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短信上所说的约定地点。
下车在周围看了几圈,却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
会不会是有人在耍她?
正想掉头离开,突然一个长相平平的男孩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力道很重,撞的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被撞到肩膀,她气的破口大骂。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那个长相平平的男孩将一个信封交给她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跑开。
“你……”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唐舒悦直接回到自己的车上,升上车窗,将信封给撕开。
顿时,一堆照片掉了出来。
看着散落在座椅上的一张张照片,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拾一张照片,看着画面上的人,凤眸之中漾起一股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恶毒。
很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
唐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日头西斜,夕阳似碎金,松松斜斜的洒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负手而立,宽阔的肩膀上落了几丝碎金,暖融融的。
但如果认真的看,会发现他的目光凝滞而又长远,眼中的冰寒,似乎要把这点夕阳都给吞噬。
林谭推门进来就感觉到这一切。
那种生人勿进让人胆寒的气场,似乎要把一切都给摧毁。
上次发生唐老爷那件事件,他也没见总裁如此生气,但现在……
他在唐亦洲身边多年,明白他这个时候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安静,就说明他越是生气。
不,也许已经不是可以用生气来形容了。
眼眸移向办公桌上散落的照片,林谭眸子闪了闪。
那些照片,是罪魁祸首。
“我让你查的,你查清楚了吗?”平和的声调蓦然响起,但仔细听的话,会感觉到里头丝丝的寒气。
林谭握了一下拳头,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查清楚了。”
“说。”
林谭再次将目光移向那些照片,而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报告:“那个季风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并且根本没有在什么武馆呆过……”
林谭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一下。
“继续。”冷厉的声音再也不掩饰,直接砸了过来。
“没了总裁。”林谭摇了摇头:“那个季风不过是一个混混罢了,而且少奶奶也就在这段时间刚认识他,之前并不认识。”
唐亦洲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燃着掩盖不住的怒火。
“之前并不认识。”男人长腿一迈,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将那些照片扫落在地:“之前并不认识他们会这样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一张张照片被大手扫落在地,上面每一张,都是她跟季风,有说有笑。
“总裁。”林谭没想到他会突然发怒,心中也是有些惶惶然的不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他。
以前的总裁遇事都十分冷静,即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也会怀疑几分,再去调查一番。
而现在就光光凭着几张匿名的照片和他的调查就这样大发雷霆。
实在不像是那个冷静自持,胸有成竹的唐氏总裁。
也可能是因为,有了驰小姐,让他开始变得不同,变得不再那么理智思考。
有时候在乎一个人,的确会失去理智。
林谭想起订婚那天,在休息室中,他看驰小姐的眼神。
那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和爱意,就连他这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总裁他,变得真的不太一样了。
“总裁,您认真想想,这匿名照片会是谁寄过来的,还有上次,也是如此。”林谭朝他分析解释。
唐亦洲抬眸目光狠厉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在他强大可怕的目光下,林谭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我总觉得这两次的事情都太蹊跷,虽然上次老太爷的事情我已经确认过了,可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唐亦洲直直的盯着他。
“我总觉得,驰小姐是被人设计陷害了。”
“设计陷害?”他喃喃重复,随即冷笑了一声。
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垂眸看向地板上七零八落的照片,上面的笑容刺的他眼睛生疼。
难不成这些照片,还是假的不成!
蓦地拿起放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唐亦洲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让林谭强悍的心脏都抖了几抖。
呼啸的车子像是一条巨龙,完全无视了周遭,油门踩到最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唐亦洲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哥哥。”唐舒悦本来坐在客厅上喝茶,见到他甜甜的叫了一声:“那个宁……”
唐亦洲根本理都不理会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只不过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完全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唐舒悦看着自己哥哥这样样子,勾起唇恶毒的笑了笑。
这可是那个女人自找的,怪不得她。
看到自己哥哥这么生气,她慢慢的放下杯子。
不管是谁拍到这些照片的,只要能让那女人吃瘪,什么都无所谓。
钱米吃完冰糖雪梨,看了一会电视,可能因为电视太无聊了,看着看着又钻进被窝当懒虫。
才眯上眼睛睡了不到一会儿,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床都抖了抖。
谁啊,关门声这么大,该不会是风吧?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道修长的声音朝着自己而来,夹带着狂风暴雨一般的冷厉无情。
看着由远而近的唐亦洲,钱米的心跳了跳。
他这个模样,怎么跟地底下的恶魔一样。
那眼睛红的,似乎要变身了一般。
又是谁惹他生气了啊。
“唐亦洲,你怎么回……啊,疼!”话还没说完被子就被一双大手猛然掀开,接着一双长臂将她拽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要怜香惜玉,钱米的细胳膊被他这么狠厉一拽,差点脱臼。
“你疯了啊。”她也怒了,睡得好好的,这男人跟一只被惹怒的公牛一样,横冲直撞就跑进来,还莫名其妙的把她扯起来。
“很痛。”她用另一只手去扒开他。
但才刚触到他的手臂,对方另一只手袭来,却是直接扼住她的脖子。
他喵的,这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钱米跟鸭子一样被唐亦洲掐住脖子。
虽然他力道用的不是很重,但呼吸还是有些困难,尤其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
“唐亦洲,你被疯狗附身了吗,快放手,你丫的给我放手。”她骂骂咧咧,如果允许,都要张口去咬他。
男人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戾气,里头被浓烈的怒气给占据,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清明。
他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的女人,残忍的扯出一个笑容。
好像只有这样,胸腔的某个地方就不会再无端端的漏风了。
他都差点要彻底原谅她了。
出差的那几天,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个没良心的,但脑海中还是不可抑制的浮现她那古灵精怪的身影和笑容。
当他知道在自己出差的那几天,她被母亲和妹妹折腾的时候,心中又不可抑制的软了下来。
想着,折磨她,自己也未必能开心的了。
要不原谅了……
可是,在他这样自我纠结,自我矛盾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她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旁若无人。
对着自己,满口谎言,信手拈来,完全不用打草稿。
她用自己的有恃无恐,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再次插上一刀。
鲜血淋漓,难以遏制。
痛,那种被背叛的痛,被欺骗的痛,仿佛锥心刺骨一般,狠狠的啃食他。
手指渐渐捏紧,纤细的脖子出现红痕,那张小脸,已经慢慢出现青紫的痕迹。
仿佛这样,他就是好受一些。
钱米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掐死了。
这辈子没摔死,没被人抓住过,没吃东西噎死,更没有被那坨淤泥给埋死,但现在,她却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掐死。
毫不犹豫。
空气越来越稀薄,眼中腾起越来越多的白雾,他的脸快要看不清了,肺部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疼的难以呼吸。
师父,救我!
钱米缓缓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
因为挣扎也没有用,你见过哪只被蟒蛇缠住的猎物挣扎有效果的,还不是越挣扎缠的越紧,死的越快。
何况,唐亦洲似乎真的失去了理智。
她就要被掐死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蓦然松开,男人狠狠的倒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咳咳咳……咳咳咳……”得救了。
死里逃生的钱米趴在床上,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喉咙,狼狈而又可怜的咳嗽着,一张小脸涨得青紫。
她伏在床边,咳的眼泪鼻涕都是。
她刚刚以为,自己真的要被这男人掐死。
看着眼前这女人如此狼狈的样子,唐亦洲摊开的五指狠狠的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似乎都要暴出来。
“你今天去哪儿了?”男人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问道。
钱米咳过一阵才缓过气来,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满脸都是泪痕:“没去哪儿,我今天都在家里。”
“呵。”唐亦洲冷笑:“都在家里?”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敢欺骗他,还不说实话。
“我不知道你吃错什么药了,我今天一天都乖乖的待在家里,不信林嫂可以作证。”
“是吗?”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接着大步走出房间,叫住路过的佣人:“去,把林嫂给我叫上来。”
看着大少爷满脸的冰寒和戾气,佣人吓得小腿肚打颤,屁滚尿流的去找林嫂。
唐亦洲去而复返,勾着冷笑看着她:“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想怎么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