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吐完之后,小脸变得更加苍白了,见状,钱米直接哭了出来,身体都在发抖。
“师,师父,毛毛到底怎么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钱进当机立断将他放到床上,打开包裹的尿不湿看了一眼,眉头折起::“你晚上给他吃了什么了?”
上吐下泻,明显是肠胃出现了问题。
钱米一下子懵了,然后噙着眼泪磕磕碰碰的说到:“就。就吃了一点点的巧克力。”
“胡闹,孩子才多大,你给他吃什么巧克力,问过我没有,怎么当人家母亲的。”
钱进一时之间也火了,劈头盖脸的骂道。
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冷下脸毫不留情的骂自己,钱米非但没有一些委屈反而觉得自己蠢的要死。
“师父我错了,现在是不是要马上送毛毛去医院。”
“我来。”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就飘过一个衣角,接着毛毛就被抱一双大手抱了起来。
“唐,唐亦洲。”钱米吸了吸鼻子,这会竟然有些不敢看他。
“现在什么话都别说,马上去医院。”
话毕,唐亦洲给毛毛披了一件外套,将他裹在自己怀里,大步朝门外走去。
钱进和钱米随后跟上。
医院
忙活了老半天,一切终于安定了下来。
看着已经不哭不闹的毛毛,大家吊在半空中的心都落了下来。
“好了,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观察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不过以后别给毛毛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钱进看她一脸懊恼的想要撞墙的样子,不禁劝到。
这不劝还好,一劝钱米真的想要去撞墙了。
羞愧的看了他们一眼,捂着脸跑出了病房。
“还不快去追。”钱进瞄了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男人一眼。
话毕,刚刚还笼罩在一旁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钱米正蹲在医院走廊,大半夜的医院安静的很,她一个小小的影子孤孤单单的,看起来分外的小只。
唐亦洲心中莫名一疼,举步走了上去。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走廊,以及沉稳笃定的脚步声。
就算她不抬头,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你是不是在怪我?”
她蹲着,他站着,灯光将唐亦洲的身影拉的很长,也将钱米小小的身影给彻底包裹住。
如同保护一样。
那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低垂着头,仿佛一只大手将她的脖颈压着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难过。
唐亦洲蹲下,大掌轻轻的抚摸她的脑袋:“我怪你做什么?”
钱米仰起头,满脸都是乱七八糟的泪痕,一双大眼红的跟兔子一样,眼中有着惊惧和害怕,还有浓浓的愧疚。
她是真的自责后悔。
大掌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点一滴,温柔无比,男人的声音也低沉如水:“我不怪你,我怪的是自己。”
怪自己在商场上可以杀伐果断,可以所向睥睨,但却连最爱的人都没法好好护着,让她伤心难过受到委屈。
“师父骂我骂得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甚至不配当一个妈妈,连照顾孩子都不会,你妈妈说的对,我的确一无是处。”
给这么小的孩子吃巧克力,她是有多蠢才做的到。
一双大手将她拉起,揽入怀里,男人的气息清冽而又温润,仿佛可以安定人心一样。
明明是想挣扎开来的,可是被这么抱住,她只想一辈子窝在这个怀里,永远都不想推开。
“唐亦洲,你有没有后悔娶我?”
她的脑袋扎在他的胸膛上,声音传出来也闷闷的,仿佛米缸里头的老鼠一样。
“如果娶你后悔的话,那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我有点后悔了。”轻灵的声音虽然弱,但却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
闻言,抱着她的那双手僵了一下,唐亦洲瞬间握着她的肩膀,退开一丝丝,眸中有着剧烈的情绪:“你说什么?”
“我后悔嫁给你了,因为我觉得我的无能快把你拖下地狱了。”
“那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去地狱,天堂没有你,那里估计比地狱还要难熬。”
手臂一用力,紧紧的将那道纤细的身子抱住,低沉的声音说着铿锵有力的誓言。
钱米不说什么了,主动环抱住唐亦洲的腰肢,紧紧的。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蠢透了,明明是赵琴雅陷害她,自己却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不满和气全部撒在了这个最爱她的男人身上。
钱米,你真是不识好歹。
“对不起。”她轻轻开口,声音小小的。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是我却不能做什么,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你怪我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
那是生养他的母亲,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真的对自己的母亲做出什么事,即使对方犯了错也一样。
血浓于水。
只是,经过这一次,自己也是真的寒透了心了。
“老婆,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们就离开a市好不好。”
“……好。”这一次她没有剑拔弩张的反驳回去,而是乖乖的点下头。
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钱进见毛毛已经睡着,便想出来看看那小两口怎么样了,结果刚踏出来,便看到缠缠绵绵的两个人,顿时老脸一红。
唉,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也真是老了。
翌日
在医院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遍,说毛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下午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钱大米啊,昨晚我也是一时情急才骂你的,不过你也是的,都生了毛毛这么久了,怎么还学不会当妈妈,唉,你比我还不如。”
“对不起师父,我知道错了,师父从现在开始你教我好不好?”她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钱进。
“我教你什么?”
“教我怎么带孩子啊。”
“哈?”
“我想过了,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行了吧你,我看你老公挺会育儿的,你干嘛不像他求教。”
“呃……”某女十分惭愧的低下头,小小声嘀咕,“拉不下脸来。”
“呵呵,那你求我就拉的下脸拉,照顾孩子这种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要慢慢学,首先得用心,没用心,光学也没有用。”
“嗯嗯,我知道了师父。”
“你知道个蛋!”
钱进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的骂道,“不知道昨晚毛毛出紧急状况的时候,是谁跟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毫无头绪。”
“对不起。”
“师父,以后有我在,钱米不需要做那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亦洲从医生拿药回来,带着温柔浅笑说到。
“就是因为你跟宠孩子一样宠着她,所以弄得她什么都不会。”
“师父。”钱米不满的叫到。
“你出去给我买瓶水。”
“你有话要跟唐亦洲说吗,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你肯定是要支开我,我不去。”
“嘿,我现在还叫不动你了是吧,我叫你去就去,师父的话现在还不听了是吧。”
“哼,去就去。”某女一甩鼻子,十分不爽的转头走人。
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钱进无奈的摇摇头。
“师父,你有话要跟我说?”唐亦洲将药放在一旁,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钱进。
“我说你啊,宠老婆是对的,可你这样过分宠就不行了,你看你宠的她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了。”
“可我的责任就是宠她啊,不宠她,我宠谁?”
唐亦洲眸子深深,如同清风略过涟漪,温柔无比。
钱进感叹。
“这丫头有你是这么疼爱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福气,小时候这丫头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也希望有个人疼她爱她。”
“对不起。”
他斜眼看着站在面前身姿笔挺的男人:“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带着毛毛回来,肯定是在唐家受了什么委屈,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吗?”
唐亦洲望着他,却没有开口问。
“因为这丫头需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学会长大,不能一味让人护着,即使是你。”
“我知道。”唐亦洲低眉敛目,长睫微微颤:“我知道。”
“好了,哪个儿媳妇不受点委屈啊,想也知道是谁惹她不高兴了。”钱进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我……”说到这个,他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算了算了,自古婆媳哪有和和睦睦的,如果真的亲的跟母女一样那才可怕,臭小子,她受点委屈也好,只不过如果真有人欺负她,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恩。”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推开,钱米带着唐舒悦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见到自己妹妹来,唐亦洲愣了一下。
“我打电话给嫂子,嫂子说毛毛吃坏东西拉肚子了,所以我来看看,毛毛怎么样了?”
某女羞愧的低下头:“现在没事了。”
“怎么出去没多久就生病了?”唐舒悦俯身看着睡得香甜的毛毛,眉头微微折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言,钱米的手微微蜷缩起来,下一秒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抬头,入目的便是一双温柔的黑眸。
也像是察觉到自己话语里头的歧义,唐舒悦神色有些尴尬:“嫂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毛毛。”
“也的确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给毛毛喂巧克力的话……”
“好了,舒悦,毛毛看过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们待会也要回去了。”
唐亦洲不着痕迹的下着逐客令。
“哥,嫂子,你们就回去吧。”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钱进,有些话也不便多说,只是拉了拉钱米的手:“回家吧,毛毛也多个人照顾。”
“呃……”钱米有些为难的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舒悦,你先回去。”唐亦洲顾左右而言他。
这话摆明的就是拒绝了,唐舒悦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妈妈,也就奄奄的回去。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待会回来吧,困死了我。”
钱进打了一个哈欠,楷了楷眼角的眼泪。
“恩。”
等钱进离开之后,钱米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唐亦洲,你真的不回家了吗?”
“家,没又你跟毛毛的地方,怎么会算是家。”男人十分自然的说到。
不要这么突如其来一本正经的说甜言蜜语好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唐亦洲,你完全可以编写一本情话大全了,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也不知道以前对多少女生说过。”
冰释前嫌之后,两人之间的嫌隙也散开了。
“我只对你说过,信不信由你。”
钱米:“……”
又是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