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造反是不是?”天香公主的声音中突然透出一种莫名的伤心,她盯着那些人,那些低头不语的奴才,声音有些隐约的嘶哑,恨恨的说,“眼里还有本公主吗?难道一个玄锦默就这么可怕?他的人就动不得吗?信不信本公主一样让他的明月生不得孩子!”
玄锦默面上闪过一丝微恼,但继而微微一笑,温和的说:“天香公主是皇上最最疼爱的女儿,如何做自然都不算过份,不过,天香公主,难道真的为了一个奴婢小翠,就让公主您陷于被世人指责的位置上吗?是不是太不值得了,一个奴婢如何可以让天香公主被人训斥?小翠不过是个奴婢,驸马爷也不过是心疼未出世的孩子,但想来天香公主一定不是有意而,一定是出于无意。”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不看玄锦程,似乎那儿并不是与他有关的人,他只是在替一个陌生人求情。
那是邱心玉的儿子,应该是一个被惩罚和折磨的人。
耳朵里却是昨晚,在那张床上,童小叶躲在他怀中,室内光线极暗,只有鼻畔的香气和触手的柔软提醒他,小叶完全属于他,一个他原本要惩罚和折磨的人,却在他的心中安稳落下了根。
她说:“锦默,给我们多一些时间好吗?把你用来报复的时间分一些给我,好吗?我知道我永远没办法得到你的心,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而我不幸福已经是对我父亲最大的惩罚,好吗?”
她的语气慢慢的,一声一声的好吗?轻微的叹息。
她紧紧抱着他身体的胳膊让他相信,天奇并没有骗他,她似乎真的打算在他离开之前离开,这种念头让他害怕。
他没有说话,除了那一声“小叶,我爱你。”。
但那一声,羞涩和紧张中的童小叶根本没有听到,他没有勇气再重复第二遍,他能做的只是沉默中和小叶在一起。
那一晚,他只说过那一句话,他生命中唯一一句不加修饰的真话,唯一一句完全不加防备的真话。
“如果我不许过他呢?”天香公主的声音在他耳响起。
玄锦默收回自己的思绪,微微一笑,淡淡的说:“这是公主您的自由,不过,为臣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太不值得。孩子已经没了,他们二人已经失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生命,驸马爷虽然动了手,但他如今也已经伤痕累累,扯平了。”
天香公主没有说话,盯着玄锦默,好半天才慢慢的说:“好,放过他们两个也不是没可能,但,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玄锦默轻轻一笑,唇角微扬,说不出的味道让天香公主一瞬间有些恍惚,为了这个男人,她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做。
“来人,把这两个贱人关起来,就关在北边的小院里,没有本公主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们,只准备些粗茶淡饭,让他们不至于死就成,其他的一概不许。”天香公主沉声吩咐。
玄锦默微微一笑,温和的说:“为臣代为臣的父亲谢谢公主网开一面放过为臣的兄长。”
“哼,关你父亲什么事,本公主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他们一次,不过,想要孩子,门都没有,来人,让这个奴婢服下药,任何人不许怀有驸马的孩子!”天香公主恨恨的说,“敢打我,姓玄的,你记好了,你再怎么恨本公主,你也只是本公主跟前的一条狗,本公主想让你活,你就可以活,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捆在那儿的玄锦程早已经让烟火熏得糊里糊涂,而且大声的责骂已经让他失了太多的气力,整个人是被奴才们架着下来的,身上的伤痕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天香公主,看来驸马真的是得了教训了,既然放过一马,就找个大夫帮他敷上些药,好歹也得让为臣的父亲看着说得过去,若是这事传到为臣父亲耳中,为臣的父亲自然会烦请皇上从中斡旋请驸马回去住上一些日子,不如在为臣的父亲知道前先收拾利索。”玄锦默微笑着说,并不是吩咐,只是浅浅的语气,甚至是商量的。
天香公主瞪了他一眼,恼恼的说:“你真是得寸进尺,算了,本公主也懒得和你计较,来人,去找个大夫替他们收拾一下!”
玄锦默温和的说:“改天一定请公主吃饭以示谢意。”
天香公主想了想说:“听说你最近和天音阁的华公子走得蛮近,不如我们今天去他那儿听曲,如何?”
玄锦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继而微笑着说:“好,也是凑巧,为臣之前正好在天音阁听曲,此时只怕还没散。”
“和谁一起?”天香公主立刻问,“不会是那个混蛋明月吧?”
玄锦默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天香公主真是会开玩笑,好歹她也是为臣的妾室,这样称呼到是不必。为臣是和妹妹以及童小叶一起,锦颜也怀了孩子,她和为臣的妻子童小叶一直相处不错,所以由童小叶陪着一起在天音阁听曲。”
天香公主想了想,说:“好啊,就现在,本公主也有些日子没见玄王妃了,听说昨天她还进宫为皇后娘娘祝寿,不过,本公主却没遇到你和她。”
“为臣之妻是在皇后娘娘院中呆了些时间,为臣向皇上禀报一些事情,并没有出现在寿宴之上。”玄锦默平静的回答。
“好,我们现在就去。”天香公主故意的说,“如何?”
“当然可以。”玄锦默爽快的答应,微笑着说,“反正是华公子请客,多一个自然是多一份热闹。”
喜公公在一旁轻轻抹了一把汗,松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混过去了,不过,以玄锦默的性格,这次真的是给足了他面子。
天音阁内,很是舒服,玄锦颜和童小叶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偶尔说上几句话,听着上面的丝竹之声。
有人走进来,附在天音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天音眉头微蹙,点了一下头,挥手示意那人离开,然后微笑着说:“过一会有位客人要来,二位可要委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