅开窍,还是个专情的。
建安侯府早前生出这么多事, 他都一直护着楚洛。她这个做姑姑的是最清楚他性子的, 那日在御书房, 他斥责温如写的时候,连冲撞楚洛名讳的事情都一并恼了去, 就是明晃晃的偏心。
自古以来都怕帝王专宠,专宠容易生出糊涂事来。
但李彻惯来心如明镜。
自太傅病倒,楚洛入宫,李彻所做之事并未偏袒建安侯府,反倒罢黜了建安侯府,旁人无话可说。朝堂内外,同世家之间的博弈与制衡,新政的推行和加速皇权的集中,李彻一直在倒逼自己做个更好君王。
大长公主心中欣慰。
也记得先帝薨逝前,她曾听先帝对李彻说起过,遇见一个好的人,会让你想变得更好。
李彻也是如此。
大长公主莞尔。
……
大长公主离开后,喜娘继续给楚洛梳头。
大婚当日,新娘的发式不仅要搭配凤冠霞帔,还要在取下凤冠霞帔的时候,仍能衬得起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发式是昨日便试好的,今日梳头时,喜娘已驾轻就熟。
殿外的脚步声想起,路宝撩起帘栊,朝楚洛福了福身,笑盈盈道,“六小姐,你看谁来了?”
梳头不同化妆,楚洛闻言转头,路宝身后露出一张甜甜的笑脸来,银铃般的声音叹道,“六姐姐!”
是楚瑶!
楚洛笑若清风霁月。
楚瑶蹦蹦跳跳上前,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最活泼的时候,但见喜娘们都在忙碌着,又怕打扰了旁人,只得掩了心中的激动,行至楚洛跟前,缓缓在她双膝前跪坐下来,一面憧憬看着她,一面惊叹道,“六姐姐,你今日怎么这么好看!姐夫见了一定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的!”
她口中一个姐夫将屋中的喜娘逗乐。
楚洛略带责备,“小九……”
楚瑶连忙捂住嘴角。
旁的喜娘却笑得更欢。
早前因为宫中大婚隆重的缘故,气氛一直有些紧张,楚洛自己也拘谨。再加上方才大长公主到来,喜娘们半分都不敢出错,也不怎么说话。反倒楚瑶来了之后,将殿中逗乐。
周遭的笑声,还有楚瑶一直陪着她说话,楚洛似是心中也不像早前那般拘谨了。
楚瑶才笑眯眯道,“是陛下让我来陪六姐的,陛下说,怕六姐一个人不习惯,许是还会紧张,但是我在一旁同六姐说话,六姐就不会拘谨了。”
楚洛愣了愣,既而低眉笑笑。
楚瑶凑到近处,笑吟吟道,“六姐,陛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夫君……”
知晓她是有意打趣,楚洛敲了敲她的头。
楚瑶笑开。
周遭的喜娘们也跟着笑开。
有了楚瑶作伴,时间仿佛过得快了许多。
等新娘头梳完,喜娘们又拥上,给她穿戴外袍。外袍是喜袍最复杂的部分,需要牵脚,折边,也需要同中衣的系在一处,每一枚扣结都要规整大方,一丝不苟。还要在对应的地方修饰上点缀和配饰,等配饰都穿戴整齐,才是喜袍穿戴好了,只剩妆成之后的凤冠霞帔。
铜镜前,楚洛自己都微微怔了怔。
都说女子最美的一日,便是做新娘子的这一日,她忽得想起李彻,想起他自始至终的坚持,想起他带她离开建安侯府时说的那句,他还不够好,他还有许多事情做不到……
但他为她做的,都已倾尽全力。楚洛淡淡垂眸,修长的羽睫覆了覆,掩了眸间情绪。
喜袍穿戴好已是巳时,喜娘扶楚洛在铜镜前落座,做最后的补妆。
有礼部的官员上前,在殿外提醒了声时间。
吉时在午时,眼下到午时只有一个时辰了,还有补妆,披上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而后便是大长公主领着上喜撵,往成明殿去,在成明殿外还要跨火盆的,而后才是祭拜大礼,时间有些紧。
喜娘们得了提醒,不敢耽误,手中的活计不由更快了些,等这一轮补妆完,铜镜前的人又与早前的有了不同,秾艳端庄的宫妆下,透着说不出的妩媚,明艳,和似是与生俱来的气度,喜娘们都愣了愣。在等凤冠霞帔依次带上和披好,喜娘端了杯子上前,让楚洛先喝些水。
稍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祭拜大礼,怕是会口渴,但洞房礼中有与文帝同席餐宴,早前对付了些果脯和坚果足矣。
楚洛接过杯子,轻抿一口。
等喝完,再有喜娘上前给她重新补上唇间的胭脂。
差不多又有礼部的官员在殿外催促,时辰快到了。
是指送亲礼的时辰快到了。
喜娘们连忙将红盖头给她盖好,又嘱咐,在洞房礼前,不能取下盖头,也不能说话,要等见了陛下,陛下亲自替她掀起红盖头,又摘下凤冠之后才能说话。
楚洛点头。
送亲的时辰到,封相夫人和魏将军夫人入内,恭敬道了声请妾身酌请伴驾之类,便上前,一左一右搀了盖着红盖头的楚洛,从内殿一直往殿外去。
身后的喜娘低着头,整齐跟上。
喜撵已在殿外候着。
大长公主和其余的命妇也都在喜撵一侧候着,封相夫人和魏将军夫人搀了楚洛出来,都纷纷低头,福身行礼,喜撵三十六个拎着宫花的侍女,三十六个伴驾内侍官也跟着福身,喜撵前的三十六个拎灯禁军侍卫低头行瞩目礼。
大长公主上前,从封相夫人和将军夫人手中接过楚洛,又亲自扶楚洛上喜撵,口中轻声叮嘱,“慢些,低头……”
待得楚洛平稳落座,为首的喜娘才道了声,“送亲,起撵。”
十六个内侍官遂即抬起喜撵,大红色的轻纱幔帐在风中扬了扬,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成明殿去,沿路的宫人都纷纷下跪行礼。
因为少了前朝的宝玺受册,送亲队伍直接往成明殿去。
成明殿外,伺候的宫人皆尽叩首迎接,不敢抬头。喜撵平稳下落,大长公主又亲自牵扶楚洛下了喜撵,在成明殿外,有喜娘牵着衣角,跨过火盆。
早前的从玉照殿跟来的侍女,内侍官和禁军并未入内,楚洛身后只跟了先前那十余个命妇和喜娘。
整个成明殿的布置陈设比玉照殿和沿途的都要喜庆许多,无论是大红的喜字,还是龙凤呈祥的对烛,亦或是殿外垂挂的大红喜绸和灯笼,都极尽喜庆。
天子在殿中久侯。
一道等候的,还有受邀观礼的楚逢临,叶夫人,楚颂连,单敏科,以及本次这十余个送亲命妇对应的朝中近臣。
等到大监入内,道了声,“喜撵到了。”
殿中纷纷转眸,李彻脸上的笑意似是也再挂不住,盼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李彻喉间轻咽。
喜撵已到成明殿,他亲自上前迎候。
喜娘的时间也卡得刚刚好,礼部的官吏松了口气。
李彻上前,喜娘恭敬送上喜绸,一头递给楚洛,一面递给李彻。
李彻牵了楚洛入外殿,今日大婚的祭拜礼都在成明殿外殿举行,民间的夫妻是拜堂,天子殿中是祭拜。
太傅不在,安阳郡王为司仪。
正好,是午正,吉时到!
礼部官员呈上祝词贴至安阳郡王处,安阳郡王接过,遂开始大婚当日的祭拜大礼。
天子大婚,殿中有三拜。一拜天地神灵,二拜列祖列宗,三拜万民。
每一段拜祭,祝词都很长,安阳郡王中气又足,还附着抑扬顿挫,听得楚洛只觉整个人都越发紧张起来。只能用余光微微透过红盖头下的缝隙,去看一侧的李彻,刚好见到一双新郎官的喜靴,她心中不由愣了愣。
出神之际,祝词已毕,已开始一拜天地神灵,幸好又李彻在一侧扯了扯喜绸提醒。
险些就出篓子,楚洛心中唏嘘,但很快又愣住,李彻怎么知晓她在出神的?
疑惑归疑惑,但再往后,楚洛都不敢再大意出神。
楚逢临一直没有说话,满目通红,眸间含泪。
叶氏看向他。
他目光一直在楚洛和李彻身上都未察觉。
叶氏笑了笑。
楚颂连也一直看着殿中行祭拜大礼的一对新人,不由眼中氤氲。
二拜列祖列宗。
三拜万民。
等三拜结束,安阳郡王阖上祝词贴,口中念道,“拜祭礼成,送入洞房。”
李彻遂牵了喜绸一端的楚洛往内殿中去。
楚洛一侧有喜娘搀扶着,看不见也走得稳妥,更何况成明殿已再熟悉不过。
众人都在殿中躬身相送。
天子殿中不设喜宴,天子也无需在洞房礼成后与宾客敬酒。
等最后一位喜娘入了内殿,大监才道,“今日劳烦诸位大人及夫人,稍后请各位大人和夫人随奴家出宫。”
宾客处由大监招呼。
趁着间隙,大长公主主动上前同楚逢临和叶氏说话。
这便是表明皇室的态度。
有大长公主起头,封相,魏宁等人都携了夫人都纷纷上前恭贺问候,只有单敏科自始至终都未吭声,从先前观礼时,就一直在角落处,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日是李彻的大喜日子,他是替李彻和楚洛高兴。所以今日的大婚礼,他会入宫。
天子大婚,宣召一两个地方知府入宫观礼是许久之前就延续下来的习俗,请的多是同天子平日里不怎么亲近的地方官,以示天子的一视同仁,所以单敏科出现在观礼名单上,旁人也并不觉得突兀,只觉得是礼部择拟的名册中有单敏科,而天子也看过,不觉得此人唐突便过了。
但单敏科见到楚逢临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熟悉,在祭拜大礼开始的时候,单敏科才忽然反应过来,是当初那个送李彻回万州的……
他早前对楚逢临的印象很深刻,所以眼下才能认出来,这二十年余年来,除却岁月留下的痕迹,其实楚逢临脸上的变化并不多。单敏科也才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当年送李彻回万州的人,楚逢临,竟是楚洛的父亲……
李彻走前急匆匆召他入京,在御书房时绞尽脑汁问起的关于早前送他到万州的人,眼下似是都有了出处。只是单敏科拿不准李彻是知晓,还是巧合,但在众人都上前同楚逢临寒暄时,单敏科最后一个上前。
听成明殿伺候的内侍官提起,对方姓单,又是万州人时,楚逢临眼中明显顿了顿。这一瞬很快,旁人许是都未觉察,但单敏科更加确认,楚逢临就是早前送李彻回单家的人……
那楚洛同李彻的关系,只怕比早前更错综复杂些。
但单敏科当时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楚逢临不可能认得出他,故而也同他礼貌寒暄,单敏科亦同他温和交谈。这趟入宫,单敏科只觉得心中多了不少谜团,又许是,在李彻心中都一清二楚……
单敏科淡淡垂眸。
……
新郎新娘今日都需沾喜气,所以大婚之事都由相应的喜娘伺候着,茶烟,路宝和子桂,甚至大监和顺子几人,都在殿外处理旁的琐事。
李彻牵楚洛在龙塌前落座,落座前,李彻手心又滞了滞,没有第一时间牵她坐下,只是轻声道,“小心,床下铺了东西。”
楚洛才反应过来,早前喜娘说过的,喜床上会铺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楚洛脸色微红,只是还记得喜娘叮嘱过的,撩起红盖头之前,不能说话。
楚洛被他牵着,往前坐了些。
即便是白日,内殿中都燃着龙凤呈祥的对烛,对烛上的光亮,微微透过盖头传了进来,让她倍感温暖,红烛下的身影,也透过盖头隐约可以看到端倪。
有喜娘上前,将裹着红绸的喜秤递到李彻手中,恭敬道,“请陛下挑起红盖头,恩爱白首。”
李彻接过,看了看手中的喜秤,踱步上前。
许是他的脚步声临到跟前,楚洛只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心中尚无更多准备,头顶的红盖头便被他手中的喜秤撩起,露出一张略显错愕,娇羞,却又明艳秾丽到极致的脸。
李彻微怔,一时忘了动弹。
似是自认识她起,他就知晓她生得很好,且是天生带着妩媚的好看,但时值今日今时,才知晓早前的好看,都不及今日的十分之一,他似是都忘了呼吸,目光停留在她薄唇的娇艳欲滴上,似是透着诱人的馨香和酒意……
他不由想起东昌侯府时,夕阳西下,轻尘在微光中轻舞,她朝他走来,他其实看不清她,但她轻盈的脚步声,和温和动人的声音直叫人温暖。
而今日的她,就坐在他跟前,他用喜秤撩起她头上的红盖头,露出那张今日专程为他装扮的容颜。
李彻只觉心跳都倏然漏了几拍。
这幅容颜,不会再被旁的男子看到,更会印入他心底,许多年都不会忘怀。
呼吸间,李彻俯身,双唇贴上她嘴角。
楚洛也才反应过来。
其实先前掀起红盖头,楚洛也明显顿住,即便试喜袍那日已经见过李彻穿喜袍的模样,但那时只是试了一身喜袍,并不如今日这般精心准备。那身大红色的秾绸艳丽的喜袍,穿在李彻身上,李彻也衬得这声光亮华丽的喜袍,将这身喜袍穿出了风华绝伦,风姿卓然的意味……
楚洛是一时没有回声,只是他的亲吻落在唇瓣,她才似反应过来。
他克制松开双唇,温柔看她。
她眸间潋滟尚未褪去,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里染了意思娇羞,既端庄温柔,又格外妩媚。
他在她耳畔悄声,“你今日很美,比哥哥想象中的还美……”
她微微低眸,侧颊顿时浮起两抹绯红。
殿中还有十月个喜娘在,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绸,燃着对烛,他的语气暧昧,但旁人听不见,听见的只有她一人。
楚洛心砰砰跳着,未敢出声。
但他终是没再说旁的挑.逗的话,一侧的喜娘又开口,“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言罢,另外两个喜娘上前。
两人手中各托了一个盘子,盘子上分别置了一枚青铜酒杯,两人各取下。
楚洛先将酒递到李彻跟前,李彻轻抿一口,而后楚洛收回,仰首将杯中酒饮尽,攥在手中,脸色微红;而后李彻也将酒杯送至她唇边,她低眉轻饮一口,而后李彻也收回手中,一饮而尽。
如此,便是合卺酒礼毕。
两人将酒杯放回,跟前的两个喜娘退了回去。
负责司仪的喜娘才又笑道,“执五常礼,请新郎官替新娘子摘下凤冠。”
李彻闻言照做。
凤冠上的配饰极其繁琐,所以很重,李彻将凤冠摘下的时候,楚洛似是心中都长舒了一口气。
李彻牵了她,到窗下的桌案前落座。
民间的洞房礼极少见五常礼,但在宫中,要在洞房礼前执五常礼,也就是新婚夫妇坐在一处一道先用一顿饭,饭桌上要有豆、笾、簋、篮、俎齐全。
楚洛伸了筷子,依次将桌上的菜各夹了一口,尝了尝。
李彻也照做。
而后喜娘上前,递了茶水给他二人漱口。
另一个喜娘上前,替他二人斟满了酒。
而后为首的喜娘才道了句,“早生龙子,百年好合。”
身后的喜娘跟着道起。
李彻淡声道了句,“赏。”
喜娘谢过,依次出了内殿中。
内殿里,便只剩了楚洛和李彻两人。
内殿中红烛烧得“呲呲”作响,双喜的贴字随处可见,先前楚洛没留意,眼下,才见龙塌上的帷帐都换成了百子帐,整个殿中都铺上了红毯,没有一处不是喜庆意味。
她越发有些紧张。
李彻却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再吃些东西,还是饮酒?”
她是自晨间食了几份果脯,便未再进食旁的,方才每样菜尝了一口,其实饥肠辘辘,喉间不由咽了咽。
李彻尽收眼底,低眉笑了笑,没等她开口,便拿起筷子给她碗中夹了菜,温声道,“我也饿了。”
楚洛看他,见他果真开始吃起了东西,楚洛也如释重负,又拿起筷子用了几口,顿觉腹中好了许多。
夫妻一道用饭,叫五常礼。
意思是,以后会一道食五谷。
五常礼开始,喜娘便不会伴在左右,喜娘离开前斟好的酒要饮完,酒足饭饱,便是五常礼结束。
李彻端起酒杯,楚洛也端起,只是先前饮过一杯,脸色已有些绯红。
她很少在家中饮酒,当下,一杯下肚,即便是为了照顾她的果子酒,她脸色上的绯红似是又更多了几分。
心跳声砰砰不停,耳边却是李彻的斟酒声。
五常礼要饮三杯酒,眼下才一杯。
楚洛羽睫轻轻眨了眨,继续低头用饭,没有作声。
稍后第二杯下肚,似是胃中涌起的暖意,不仅涌上了脸颊,还涌上额头,有些迷迷糊糊,似是醉意,又不似醉意……
她放下杯盏,又接连夹了几口菜缓和。
腹中也似是真的缓和了些。
只是抬眸看向李彻时,只觉一张脸有些被酒意灼得滚烫。
今日大婚,她不想讨个不吉利的兆头,最后一杯,她没有一口一口慢慢抿,而是一饮而尽,而后又连连喝了一口的水。
“还要坐会儿吗?”对面的人,声音在她听来越发的柔和,也越发的撩人心扉。
她是真的酒意上头了,声音里都带着绮丽,“不必。”
他上前,抱起她往床榻上去。
她整个人偎在他怀中,酒意下,呼吸都贴近他脖颈处,纷乱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