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出口,郁谨言的脸色变了变:“为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情我会圆满解决的。”唐亦洲站了起来,客气有礼的望向她。
“我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孟大公子一拍手掌说道。
“我想唐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打脸,你看唐家那些老顽固都十分不齿嫂子的身份,如果这时候她来一个世纪大逆转,是不是很解气啊。”
郁谨言嘴角抽搐的看向他。
不过这家伙的确话糙理不糙:“他说的对。”她望向一直坐着发呆的钱米问道,“你的意思呢?”
“啊?”突然被点名的某女抬起头,一脸呆愣愣的。
让她当郁君玺的干女儿!这不可能的好吗!
先别说郁君玺同不同意,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认人家当父亲啊。
想到自己曾经被他逮到过,再想想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庞,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呵呵,那个郁小姐,这个想法有点太夸张了。”
正说着,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郁谨言看了一眼,而后就交给钱米。
看着上面闪烁的小叔三个字,钱米手指尖都在颤抖。
她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有些疑惑的望向郁谨言,后者抬了抬下巴:“你不用感谢我,我已经跟小叔说了。”
谢谢你哦!
欲哭无泪的望了她一眼,钱米欲哭无泪的接起电话。
战战兢兢的喂了一声,便听到对方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已经到d市了,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谨言说了,你们现在有空吗?”
钱米:“……”
一个小时之后
四个人驱车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见面之后,郁君玺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已经听谨言说了,钱小姐,你的想法如何?”
唐亦洲握了握她的手:“谢谢郁总的关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郁君玺依旧将目光锁着钱米:“你的想法如何?”
她的想法,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好吗。
让她认鼎鼎大名的郁君玺作父亲,这件事太天方夜谭了好吗,何况,她的身份……
“那个,谢谢郁先生了的,这件事就不麻烦您了。”
郁君玺伸了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示意她先听着:“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闻言,唐亦洲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沉默几秒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不到几分钟,两人谈完,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唐亦洲下意识上前揽住她的腰肢,便听她说到:“唐亦洲,我们就听郁先生的吧。”
闻言,他的脸色当即很难看。
“哇哦,嫂子同意了啊,真是太棒了,果然小叔出马,一个顶俩,诶,不对不对,我现在是该叫你嫂子呢还是什么?”
孟轩嘀嘀咕咕。
郁谨言笑了笑。
“我先回d市把事情安排好,等弄完了通知你们。”说罢,朝他们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小叔,我送你。”郁谨言紧随其后。
等他们离开之后,包厢只剩下钱米跟唐亦洲。
男人早已经放开她,径直坐在了沙发一边,俊脸一片冷厉。
钱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坐到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软软撒娇:“唐亦洲。”
他伸手拂开她的手指,又往旁边躲了躲:“别叫我。”声音又冷又硬。
钱米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要这样嘛,我……”
“他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会圆满解决这件事吗?”他不满的问道。
钱米垂下长睫。
并不是她墙头草两边倒这么快改变主意的,而是郁君玺一句话让她醍醐灌顶,不能不正式面对的。
他说,唐爷爷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如果想要彻底反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些游说唐家其余长辈同意的事情,完全就不靠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同意。
她不想唐亦洲的精神压力太大。
如果有一条捷径,那为什么不走。
反正她脸皮已经这么厚了,再添加一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手紧紧的抓着他:“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你这么累。”
被这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唤着,唐亦洲所有的怒火悉数消散。
“我不累。”
“可是我心疼。”她伸出手,跟那只修长的大掌十指相扣,“我不想你被那些老不修的为难。”
老不修,如果唐家那些长辈听懂她这话,胡子估计都会气飞。
“何况,这只不过是名义上的,郁总只是暂时帮助我,我们的生活跟之前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啊。”
唐亦洲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谈判的天赋。”
她缩了缩鼻子,眨巴眨巴大眼撒娇:“当然,我可是从师父那儿继承了三寸不烂之舌。”
说到师父,她突然想起:“对了,过几天郁总将这件事登报之后,师父一定会知道的。”
她认别人当干女儿,师父他一定会气炸的,绝对会的。
完了完了。
随后的两天,钱米又去找了师父,但次次吃闭门羹。
五天之后,一个重磅消息不仅在d市爆开,也在a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威尔逊集团总裁郁君玺收一个普通女孩为义女,只为报答她曾经救过自己的儿子一命。
这消息一出,d市和a市都沸腾了。
众人将注意力和好奇心全部放在了这个普通女孩身上。
但可惜的是,他们只知道这个幸运的女孩叫钱米,除了附着一张明眸皓齿的照片之外,别无其他。
关于她之前的一切,即使有人好奇,也无人能查的出来。
钱米在一夕之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为郁君玺的干女儿,身价一下子飞速涨了上去,超过众多上流社会的名媛千金。
这种逆转简直就让人措手不及。
此消息一出,唐氏所有的长辈一时之间懵圈了,也都无话可说。
唐丰看着报纸上硕大的标题,冷笑了一声,却又没说什么。
很好,他居然不知道,这个钱丫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这算不算是无力回天了。
而在另一边,钱进看到报纸之后,整个人险些气炸了。
他一把撕碎报纸,险些将桌子拍出一个手印出来:“好,很好,非常好,这个小妮子可真是给我长脸哈。”
“特么的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劳资养了她二十年,这一转眼,倒是认了别人当爹,我擦你大爷的。”
边骂边将桌子拍的巨响。
“师父。”他正骂的欢快,一道弱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钱进转头一看,顿时捋着袖子要揍她:“你特么还来干吗,都认了别人当爹了,滚滚滚,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白养狼。”
季风在一旁黑线:“她本来就不是你生的。”
“要你多话!”他吼道。
两人耳膜都快要被吼破了。
“师父,对不起,我应该要先跟你商量的,可是……”
“没有可是,算我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从此以后,咱们各自天涯,你有多远滚多远。”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怎么,你还怀疑我话的真实性?”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少奶奶,这个花瓶放在哪儿?”林谭的声音响起。
“啊,林特助,放到那个房间就好了。”
“等等,给我看看。”钱进利索的走过去接过花瓶,上下打量了几眼,而后眼睛睁大。
林谭去而复返,手里又拿了一幅画。
钱进已经疯魔了:“这,这……”
唐亦洲从外头走进来,衣冠楚楚,神色谦虚:“伯父,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小心意?
看了一眼林特助手里的那幅画,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抱着的花瓶,他暗暗吞下一口口水。
这个心意,可不太小啊。
十分钟过后
林谭已经先行离开,而钱进,第一次一反常态的将唐亦洲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屋子里头。
“来来来,坐坐坐,对了,你要喝什么茶?”
“钱大米,你坐那儿干什么,让给人家坐,那儿坐垫比较乱。
“季风你这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买菜,中午拿什么招待客人啊。”
钱进跟一个手忙脚乱的老母鸡一样,忙的团团转。
其余三人:“……”
钱米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师父,你这画风转变的不要太快啊?
这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唐亦洲就赠送了一个花瓶和一幅画,师父的态度就来个一个托马旋大逆转。
简直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看来她的计谋还是有效果的。
季风冷眼看着他这副殷勤谄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摔门离开。
面对钱进如今大的转变,唐亦洲不卑不亢,微笑恰到好处。
三人坐下来之后,唐亦洲礼貌开口:“伯父,我今天来主要是……”
“还叫什么伯父啊,太见外了,你就随这丫头叫我师父,这样叫的亲切。”
钱进热情无比的看着唐亦洲,跟看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钱米战战兢兢的看向师父,递了一个眼神给他。
师父,忍住啊,适可而止啊,别过了啊。
“师父。”唐亦洲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而后继续,“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聊聊……”
“不用聊了不用聊了,你这个年轻人我很看好,颜值高身材好关键还对这丫头好,她交给你我放心,太放心了。”
纵然是镇定如唐亦洲,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疑惑的视线望向身边的女人。
某女人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到地底下去。
她这师父,一见到古董宝贝就走不动道儿了,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那啥,我跟师父进去聊几句。”钱米说完,拉着目光一直黏在花瓶和画上面的钱进紧了房间。
一进屋,后者兴奋的扶着她的肩膀,一脸激动:“钱大米啊钱大米,你不愧是我的徒弟,我真是爱死你了。”
说完,用力抱住她。
死命从他怀里挣脱,她郑重其事的说到:“师父,关于郁君玺认我当干女儿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乖孩子,你真是师父的好徒弟,你知道我做梦都想得到那幅画,没想到在我风烛残年之前还能看到这幅画,我如愿了。”
“师父……”她不满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清醒一点好吗?”
“我很清醒啊。”他点了点头,“对了丫头,唐亦洲是认真的吧,他刚刚说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我,该不会是哐我的吧。”
看着钱进那张一场亢奋的脸,钱米放弃沟通了。
师父现在已经癫狂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后者依旧一脸痴迷的抚着手里的画和还有放在一旁的花瓶,如同进入了一个无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