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米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男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难道……
“你哪里不舒服吗,是手疼吗?”
以为他的脸色不好是因为手上的伤,着急的扔掉毛巾,抓着他的手臂就开始左瞧右瞧。
见她这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刚刚那郁卒和不悦的心情霎时一扫而空。
将她的手指抓在手里,唐亦洲的声音低沉如醇酒:“我没事。”
“没事你干嘛摆着这便秘脸啊,吓死我了。”某女不满的嘟囔道。
长臂一伸,将她抱住,顿时柠檬的清香还有一股清甜的味道袭上心头。
“喂,你干嘛啦?”
“别动,让我抱一下。”沉沉的声音缓缓而出。
钱米贴在他的胸膛上,停止了挣扎。
唔,靠着这一个宽阔的胸膛,倒是也蛮舒服的。
头顶上方的呼吸很清浅,窝在宽阔温暖的胸膛上,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唐亦洲蓦地开口,但就是这一句话,本来聚集的瞌睡虫全部跑光。
他说,季风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季风现在怎么样,身上的伤还好吗?”
钱米连珠带炮似的问道。
一听到这女人如此紧张另一个男人,唐亦洲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刚刚的好心情,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这么关心他?”虽然是很平和的语气,但话却是酸溜溜的。
好大的醋味啊。
虽然她是真的很关心季风现在怎么样了,但当前还是要安抚好这只炸毛的猫。
“我都已经跟你表白过了,你干嘛还吃醋。”
吃醋?
唐亦洲一脸傲娇:“谁吃醋了?”
才不会承认,自己吃一个混混的醋。
实在是太没有追求和格调了。
“哼,没吃醋就好,可是我闻到了一屋子酸溜溜的醋味了哦。”
眯着猫一样的眸子,钱米咧着嘴不怀好意的笑到。
这个小妮子,居然还敢调侃他。
反手一压,某个小女人跟被拍漏的气球一样,噗嗤一声又被压回他的身上。
“季风,他现在在哪里?”钱米也不挣扎,而是抬起小脸,眼巴巴的问他。
清丽的小脸近在尺咫,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暖灯之下有细细小小的绒毛,湿漉漉的水眸……
唐亦洲觉得,就这张小脸,他看多久,看多少遍都觉得不够。
“在哪里?”钱米又问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还是原来那个杂乱不堪的旧楼区吗?
这段时间他到底被谁带走了?
“那个,他,他还好吗,你们知道他是被谁带走的吗?”
唐亦洲垂眸看她:“他没事。”
至于是被谁带走的,林谭也查不出来,而那个叫季风的,也不肯说。
“总之那家伙现在安然无恙,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头去了。”
钱米抓着他的衣角,手指在上面搅啊搅的,片刻之后,游移不定的抬起头:“那个,我明天能不能……”
“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无情的打断。
搅着衣角的手指蓦地一僵,她有些气闷的松开:“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见这小妮子又要开始闹别扭,唐亦洲心中划过阵阵的无奈。
见这男人还是冷着一张脸,钱米索性背对着他,嘴里嘀嘀咕咕的。
“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还说相信我,哼,你们男人说话,就是不算数,亏我……”
“好了,别埋怨了。”
唐亦洲伸手将她肩膀扳到自己面前:“我答应你,让你去。”
“真的?”某女眸子亮晶晶的,还夹着一丝不敢置信:“你不是开玩笑?”
“但是……”他转了一个弯:“我有条件。”
“啊,还要条件啊。”她最讨厌谈条件了。
“你说吧。”
起码他已经松口让自己去看季风了,至于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她勉为其难答应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
某女水眸睁大,一脸呆滞。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某女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种事当然要速战速决,他才不要这个小妮子整天心里记挂着另一个男人。
“明天。”
“明天?”
……
唐亦洲因为手受伤不能开车,便派了一个司机过来。
从早上起来,钱米心情就莫名的有些激动。
不,也不能说是激动,就感觉要见到季风,心中莫名有些雀跃。
从唐亦洲坐上车开始,心情就没好过。
这个小妮子,跟天上掉钱似的,一大早就把他叫起来,忙里忙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见什么大人物。
真是让人打心里眼不爽。
“坐好,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悦的折起俊眉,男人无形中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钱米瞅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但还是听话的乖乖坐好。
算了,不跟这个别扭的男人计较。
车子到了旧城区,道路就开始狭窄。
到处都是搭起乱七八糟的简易棚子,吆喝声不断传来,还有各种小孩的哭声,喧闹声……
地板上垃圾遍地都是,车子驶过,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总裁。”司机将车停下,有些为难的说到:“前面进不去了。”
“我们下车。”钱米急急忙忙的打开门,一脚垮了出去。
唐亦洲吩咐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等候,两个人相携着往窄小的胡同口走了进去。
等来到那栋破旧的居民楼的时候,唐亦洲显而易见的折起了眉头。
钱米带着他来到季风所在的楼房,门上的红色油漆还在,乍看之下还是有一些惊悚。
敲了一会儿才传来汪汪汪的声音,她眸子一亮,是闪电。
唐亦洲却等着有些不耐烦:“或许不在家,我们先回……”
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就被开启。
门一打开,闪电就摇着尾巴迫不及待的挤了出来。
看到来人是钱米,尾巴摇的更加欢快了。
季风也看到了钱米。
他握着门把的手先是一顿,而后看到站在她身后那个男人的时候,冰冷的眸子沉了沉。
“季风,你没事吧?”
这一问,门外门内两个男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唐亦洲显而易见的折起俊眉,从看到季风开始,他的脸色就阴沉无比。
而季风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勾出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钱米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极其不悦。
季风抿了抿唇,将门打的更开:“进来吧。”
钱米本想一脚跨进去,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牵起唐亦洲的手,裂嘴笑了一下。
摊开的手掌之中蓦然塞入一只软和的小手,男人原本凌厉的眉目瞬间柔和下来。
反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唐亦洲跟着走了进来。
走进来才发现里头的空间逼隽无比。
“随便坐,我这里乱七八糟的,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季风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钱米倒是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唐亦洲望了一眼在厨房的男人。
钱米没顾得上他,因为她已经跟闪电玩的不亦乐乎了。
许久没见到闪电,却发现这个家伙不仅没瘦,毛依旧是油光华亮的。
季风都失踪了这么久,闪电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唐亦洲一看到闪电,鼻子又开始发痒,他后退了一步,微微轻斥:“别离它这么近。”
季风拿着水从厨房出来,正巧听到了这句话,以为这男人是在嫌弃闪电脏,顿时脸色变了一下。
“放心,闪电很干净,她碰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将水杯重重的放在沙发前的小桌子上,因为用力,有几滴水溅了出来。
钱米停止跟闪电的互动,愕然的抬起头。
怎么突然觉得季风的口气这么不好。
眼见着那滴水落在桌上,晕开一丝水痕,唐亦洲的眸子厉了厉,脸色也变得异常冷厉。
“你……”
“哎季风,你这么多天究竟去哪儿了?”
钱米这次难得的聪明了,看到他们这副剑拔弩张貌似马上要掐架的样子,立马插话进来。
原本异常紧绷可怖的气氛顿时被她的话生生打断。
唐亦洲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样,唇角抿了抿,却不再说话。
“我也不太清楚。”季风摇摇头。
“不太清楚?”钱米摇头:“你连被谁带走都不知道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钱米是个急性子,见他模棱两可,心里的火突突冒出来。
要不是看在她这么关心自己的份上,他真的很想狠狠白这女人几眼。
都说了不太清楚,要他怎么说?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在看电视,然后有个护士给我打了一针,我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间十分豪华的病房。”
“豪华……的病房?”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对方要对我怎么样,但奇怪的是,他们什么事都没做,只是让我安心静养,还派人专门照顾我。”
“但是……”
“但是什么?”
季风瞥了她一眼:“唯一奇怪的就是门口有两个人专门看着我,我想逃也逃不掉。”
“到底怎么回事?”钱米惊问。
季风摇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等我身体好的差不多,想要计划偷偷逃走的时候,他们却主动将我放了出来。”
“又……放你出来?”这到底是哪个蛇精病啊,耍着人玩是不是!
“到底是谁对你这样的,难道是那个昆哥?”
可能吗,上次她从昆哥手里救下季风,而且还让对方吃瘪,可是,如果真是他做的,以唐亦洲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
唐亦洲从都到尾都不说话,听完他们全层对话之后,突然沉声开口。
“你知道那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