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看了一眼被甩到一边的季风,眼眸危险的眯起。
就刚刚那一瞬他就看的出来这个奇怪的男人是个练家子,不过敢对他大呼小叫直接命令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生呢。
“你谁啊,问问题的时候不知道礼貌?”
他嫌弃而又轻蔑的瞟了一眼沈青城,又看了一样驰思晗,嗤笑一声。
“哦,看你这个样子,估计就是这个蛇蝎心肠女人的爪牙狗腿子了,正确来说,我们是对立的,我还没跟你算把我徒弟绑了的事情,你还敢问我问题!”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钱进身形一转,几乎如同鬼魅一般,沈青城眸子沉了一下,下意识的要闪开。
但对方的动作更快,手一勾,直接将他的手臂勾住,腿卡主他的膝盖,沈青城只觉得骨头咔嚓一响,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众人目瞪口呆。
钱进拍了拍手,几乎是蔑视捂着膝盖的男人:“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你这臭小子还嫩了一点。”
“舅舅,你怎么样?”
刚刚那一声骨头咔嚓的声音异常清晰,驰思晗心想钱进没轻没重的,将舅舅弄出一个好歹出来。
“我没事。”沈青城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应该是痛的。
驰思晗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正要开口,钱米倒是先说话了:“师父,你怎么可以打他?”
“我为什么不能揍他,劳资算是下手轻了,敢绑你,我本来想再卸掉他一条胳膊。”
钱米望向沈青城,心情真是复杂极了。
在不就之前,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是那种险恶丑陋的,结果一转身却变成了自己的舅舅,真是太过戏剧化了。
“师父,他,你就回答他的问题吧。”她说到。
“为什么要?”某人傲娇的昂起下巴,眼睛都快升到天花板上去了。
“以为他也许是我亲舅舅。”
“噗咳咳咳……”钱进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等缓过咳嗽之后,他一脸你别玩我的表情摸了摸某女的额头,接着朝驰思晗怒吼。
“你特么的是不是给她催眠了?”
洗脑是不可能的,但催眠这种事却是百分之百有可能,这个驰思晗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驰思晗张了张口,一脸无语。
“师父,我没有被洗脑,也没有被催眠,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是我的亲人。”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钱进口中喃喃自语,接着朝季风命令,“你过来帮这丫头绑回去,我想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
季风也觉得钱米不正常,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拉她。
“师父,季风,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和驰思晗马上做dna比对给你看。”
钱进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这丫头真的被催眠的很彻底。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做比对,如果不是的话,劳资会将这两人的骨头拆掉重组。”
竟然敢对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徒弟做这种卑鄙无耻无下限的事情,他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两个人。
钱米朝驰思晗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看了沈青城一样,见他也点头,当即说了一声好。
除了沈青城,其余几个人坐着驰思晗的车朝医院驶去。
采血之后,几人在外面等候,期间钱进一直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驰思晗,像是要将她的脑袋拧下来一样。
钱米看了一眼驰思晗的侧脸,手指捏着椅子的一角。
虽然这个只不过是多此一举,之前她也看过驰思晗拿来的那份检验资料了,可她还是想再次确定一下。
切切实实的确定。
过了许久,一个护士那个单子走了出来,钱进第一个迎了上去,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将单子抢了过去。
他先是粗略的扫了一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跟彩虹一样精彩。
下一秒,他竟然直接对着护士骂道:“说,你不是这个死丫头身边的卧底,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这个结果是假的对吧!”
护士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小脸苍白:“先,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检验是百分百不会出错的。”
百分之百不会出错。
季风拿过他手中的单子看了一眼,俊脸也沉了下来。
钱米吊在半空中的心也一瞬间落了下来。
不用看,她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驰思晗真的,真的是她的同胞姐姐,甚至……甚至沈阿姨……
“徒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要被弄糊涂了?”钱进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了。
“师父,我没有骗你,我跟她是亲姐妹,所以我才会……”
才会拼命维护她。
“这女人是你同胞姐妹,那她不也是沈青瑜的女儿了,哦不,这个世界太玄乎,我快接受不了了。”
他撑着额头,一副没法接受的样子。
“师父,我们先回去吧。”钱米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回去,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驰家别墅,因为钱先生你之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们。”
驰思晗慢慢的站了起来,眼中冰寒一片:“那两个黑衣男子的事情。”
而在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杰克衫带着帽子的男人从角落缓缓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检验科,嘴角微微翘起。
……
驰家灯火辉煌,无人入睡,而海悦别墅却一片阴冷。
唐亦洲瘫坐在沙发上,领带随意扯开,发丝凌乱,茶几上的酒杯东倒西歪,显然刚刚喝了酒。
想起钱米那双冷漠疏离的眼神,他心中一阵阵钻心的疼。
越想头越疼,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等董事会的命令下来,他就可以带着钱米和孩子彻底离开a市,离开这个让她难过地方。
等老天爷永远要跟他开玩笑,短短几天,钱米对自己的态度又回到了原点。
冷漠,疏离,甚至不让接近。
还有她对驰思晗的态度?
唐亦洲只觉得钱米是一个千年难题,比他在商场上遇到的任何重大挫折和艰难还要难以处理,无从下手。
越想头越疼,他索性倒了一杯酒,想用酒精麻痹一下神经。
正直起身子,门铃响了起来,黑眸蓦地亮了起来。
他几乎是踉跄这奔跑过去开门:“钱米……爷爷,是您。”
黑眸期待的火苗熄灭,他也没法强颜欢笑:“您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唐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哼一声直接擦过他走了进去。
唐亦洲抿了抿唇,将门关上,跟了上去。
“为了一个女人,你现在还真是出息了!”唐丰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茶几,脸色很难看。
“爷爷,您是来通知我董事会的事情吗?”他垂着眼眸问道。
“呵……”唐丰冷笑,“为了一个女人,你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总裁位置上下来。”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跟爷爷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坐下,冷着一张脸。
唐丰看他这个态度,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吗,虎目闪了闪,他说道。
“你为了一个女人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她不要集团,那她有用相同的态度对你吗?”
这话简直就是一个暴击,唐亦洲全身颤了一下,头抬起,眼中血丝布满。
“没有是吧。”
他继续补刀:“我们是商场中人,说白了就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利益,用最小的投资获得最大的利益报酬,而你现在,是在倒贴。”
呵呵,倒贴?
就是倒贴,他也心甘情愿。
“爷爷,您不用刺激我,我不会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去面对钱米。”
他看向唐丰,眼神锐利而又坚定:“她是无价的。”
“真是执迷不悟。”
唐丰无不失望,但失望归失望,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他敛眸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钱丫头被驰思晗绑走,结果反过来替她求情,现在甚至就呆在驰家,门都不出。”
闻言,唐亦洲震惊的抬起头。
“您怎么知道这件……”问到一半,他直接闭上嘴巴。
心里头苦笑了一下,对啊,只要他想知道想做的事情,有什么会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也被钱米弄糊涂了,明明应该是敌对关系,她却反过来帮助敌人。
不仅如此,还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不清楚,我可以让你清楚。”唐丰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资料,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
唐亦洲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目光定格在纸上面,看到上面两个名字之后,俊脸倏然沉了下来。
大掌一扫,直接将纸张拿了过来,先是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当看到结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纸张落地,他呵呵笑了一声:“爷爷,您没必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唐丰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淡淡的抬了抬眼皮,说到:“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
“这份资料是我手底下的人去医院拿来的,并且当时驰思晗和钱丫头都在场。”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唐亦洲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仿佛这样子底气就会强一些:“那女人是驰鸣的孙女,而钱米是孤儿,她是孤儿。”
一个是千金大小姐,一个是孤儿,她们怎么会有血缘关系,这简直太可笑了。
唐丰淡淡然的补刀:“如果不是的话,她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不是的话,钱丫头为什么要拼命护着绑了自己的人,这不是说不过去吗?”
唐亦洲没法接受。
“爷爷,我不信。”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要亲自去问她。”
唐丰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任凭他甩上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