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集团楼下
一辆香槟色的宾利停在了一旁,车窗降下,一双淡色的眸子黯了黯。
“总裁?”助理小声的唤了一声。
驰锦昀收回目光,将车窗升上去:“回去吧。”
“是。”宾利很快开走,没过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集团楼下,司机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一个小时候之后,唐家别墅
“少奶奶,您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老赵搀扶着钱米进来,林嫂急的胖脸都纠在一起。
“嗨,没事,就是膝盖破了点皮。”
林嫂目光触及到她的膝盖,顿时大惊失色:“老赵,快去把何医生叫过来。”
“好,我马上去。”将钱米交给林嫂,他就马不停蹄的跑走叫人。
林嫂将钱米扶到沙发上坐好,心疼的看着她的膝盖:“怎么会伤成这样?”
“说了没事,干嘛要麻烦何医生。”
其实真的有点疼,而且,她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
“林嫂,您别叫何医生过来了,我先上楼了。”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上楼梯。
林嫂赶紧的上前搀扶:“少奶奶,您就别逞强了。”
她哪里有逞强,即使逞强,也都被某个男人压的死死的。
何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帮她包扎完伤口就脱掉手套收拾医药箱。
“何医生,少奶奶怎么样?”
“伤口有一点感染,这几天千万不能再碰水了,这些药水一定记得及时涂抹跟更换。”
“还有。”他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钱米,声音有点沉:“这两天多注意着点,她伤口有感染发炎的迹象,可能会发烧。”
“啊,怎么会这样?”林嫂惊呼。
何医生摇摇头:“本来只是小小的碰伤,但她的伤口不久前碰过水,手也冰凉的很,总之你多注意一些。”
“会的会的,麻烦您了。”林嫂连连点头。
“有事情就通知我。”
“好的,何医生我送你出去。”
“没事。”
林嫂将何医生送了出去。
……
唐家今晚安静的很。
夫人跟小姐出去还没回来,连大少爷也没回来吃饭,林嫂摇摇头,准备上去叫少奶奶吃饭。
敲了几次房门,没有人应答,她只好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
屋子里头黑漆漆的一片,林嫂将床头柜的小灯按了起来,轻轻的唤她:“少奶奶,起来吃晚餐了。”
床上的女人依旧睡着,只是呼吸有点粗重。
林嫂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和红彤彤的脸庞,心里咯噔了一下。
手触到她的额头,仿佛被烫到一般。
她手忙脚乱的收回手,赶紧跑下楼打电话。
何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发烧三十八度五。”何医生将温度计放进医药箱,吩咐跟随的护士:“给她打一针。”
钱米迷迷糊糊的被人扶了起来,看到林嫂,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怎么了?”
“少奶奶,您发烧了,没关系,何医生给你打一针,马上就好了。”
打,打针?
原本烧的迷迷糊糊的脑袋蓦地叮了一声,看着护士拿着针朝她走过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径直推开林嫂,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林嫂着急的去扶她。
钱米挣脱:“我不要打针。”
护士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奶奶,不打针怎么会好,乖,听话。”林嫂慢慢的哄着她。
“不要。”钱米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但脚下一软,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林嫂赶紧使眼色让护士过来。
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针眼,钱米尖叫一声,直接伸手打掉护士手上的针筒。
场面一片混乱。
何医生眯着眼,第一次觉得棘手。
钱米真被吓到了,第一次打针的恐怖回忆又席卷而来,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躲到了一旁瑟瑟发抖。
“哎呦这怎么才好。”林嫂急的脑门子都是汗:“少奶奶,您赶紧回床上,别打着赤脚吹风了。”
钱米依旧缩在角落,大眼警惕的看着他们。
“大少爷呢?”何医生问。
林嫂这才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什么都忘记了。”
这个情形,估计也只有大少爷能哄得住少奶奶,她赶紧跑去打电话给唐亦洲。
唐亦洲很快就回来了。
当他看到发着烧还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人,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你们都不会把她弄到床上去吗?”他冷声喝到。
林嫂被吼的一激灵:“大,大少爷,少奶奶不肯。”
恨恨的吐出一口气,唐亦洲几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钱米脑子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以为又是护士要拿针打她屁股,情急之下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房间尤为响亮。
空气静了静。
那个年轻的护士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唐亦洲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他目眦欲裂的低头对着怀里的女人咬牙切齿:“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她还是跟一只泥鳅一样,死命挣扎。
唐亦洲直接将她放到床上,用力抓紧,眼神凌厉:“还杵着干什么,过来打针。”
护士回过神,重新拿了一个新的针筒过来。
“我不要打针,不要!”看到针筒越来越近,某女死命的挣扎,好像对方不是要打针,而是要杀了她一样。
“别胡闹了!”唐亦洲冷声低喝。
钱米被吼的静了静,但下一秒又开始挣扎。
“快点。”他朝护士低喝。
“是,是。”
“唐亦洲,不要。”钱米眼角噙着泪花:“我不要打针,疼。”
这一声软绵绵的疼,让原本硬着心肠的男人霎时软了下来。
心口,蓦然被她这一声疼弄得心慌意乱。
“不疼。”他软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抚上她的眼睛:“乖,听话。”
“啊!”蓦然刺入的针头让她全身轻颤了一下,惊叫起来。
护士急的脑门都是汗:“何,何医生,针头拔不出来。”
何医生目光一紧,大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唐亦洲看着她疼的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你到底会不会打针?”
护士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手指一直抖。
何医生看了一眼针孔:“大少爷,少奶奶太紧张了,您必须让她放松下来,否则,针头拔不下来。”
眸子望向她,真的有这么怕打针吗?
放松,他要怎么让这女人放松?
脑中蓦地灵光闪过,他附身,朝她低下头。
温热的唇瓣,触到滚烫的唇,慢慢的磨砂,仿佛世上最温柔的轻抚。
钱米慢慢的闭上眼睛,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
何医生命令护士:“可以拔针了。”
护士慢慢的将针头拔出来。
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嫂将她的裤子拉上,看着他们,朝何医生低语了一句。
三个人很快离开,偌大的卧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温热的唇慢慢离开她,唐亦洲直起身子,看着已经睡着的女人,眸中明明灭灭。
他到底,该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
爱不得!
将她被子盖好,唐亦洲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关灯,径直走了出去。
……
楼下
“少奶奶她睡着了吗?”林嫂见他下来,赶紧问。
唐亦洲点点头。
“还是大少爷您有办法,我们怎么劝她,少奶奶都不肯打针。”林嫂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医生,她怎么样?”唐亦洲将目光移向他。
“发烧三十八度五,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发烧,刚打了一针,等她醒来如果还难受,记得通知我。”
“伤口感染?”唐亦洲目光一沉:“她哪里的伤口?”
林嫂一脸疑惑:“少奶奶膝盖受伤了?”
何医生接茬:“本来只是小小的磕伤,只要细心一点就没事,但不知为什么感染了。”
不知为什么……
这个女人,明明身上有伤,还敢站在外头淋雨淋那么久!
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拳头狠狠握起,但片刻又松开:“我知道了。”
“恩,那我先走了,今晚还是要麻烦大少爷多多照顾一点,如果有异样,马上通知我。”
“恩。”唐亦洲点点头:“林嫂,你送何医生出门。”
“好的大少爷。”
……
钱米打过针之后,睡得比较安稳,也没有再乱吵乱闹,唐亦洲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了书房。
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唐亦洲揉了揉眉头,踌躇了几下,还是转身回到卧室。
还是不放心她。
才刚打开一掌小灯,就看到这女人又把被子给踢到一边,整个人睡得四仰八叉。
因为穿着睡衣的裙摆被卷了起来,她膝盖上包扎的纱布,硬生生刺入他的眼帘中。
把被子给她盖好,才一转身,就听到女人的梦话。
“放了季风。”
颀长的身形一顿,男人的脸色隐在阴影处,看不出喜怒,但那握起的拳头,已经说明他的心情。
真的,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吗?
……
翌日
钱米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
她赤脚下床,腿一软,差点就崴到脚。
昨天迷迷糊糊的记忆涌了上来,她甩了甩脑袋,呆呆的坐在床上。
“少奶奶,您醒了吗?”敲门声响起。
是林嫂的声音。
“我醒了。”她拍了拍脑袋,赤着脚过去开门。
“哎呦少奶奶,您病还没好怎么又赤着脚,赶快把鞋子穿上。”林嫂一进来就念叨。
“林嫂,我没事。”她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她摸了摸钱米的额头,心下放松了一些:“还好,好像已经退烧了,您在这儿等着,我下去把早餐送上来。”
“哟,不就发个烧吗,至于这么矫情吗?”一道幸灾乐祸的尖锐嗓音刺了过来。
钱米眉头折了一下。
又是唐舒悦!
唐舒悦踩着细高跟趾高气扬的走到她面前:“一点小病,整的别人人仰马翻的,真是矫情。”
“小姐。”林嫂轻声叫到。
钱米理都不理她:“林嫂,我跟你下去吃。”
“喂,我跟你说话,你当做耳旁风吗?”唐舒悦不爽的挡在她面前。
钱米挖了挖耳朵:“人话我是听得见。”
意思就是不是人话,她没必要听到耳朵里头去。
唐舒悦听懂了她话里有话,气的直接伸手去推她:“你以为你是……”
下一秒,她的话卡在喉咙中,惊恐的睁大眼睛。
“少奶奶。”林嫂的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