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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他被她气昏了
    不顾愣住的男人,女孩糯糯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驰锦昀,能认识你,我很开心,我已经把驰老爷当成我的爷爷,把你当成我的哥哥看待了。”

    当成哥哥看待。

    原本狂跳的心,被这一句如同冷水的话浇了一个透彻。

    淡色眸子黯淡了下来,舌尖蔓延出苦涩。

    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哥哥。

    “所以,为了家人做点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退开,还十分兄弟好的在他胸口轻轻的擂了一拳。

    “你放心,我是谁,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钱米。”

    说完,还十分豪迈的楷了楷鼻尖。

    见她如此滑稽的动作,驰锦昀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和放松,反而脸色愈加沉重。

    “不说了,早餐快要凉了,我先进去了,想想驰爷爷,三思而后行。”

    “钱米。”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前行的动作。

    “啊,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这男人这眼神,该不会还没有将他说服吧。

    还没开口,对方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左脸,动作十分轻柔,指尖却十分冰凉。

    下意识的颤了颤,想要退开,肩膀却被对方抓的紧紧的。

    “疼不疼。”

    现在快要九点半了,医院也算是人流高峰了,虽然他们呆的地方不是面对正门,但还是有人经过的。

    而且,这个动作,明显有点,有点……

    “没事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

    下意识的想要挣开那只手,却发现她往后退一步,那只纤细的手指就紧随而来。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舒服。

    唐亦洲抚她脸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全身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啊。

    “我真的有事,先进去了,再会。”

    像是有点忍受不住心中而起的异样感觉,她连忙挣开。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溜烟跑走。

    驰锦昀的手还放在半空中,淡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乌云。

    望着那道已经不见的娇小的身影,原本放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放下,紧握成拳。

    ……

    紧张的奔到唐亦洲所在的病房,却发现林谭从房间刚走出来。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这一耽搁,已经快要十点了。

    完蛋了。

    气息还没喘昀,她火急火燎的问道:“那个那个林特助,唐亦洲早餐吃了没?”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先是让对方愣了一下,接着他摇了摇头:“总裁还没吃。”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一听对方还没吃,原本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

    林谭十分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之后离开。

    深吸一口气,她握着门把,推门而入。

    “那个,我买回来了,对不住啊耽搁了一会儿。”

    抢在对方抨击自己之前,她先开了口。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却发现四周安安静静的。

    坐在床上的男人,没有冷嘲热讽,没有低声怒吼。

    有些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睛,目光触及那张平稳无波的面容,心里微微了松了一些。

    这个样子,是不是表示他不追究,没生气了。

    “呃,等急了吧,我马上弄好给你吃。”

    边说,便走到床边,正要将袋子放下,倏然一阵凉风拂过,接着自己的手腕就被用力的拽了起来。

    “啊,痛。”

    猛不丁被这么用力的一拽,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唐亦洲不理会她的痛呼,原本平波无澜的眸子染上了点点的阴郁。

    “去买个早餐怎么这么久?”

    “你先放手啊,好痛,买早餐的人太多,所以我耽误了一会儿。”

    “是吗?”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眼神之中,那抹嘲讽之意却愈加浓厚。

    浓厚到,仿佛要淹没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真是买早餐的人太多,还是因为……”

    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脸:“和某个男人在门口卿卿我我,舍不得离开!”

    话音落下,指骨用力,钱米觉得自个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可惜心中的震惊比手腕的疼痛来的更快。

    她惊愕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心虚:“你,你……”

    “我……”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凉薄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毒蛇划过皮肤:“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倒是很有情调啊。”

    “不是,你误会了。”

    见对方脸色愈来愈可怕,钱米忙不迭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

    原本阴鸷的眉眼变得愈加可怖:“只是什么,只是你在这里受了苦,转身就去朝对方诉苦,寻求安慰?”

    “我没有,我也只是不小心碰到他的。”

    闻言,唐亦洲用力一把甩开她的手腕。

    钱米踉跄了几下,险些朝地上扑去。

    “从现在开始,你如果再跟驰锦昀见面,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作废,你最好给我记明白了。”

    揉着已经红成一片的手腕,钱米忍着疼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声音。

    她骇了一大跳,抬起眉眼的时候,发现唐亦洲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原本小桌子上的东西,被碰到地上,七零八落的。

    胸口猛然窒了一下,忙不迭的上前扶起他,却见那张俊颜惨白的可怕。

    半个小时候过后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有没有问题?”

    “没事,只是一下子怒极攻心,唐总现在需要的是静心修养,不能随意动怒。”

    “怒极攻心。”

    钱米低垂着头,脸色也跟床上的男人一样,十分苍白。

    怒极攻心,也是被她气的吧。

    “我们先出去吧,让唐总好好休息。”

    为首的医生朝身边的两个医生交代了一声,便随即离开。

    等他们离开之后,钱米才走到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的男人,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酸涩,有愧疚,有难过,有自责,还有,还有一种像是要被海水灌顶一样的窒息感。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男人修长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手指落在那张削薄的唇瓣之后,停住了动作。

    就短短这些时日,这男人就瘦了一圈,原本凌厉的轮廓,变得愈加冷厉。

    莫名其妙的,孟轩曾经说的一句话从心底蹦了出来。

    “你肯定是唐的克星,一物降一物啊。”

    孟轩语言能力不行,他想表达的是他们很适合。

    可现在,还真是一语中的。

    她还真的是唐亦洲的克星。

    一直在害他。

    “对不起。”

    话音落下,见到原本阖上的长睫颤了颤,她吓了一跳,立马收回手。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后方有脚步声传来。

    见到有人来,钱米提了心跳,缓慢的转过头,但看到来人是唐绍简的时候,瞳孔之中有着害怕的惊吓。

    对上这张不怒自威的脸,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心脏有些微跳动。

    如果说唐家她最怕的人是谁,不是唐丰不是赵琴雅,而是这个男人。

    唐亦洲的父亲。

    总觉得他那双眸子能看透一切一般,虽然冷静睿智,却总是逼迫的你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那双跟唐亦洲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良久的沉默之后,倒是对方先开了口。

    “亦洲怎么样了?”

    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钱米磕磕碰碰的说到:“医生,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

    “没事就好。”

    他点了点头,随后望向钱米,在看向她左脸上的五指印之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一时之间,两人没有开口,气氛十分沉默。

    “对,对不起。”

    听到这声音对不起,唐绍简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钱米有些惊愕。

    对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的表现不外乎两种,要么气愤,要么鄙夷。

    可是他为什么连眼神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鄙夷,或者嘲讽。

    最起码,也要狠狠的骂自己一顿啊。

    什么都不会说,反而让人心里不安。

    “唐,唐伯父,你,你为什么不骂我?”或者,大发雷霆。

    毕竟,自己的儿子被一个骗子和小偷害陈这么惨,一家人被蒙在鼓里当成猴子耍,任凭谁都会气急败坏的吧。

    连唐亦洲,现在都恨不得撕了自己。

    唐绍简并没开口,而是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

    钱米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衣角,十分紧张。

    良久之后,沉沉的叹息声响起。

    “骂你或者惩罚你,有任何意义吗?”

    娇小的身躯微微的一颤。

    “在你掉崖之后,亦洲以为你已经命丧大海,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堪。”

    闻言,原本僵硬的身躯变得愈发僵冷。

    望了她的脸色一眼,唐绍简继续娓娓而来:“亦洲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或许你还不太清楚我父亲的为人,他一直以来对亦洲都十分严苛,我都不忍心如此,可是我父亲却做得到。”

    顿了顿他继续:“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培养自己的唯一的孙儿,不容他的人生中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钱米垂着头,静静的听着。

    “亦洲也一直做的很好,甚至,做的比我更好,可是这样的一个继承人,却少了一些东西。”

    “我也一直在想他缺了什么东西,直到看到你,我才明白过来。”

    缺了什么?

    猛然抬起眼,却看到一双漾着清浅光芒的眸子。

    “你猜,他缺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

    “缺了感情。”

    唐绍简也并非一定要她回答,而是自顾自说到:“他缺的,就是你带给他的这份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显得惊愕无比。

    “在我父亲的教导下,亦洲只知道用利益衡量一切,用利益标码所有的东西,而遇到你之后,他总算明白了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伯父。”

    这段话虽然说得不是很直白明了,但也差不离。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我要说的是,即使你有再多的错,但你教会他感情,冲着这点,我又为什么要骂你惩罚你。”

    钱米抬头,嘴巴微微张着,小脸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