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漫无目的开着车在市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海悦别墅。
刚打开门,汪汪汪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仰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泡沫,唐亦洲心烦意乱的绕过它,径直走到客厅。
卖萌失败的泡沫失落的垂下小尾巴。
刚坐到沙发上,那只胖胖的小身躯又迎了上来,在他脚边绕来绕去,眼神怯怯的。
“阿嚏。”
因为泡沫的靠近,唐亦洲鼻子发痒,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声喷嚏而出,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呵呵……”低低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漾开,听着悲凉无比。
泡沫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啪嗒一下,摔倒在地上。
男人一只手撑着额头,高大的身躯微微颤着,沉沉的笑声依旧慢慢溢出。
泡沫害怕的嗷嗷叫了两声。
呜呜,好可怕。
它肚子好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为什么没人关心它,没人在乎它。
失落的走到狗盆旁边,可怜的小脑袋垂下,小尾巴放在一旁,泡沫怯怯的盯着一直笑的男人。
“呜呜……”
可怜又小声的声音传了过来,男人抬起头,就看到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的一团东西。
心口,蓦地好像被尖利的剑划过,鲜血迸射而出。
这个无辜的眸子,简直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明明是一张无辜的小脸,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翻云弄雨,为什么总是……
总是可以把别人耍的团团转。
拳头握紧,骨节泛白,青筋似乎要破皮而出。
泡沫看到主人这个样子,更是吓得小身子战战兢兢。
颀长的身躯站了起来,唐亦洲几步走到泡沫面前,将这小家伙捞了起来。
只是,一靠近泡沫,控制不住的喷嚏就涌了上来。
一只手抓着泡沫,另一只手捂住口鼻,他毫不犹豫的朝门外走了出去。
“呜呜……”
泡沫可怜兮兮的呜呜叫。
难道是因为嫌弃自己,主人要将自己扔到了吗?
呜呜……
似乎想到自己接下来悲惨的命运,肥肥的小身子拼命的扭动。
男人险些没抓紧它。
看着手里不停挣扎的小东西,那双黑眸又黯了黯。
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既然那个女人这么没心没肺的逃了,那还留着这只狗做什么。
还不如丢了,一两百了。
眼不见心不烦。
眼前就是小树林,对上那双可怜又无辜的水润眸子,唐亦洲抿了抿唇角,眸子闭了闭,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脚步一转,朝另一栋别墅走去。
泡沫以为自己会被扔掉,一直害怕的呜呜叫。
咦,这里不是另一个姐姐的家里吗?
不是要丢了它吗?
泡沫刚呜呜叫了一声,男人就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把这小东西拿去。”
唐亦洲不耐烦的将手里软绵绵的东西往单之润手里一丢,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泡沫被一双大手接住,惊魂未定的嗷嗷了两声。
“是谁?”念君循声走了过来。
单之润将手中的小东西递给她:“唐亦洲把泡沫丢给我们养了。”
看着无辜又可怜的泡沫,沈念君叹了一口气,怜爱的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将泡沫送走之后,唐亦洲没有回家,而是驱车直接离开。
这里太闷,太令人窒息了,他片刻都待不下去。
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一直不停的震着,他接起,神情郁郁:“说。”
林谭恭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总裁,调查过了,少奶奶逃走并不是驰家策划的,他们并不知情,而少奶奶……查不到少奶奶去处。”
林谭在电话那头安静忐忑的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正当林谭踌躇的要开口的时候,冷厉的声音传来,像是利剑劈来一般。
“查不到就不用查了。”
不用查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谭惊疑不定。
“她既然要走,那就让她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毕,电话中断,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林谭的眸子闪了闪,最终叹了一口气。
总裁,似乎真的被伤到了。
事情是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喘了几口气,唐亦洲目视前方,心中那股郁气却越来越浓烈,仿佛就要冲破心脏奔涌而出。
手机被扔在副驾驶上,还没过几秒,又开始响起。
闭了闭眸子,睁开,看了一眼号码,长指一点,径直将手机关机。
不想,他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踩下油门,黑色奢华的跑车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
另一边
宁薇看着被掐断的手机,眸子黯了下来。
“哥哥还是没接吗?”唐舒悦担忧的问到。
清丽的眸子染上一层担忧:“你哥哥去哪儿,会不会想不开?”
虽然自己希望这场婚礼无疾而终,但是看到那个向来意气风华的男人绝望而又灰败的脸色,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揪痛。
“没事的,哥哥向来冷静理智,他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舒悦,打通你哥哥的电话了没有?”
赵琴雅从楼梯上走下来,声音含着焦急。
唐舒悦摇摇头。
唐母担忧的脸色都变了:“这孩子,怎么回事,还有你爸爸,我一直打他电话,也打不通,这父子俩……”
“爸爸的手机也打不通,他去哪儿了?”
“我要是知道,我还用站在这儿?”
“我出去找找。”宁薇从沙发上拿起大衣和包包。
“我跟你一起去,宁薇姐。”
“不用了,你呆在家里陪伯母。”
……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似乎要把地面震破,迷离的灯光,还有各种嘈杂无比的声音。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在吧台的高台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瓶白兰地,不停往杯里倒酒。
吧台的服务员见状,也是见怪不怪。
能这样把酒当白开水喝的,除了失恋,还有什么?
只不过,长得这么出色的男人,也会失恋?
而且看对方的穿着打扮,怎么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一身精英范儿,这样的人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还会有失意的时候。
独自喝酒的男人向来是会吸引到别人的目光的。
尤其是长得帅,浑身还散发着致命荷尔蒙的出色男人。
一个穿着妖娆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眼神勾人无比,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对方走去。
唐亦洲正在不停喝酒,突然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肩膀。
微微侧头一看,却发现是一条女人的手臂。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要不,一起?”
吐气如兰的声音,再加上妖娆的身段,只要是男人,没有不被迷到。
但唐亦洲却不吃这一套。
看着那只攀着自己的手,男人似乎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俊眉狠狠蹙起,下一秒,对方的手就被无情的打开。
“别碰我,滚。”
闻言,女人脸色顿变。
瞧见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之情,女人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还是恨恨的一跺脚,转身离开。
但这些女人就宛如飞蛾扑火一般,赶走一个,第二个又上来,没完没了
唐亦洲突然觉得意兴阑珊,起身要离开。
可惜估计是喝了酒,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一双纤细的手臂扶住了他。
抬眸,入眼的就是一张俏丽无比的容颜。
跟之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这个女人,不,应该是女孩,脂粉不施,却十分漂亮。
这张脸,跟一张没心没肺的脸相和重叠在一起。
“是你吗?”淡淡的呢喃从那张薄唇中缓缓溢出。
对方扶着他,一脸不解。
“先生,你喝醉了,能站的起来吗?”
“是你对吗?”沉沉的呼吸喷洒在女孩白皙的颈项:“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
下一秒,女孩的肩膀一重,男人已然昏睡过去。
“喂你醒醒啊。”清脆的女声唤到。
“玲珑,你干嘛呢,怎么还不走?”一个打扮时尚长相明媚的女人走了过来。
“阿黛姐,这男人好像喝醉了睡着了。”
被叫阿黛的女人微微弯下腰,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男人。
随后,纤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唔,长得真是秀色可餐啊,这么帅气的型男,估计是模特吧。”
“阿黛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时候,这男人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扔这儿就好了。”
蓝玲珑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忍:“把他丢这儿?”
“走了走了,我们要迟到了。”
“可是……”
“我的大小姐,他一个大男人,你还怕他被怎么样吗?”
被对方拉着走了几步,女孩还是挣开她的手返回:“不行,我不能扔他一个人在这里。”
浅黛翻了一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
一个小时候
当两个女人终于将身材高大的男人放到酒店床上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重死了。”浅黛双手叉腰,轻喘着气看向蹲在床边的女人:“现在这样总可以了吧。”
“恩,可以了。”蓝玲珑伸手揽着好友:“谢谢你啦。”
“边去,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你是不是对这个帅哥一见钟情了啊。”
俏丽的小脸蓦地红透,她嗔怪的看了好友一样:“胡说八道什么啊。”
“算我胡说吧,大小姐,快走了,待会真的来不及了。”
浅黛看了看手表,着急催促。
“知道了,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蓝玲珑又往床上看了一眼。
“快走了,他在酒店不会怎么样的。”
将视线收了回来,她点点头,将门轻轻阖上。
……
钱米这一个晚上,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十分清醒。
梦中,似乎有无数的黑影在眼前呼啸而过,接着,慢慢化成有型的东西。
是唐亦洲的脸。
无数张唐亦洲的脸,但全部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愤怒。
接着,那张愤怒的脸突然一转,变成一双长臂,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唐亦洲,放了我,唔……”痛苦的梦呓,一句句的蹦出。
蓦地,全身一颤,钱米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唐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