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我送你。”洛梓航紧随其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钱米毫不犹豫的甩开:“不用了,你别再跟着我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说完,脚步未停的离开。
看着那道远去的娇小背影,他愣了一会儿,才发觉要追上去。
可惜,追到了门外,钱米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你在找她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斜后方穿了过来。
洛梓航猛然回头望去,果然看到驰思晗施施然笑着站在那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打探的怎么样了,唐亦洲跟钱米之前的情况如何?”
她刚刚看那女人一脸绝望的离开,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打探?
他冷笑的走到驰思晗身边,微微俯身看着这张跟钱米一模一样的脸,眼中满是嘲讽:“我说你们两个明明长得一样,为什么你这么蛇蝎心肠?”
“哦,是吗,谢谢你的夸奖。”她丝毫不脸红,反而引以为傲。
“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怎么练的怎么厚的,但我不是去打探她,而是关心,别用你的险恶用心放在我身上。”
驰思晗勾唇一笑:“好,就当我用词错误,情况如何?”
洛梓航回过身,长睫垂下,片刻之后抬起,视线望着远方。
她静静的等着,也不催促。
“钱米貌似要跟唐亦洲一拍两散。”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听到这话,驰思晗漂亮的眼睛弯了弯,嘴里喃喃自语:“这还真是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就开始自己乱了自己了。”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
当唐亦洲从绿园山庄赶回医院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打钱米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怒火攻心之下,他也不管不顾,扯住要进来收拾的护士,气急败坏的问道:“这个病房的人呢?”
年轻的护士被对方那恐怖的口气和脸色吓得两股战战,战战兢兢的回答:“已经,已经离开了。”
唐亦洲瞳孔一缩,猛然放开护士,如同旋风一般刮了出去。
打了主宅的电话,林嫂说她并没有回来,打了沈念君的电话,同样也没有看到人。
那么她现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钱进那儿。
风驰电挚的赶到钱进所在的公寓,风风火火的乘坐电梯到了门口。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按响了门铃,没过一分钟,门嘎哒一声开启。
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季风脸色阴沉无比,想也没想,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
唐亦洲躲避不及,右边脸颊直接中招。
“你发什么疯?”见对方还想再来一拳,他忍无可忍的伸手钳制住季风挥舞过来的拳头,用力甩到一边。
“小兔崽子,怎么可以随便乱打人。”钱进大骂着走过来,看到唐亦洲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季风不明所以。
下一秒,钱进的脸色顿变,从裤袋中拿出一窜钥匙,直接扔到了他的身上,原本微笑的脸色也变得异常恐怖。
“这套房子我住的太憋屈了,现在还给你,季风,让开,这是人家的家,你怎么可以挡在门口。”
季风忍着怒火侧过身。
唐亦洲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口中叫着钱米,脚步也没有停下来,每一个房间都找过。
“唐大总裁,我劝你还是别找了,她根本就不在这公寓里头。”
钱进边说边把行李箱从角落搬了出来,捅了捅身边的季风:“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拿着行李走人啊。”
“师父。”唐亦洲去而复返,神色之中,已经开始有一些崩溃的痕迹,“钱米去哪儿了,她在哪儿?”
“别,别叫我师父,你一个堂堂的唐氏集团大总裁叫我师父,我怕自己会折寿。”
“她在哪儿,我真的有话要跟她说。”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丝哽咽的味道。
可钱进依旧铁石心肠。
“唐大总裁,我很想告诉你,看在你让我们白白住了这么久的好房子,可钱大米是我的徒弟,我当然更向着她,我本来也想狠狠打你一拳的,不过季风那小子已经替我打了。”
说完,季风提着行李箱过来。
两人走到门口,钱进复又回头:“既然你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那就不要怪她无情。”
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唐亦洲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被刀子划的四分五裂了。
痛,痛到麻木。
……
钱米已经在小胡同口等了师父和季风老半天了。
两人终于姗姗来迟。
“嘿,愣着干什么啊,快过来搭把手啊,这里头也有你的行李好不好。”
离钱米差不多三四百米的距离,钱进嚷嚷道。
她拔腿上前去拿行李。
结果另一只手将钱进手中的行李扯了过来:“你脸色白的跟鬼一样,还是进去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她伸手要抢,季风闪身,直接越过她走到了房子里头。
“丫头,愣住干什么,进去啊。”
三人回到小平房之后,看着朴素无比的客厅,钱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房子住的舒服,住在那么高级的公寓,真是浑身不舒服,憋屈死我了。”
“师父,对不起。”钱米低头道歉。
是她的任性害的师父从大房子搬了出来,为了自己的任性,他们也要跟着受罪。
“说什么对不起。”钱进拍了拍她的脑袋,力道不重,倒像是安抚一样:“钱大米,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可是师父……”
“唐家实在欺人太甚了。”季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钱米,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毛毛怎么办?”
关于赵琴雅摔下楼梯和唐丰威胁她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完全知道了。
这个唐家,看似外表风光无限,实则内心真实龌龊不堪。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不知道。”提到毛毛,钱米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如果我真的跟唐亦洲离婚了,想要争取毛毛的抚养权,可能很难。”
不仅仅很难,而是完全不可能。
以唐家在a市的地位还有唐丰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让她争取到毛毛的抚养权,让她带着毛毛离开呢?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唐丰一次将她逼到死路还不够,还有第二次逼迫她,只是这次更加狠绝。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嫁给唐亦洲,那为什么当初不阻止到底呢,这样做,只是为了最后给她一个迎头痛击吗?
“什么叫很难,那是你的孩子,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我们去跟唐亦洲交涉。”季风一脸怒气。
跟唐亦洲说?
呵呵。
“季风,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丫头说。”钱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对儿子说到。
季风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钱进拉了一条凳子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摸了摸她垂下来的脑袋:“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要离婚吗?”
否则呢?
唐丰用师父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她如果选择了唐亦洲,那么师父怎么办?
而且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就算对唐亦洲有再深刻的感情,都无济于事了。
爱情跟现实抗衡,怎么都是后者赢了。
“师父,我决定了,赵琴雅和唐丰欺人太甚了,我真的很委屈很难过,我不想呆在那里了。”
她这话是实话,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坚持不下去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师父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开心。
“师父。”
钱进抚着她的脑袋,眼中也有一丝悲伤:“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只不过这种成长的代价比较大,过程比较痛苦。
钱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
哭过之后,钱进问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决定什么时候见一见唐亦洲。”
如果想要快刀斩乱麻,那躲着不见更是不应该。
“师父,你把我约唐亦洲出来,就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她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
“好,师父帮你约他出来。”
“好了,别哭了,明天还要战斗,就你哭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明天哪里来的气势,赶紧去休息休息。”
“恩。”钱米抽泣了一声,起身朝房间走去。
等她离开之后,钱进的脸色顿时沉下,直接拿出手机拨通的唐亦洲的电话。
等对方接通之后,他音色冷冷的开口:“明天中午,丫头要跟你见一面。”
翌日中午,市中心一家咖啡馆。
钱米从出租车下来,看着面前的咖啡馆,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知道里头有个男人在等她,只不过这一脚踏入进去,就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唐亦洲已经定了一个包厢,钱米由着服务人员引路,朝包厢走去。
当站在包厢门口的时候,手臂几次抬起,却又惶惶然放下,心脏之处,仿佛热血在沸腾。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正想提手敲门,没想到门已经先一步从里头开了起来。
她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呆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唐亦洲似乎一夜未睡,青色的胡渣都冒了出来,俊脸有着明显的疲惫之色,衬衫也都是褶皱,一看就是一晚上就没睡过觉的。
看着他这幅样子,钱米的心一瞬间的疼了一下,但立马按压了下来。
“你能别挡在门口吗,让我进去。”
唐亦洲回过神来,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但身子却微微让开。
钱米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唐亦洲也随之坐下,两人之间各自沉默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不过最终,还是钱米率先开口了。
“唐亦洲,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要说一件事,我……”
话还没说完,她抬起头,却撞入一双十分沉痛的眸子之中。
那双眸子,盛满了哀伤,布满了血丝。
她一愣,竟然有些难以开口。
唐亦洲淡淡一笑,笑容却如同盛开在悬崖边花一般,绝望无比:“你是想跟我说离婚这件事吗?”
钱米抬头,眸中晶莹闪烁。
手指下意识的捏紧,她想要开口,喉咙却干的要命,最终的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是的,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说这件事。”
话音落下,一道阴影霎时笼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