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不走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
一方是郑汉狄派出的八名拦截沈菲菲和连刚的手下。一边是得到儿子被不明人士盯上，随即通知全村出门接应的小张的父亲。
小张的姓氏在村里是大族，一嗓子就叫出了大几十号人。
虽然大家都手下留情，没有往死里打，但结果依然是惨不忍睹。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又是同时到达现场。
那八个手下已经被揍得站都站不起来，而警察面对这种情况也很挠头。
商务车被砸了，是真的。
小张也被打了，这也是大家看到的。
至于对方为什么追着小张，小张满脸茫然得表示，可能是路上不小心别了对方的车？
就……很突然。
警方要向郑汉狄手下取证，也要等待对方被救治得差不多才能进行询问。
这一来一回，时间又拖了不少。
而沈菲菲已经带着连刚见到了王辉。
在了解到两人归来的过程之后，王辉不由对沈菲菲刮目相看。
“菲菲，谢谢你。”王辉认真道谢，“你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能做的不多，我也很害怕给你们添乱。”沈菲菲努力微笑着。
听到王辉的感谢，菲菲的眼泪差点儿就涌出来。
她终于可以帮王辉一些忙了。
她终于不是那个只知道对老公撒娇的小女生了。
她终于在面对问题的时候，知道冷静思考，而不是脑袋一热就糊里糊涂做出决定了。
她终于靠着自己去做成了一些事，而没有躲在别人背后瑟瑟发抖。
她终于……回不到过去了。
菲菲的难过，少了一些。
菲菲的呼吸，痛快了一些。
自己这些小小的“聪明”只不过是努力学着王辉的样子去做。
“王辉，你们聊。”沈菲菲努力保持平静对王辉道。
“好……”王辉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这个时候，一个视线的交汇，就足够了。
一切即在不言中。
……
南京某间办公室内，郑汉狄来回踱步，十分焦躁。
派出去拦截连刚的人最后一条回馈是发现了沈菲菲乘坐的商务车，判断连刚也应该在车里，于是开始跟踪。
到现在为止，没有发回其他消息。
前方到底什么情况郑汉狄两眼一抹黑，到底是抓没抓到？
没抓到，也回个话啊。
难道是失败了？
这可能性很小。
沈菲菲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女人，在鼎信内部也没有存在感。如果她不是王辉的前妻，恐怕郑汉狄连她的名字都不想问。
她有什么本事逃出自己的手心？
郑汉狄纠结，坐立不安。
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沈菲菲和连刚的动向是从方季薇方面传来的，当时把郑汉狄差点儿吓死了。
从连刚质押鼎信款子开始，他就预谋着让对方死在长江里，所以安排了一条船给他藏身。
计划也很顺利。
三个手下灌了连刚不少酒，把他推下长江。
日后哪怕警察发现，也会顺理成章得认为是连刚得意忘形喝多了酒，不小心坠江溺亡。
郑汉狄就可以顺手牵羊那十几亿鼎信款子，同时看着鼎信暴雷，外加方季薇打外围，在鼎信内部制造矛盾，把公众视线引到关凤耀当年的手段上，从信誉上一举将鼎信击垮。
到时候，鼎信股票狂泻。
一定会有很多闻到血腥味道的鲨鱼游过来分食。
就算王辉找到了外面的钱，最后也会焦头烂额，元气大伤。毕竟关凤耀崛起的时候，是有过一些手段的，这些历史问题没人说也就算了，现在被推到台面上来，而王辉又恰好是个所谓“爱国企业家”的人设。
他能不管？
但是让王辉拿钱？
得拿多少钱！
这波官司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会旷日持久得贴在鼎信身上，让王辉甩都甩不掉。
可以想见，双方一定是长时间拉锯战。
到最后，两败俱伤，疲惫不堪。
这就叫——消耗。
一个时不时就要遭到狙击的上市公司，一个被指有原罪的公司，投资者怎么可能会有信心？到时候，鼎信的股就是垃圾股，郑汉狄和方季薇联手掌控住，以后可以用这支垃圾股做不少事情。
现在注册制还没有开始，借着这个机会炒炒垃圾股，最后再搏一把大的，然后退场。
让鼎信这支股票死在他们手里，从人们印象中消失，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让方季薇大仇得报。
可是没想到，王辉竟然十分干脆得接招。
表示了十足的诚意。
谈，没问题。
赔偿，也没问题。
这个态度一出来，网上已经是一片赞美之声，这让郑汉狄花钱雇佣的水军毫无用处。
而第二招，更狠。
私有化！
这是方季薇和郑汉狄始料未及的。
方季薇的鼎信股份，来自她自己，她老公李成松，她的一双儿女。在王辉将鼎信扩容之后，稀释了两次，现在方季薇手里合计不到百分之十。
妥妥的小股东，“弱势群体”。
剩下的，就要看王辉在大会上能不能拿到三分之二的支持率，又或者，能不能拿到百分之九十的股权。
王辉放出私有化意图之后，方季薇没有任何动作，郑汉狄问也是沉默微笑，似乎成竹在胸。
“我特么的到底走不走？”郑汉狄有些迟疑。
如果连刚已经落入警方手里，他必须马上跑路。
这样，他就会错过鼎信崩塌的那一刻，有些可惜。
还是走吧！
郑汉狄最后下定决心，隔岸观火。
就让方季薇那个娘们在和王辉的对抗中，燃烧殆尽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
郑汉狄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己派出去的人。
接通之后，对方十分兴奋得表示，连刚已经抓到了，现在就可以送到郑汉狄所在的位置。
郑汉狄大喜过望，立刻报出了地址，让手下将连刚送过来。
他要亲自和这位命大的家伙聊聊。
等到尘埃落定，连刚也可以人间蒸发了。
心情舒畅的郑汉狄，打开音响，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流淌出来。
郑汉狄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点上一根雪茄，坐在沙发上等待手下带着连刚上门。
二十分钟之后，门铃响了。
郑汉狄起身，叼着雪茄，端着高脚杯，满脸傲然的笑意，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