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贵宾客房洗了个澡,决定去找陈立,她实在觉得太闷了。
夜里,本就不熟悉的道观变的更难分清东南西北,尤其红昨天根本没有用心记忆。
她在道观里逛了会,认不出路,索性就一跃跳上房顶,施展着轻功,飞檐走壁的奔驰着找寻。
她倒吊在一间间房子的屋檐,头下脚上的自窗户打量房子里的情况。
如此找了二十多间,最后看见了大仙居。
红不抱什么期望的倒吊在屋檐朝窗户里打量。
结果发现,窗户是密封着的。
‘切!’
红眸子里红光微亮,一道威力有限的风刃,轻而易举的切过窗户缝隙,割断了里头的锁,锁断的震力,一如红控制般,在轻微的冲击中,带得两扇窗户朝外弹开。
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户,红看见了意想不到的情景——惊愕之下,险些让她没能吸附住屋檐而掉到地上!
——窗户里,木制的床榻上。
张大仙赤身抱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身材很标致,披散的长发,覆盖着白皙的圆球,薄薄布单下,露出一条修长的细腿……
就在红为眼前的情景惊愕的时候,被风刃响声、窗户打开的声音惊醒的张大仙,如临大敌的、下意识的抄过床边的长剑,圆瞪着眼珠子,冲窗户外的徐红大喝。
“何方妖孽!”
红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心里突然升起个念头。
“大仙莫非要杀人灭口?”
看清外头人的张大仙拽起布单,把自己的腰腹以下、及床上的身体一并盖住!
“徐姑娘胡说什么?”
张大仙压根没有生出杀人灭口的念头,只是觉得难堪、丢脸!
“喔……”红压根不打算回避的继续微笑着说“本来只是想来请教大仙武功的事情,没想到打扰了大仙。不过道士本来也能娶妻生子,大仙道观藏娇也没什么。大仙放心,您是陈立敬佩的人,我自然会对所见情景守口如瓶。”
张大仙羞红了脸。
“姑娘要学武功,好说。且待我宽衣。”
徐红很高兴的双脚沾着屋檐,身体直直的,抛甩上空时,双脚骤然离开屋檐,旋转着飞升落在屋顶。
‘拿住你死穴,看你还敢不传高明内功!’
实则,徐红是真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大仙确实觉得难堪、羞愧。但根本没有听懂她那番话的意思,只是直观的以为徐红会看在陈立的面子上,守口如瓶而已。原本徐红请教武功,张大仙就不会拒绝,本来就会教授不被武当禁止外传的太极内功。因此,他根本没听出来徐红话里潜藏的要挟意思。
因为他根本没想过,陈立带来的女人,会对他心存这种恶意……
徐红以为那番话说的很明白了。
所以,张大仙传授她太极内功的时候,她非常满意的认真学着,以为张大仙不敢不教真本事。
徐红要学剑法、拳法、掌法的时候,张大仙自然而然的挑了可以传授派外之人的那些。
而徐红则以为学到的都是武当密不外传的神妙绝招。
这个误会,持续了很久、很久……
徐红因为练功,在道观呆的很高兴。
陈立因为无人打扰,一直在修炼。
直到早上七点,徐红练熟了学到的几套武功,就不想在道观继续呆了。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我要回家!”
徐红重重拍打着练功室的铁门,不停的呼喊催促。
就在她不耐烦的准备用异能隔断铁门内的铁栓时,陈立打开了门。
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你敢自己回家吗?”
“九月五号,去学校。现在七点十分,你认为我走路下山还能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再赶到学校吗?”徐红没好气的抱臂胸前。“此外我有必要提醒你,就算你今天仍然不打算跟家里人过生日,可是我、晚上要跟父亲吃饭。”
“对哦……今天要回家吃饭。”
陈立这才记起。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红的生日。
去年的今天,他只顾忙,把生日忘了,也确实没时间过生日。
“等会。”
陈立说着要进去找张大仙时,却见到张大仙过来。把一页叠好的纸递给他说“师弟给你的。”
陈立知道是兰依水帮助修改的太极内功,当即道谢告辞。
“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红对张大仙给的东西非常好奇。
“太极内功秘笈。你有兴趣?”
“不稀罕。”
徐红说着,暗自得意,回忆着凌晨的一幕。
骑着摩托车的陈立,因为读心术知道了这些时,险些笑的开不稳摩托车。
“笑什么呢?专心开车行吗?”
徐红觉得莫名其妙,唯恐出事的提醒。
七点四十分。
“上去等吧,拜托你至少也洗个澡。”
红掩着鼻子,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
“你父亲不是今天回来吗?”
“下午。他如果回来,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出现在我家,我可不想气死他。”
陈立也实在不想多跑一趟,于是跟着徐红,上了她家里。
徐红家里有三间浴室,主人房一间,走道一间,过去装修时又特意为徐红的房间改了间。
陈立就在走道的冲凉房洗澡。
陈立边自洗澡,边自回忆着昨夜修炼的情况,不知不觉,忘了赶时间的事情,任由水哗啦啦的冲。
红洗完澡,换完衣服,犹自不见陈立出来,便在房间拿着风筒,梳理着头发,吹着。
风筒的呜呜声响,颇为吵闹。
大厅门外的锁上,插进了把钥匙,转动中,门被打开。
声响,被风筒的呜呜声响掩盖。
一个一米八的高大身影,走进屋里。
他穿着身警装制服。刚毅的脸上,看不见皱纹。
他脱下鞋,放进柜子里。提着行李箱,走进屋里。
红在吹着头发,背对着门,没有发现两道注视着她,逐渐温柔的目光。
“小红,今天的会议临时取消,提前回来了。”
红拿着吹风筒的手,还有她的身体,骤然僵硬!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头流至脚底。
她的反应,让站在大厅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然后,那个男人转头,目光落在背后通往主人房的走道一侧的、洗浴间的门。
那里隐约传出来淋浴的水声。
刚进门的时候,毫无防备,一心为回家而感到轻松的徐父,根本没有注意。
但红的异常反应,让他立即注意到了家里的异常之处。
他的表情在瞬间,几度变换。
最后,徐父放下行李箱,在客厅的沙发,端坐。
红犹自握着吹风机,但吹风机早已关了。
她僵硬着,站着,一动不动。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父亲伤心难过,就怕父亲不开心。除此之外,她只怕穷。
现在的情景,对她而言,就是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天啊……天啊……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父亲会怎么想?他会怎么想……我该怎么解释?’
她没有办法解释。
红在房间里僵硬的站了很久……
终于,她放下吹风筒,一步步的,怀揣着面对噩梦的心情,走到徐父面前。
徐父的表情很沉重,目光、很严肃。
他抬起头,注视着心爱的女儿的、精致又美丽的脸。
“洗澡的,是男孩?”
红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她想解释的时候,徐父抬掌、竖直、制止。
“坐。”
徐红就放弃了解释,乖乖在父亲身边坐着。
徐父点燃了根烟,若有所思的抽着。
红双手揪着衣裙,只盼洗浴间的陈立永远都别走出来。
这当然是种逃避的念头,除非陈立在洗浴间突然暴毙,否则,早晚会走出来。
陈立关了水,擦干身体,穿上裤子。
还没有穿上上衣,就打开了洗浴间的门,边自穿着衬衣,头也没抬的边自说“昨天早上把酸奶喝完了,冰箱没什么好吃的,出去吃吧,听说学校外面的八十一靓汤味道不错——”
陈立穿上了衣服,扣着扣子的同时,抬起了头脸,看见了在客厅沙发上端坐的两个人。
一个带着绝望的表情,一个带着审视的目光。
陈立僵在原地。
扣了一半的扣子,也停止了继续。
沉默、异常的沉默——
“叔叔,如果我说,我刚来不久,您信吗?”
陈立打破了沉默,问了一句废话。
徐父抽着烟,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是我,你信吗?”
陈立不信,如果他是徐父,也绝对不会相信。
除非徐父也有读心术。
但这句废话,不是废话。只是陈立为了了解徐父对事情想法的投石问路。
‘他们认识多久了……关系发展到这种程度我还不知道……红打算一直不说……怕我生气……年代不同……这小子看着不太老实……他在这里过夜……昨天早上就在这里吃过早餐……小红有早上洗澡的习惯未必能够说明什么……小红毕竟是个孩子,情窦初开没了分寸并不奇怪……这小子说这种废话,神情冷静,毫不惊慌,看来不是第一次……走出大学的早恋没几个有好结果,受伤的还是小红……过激处理只会激化矛盾,恋爱中的女人冲动而没有智商……看来我需要时间认真的思考怎么应对……’
顷刻间,徐父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陈立于是,拟定了说辞。
“叔叔,我跟红认识一年多了。但真正走入恋爱关系是在五个月前,直到最近红才认可我的诚心,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带我拜见叔叔。没想到……昨晚我是在这里过夜,但是,红一直说,没有结婚之前,我们可以恋爱,但不能够不负责任的偷食禁果。所以,如果我说,虽然我在这里过夜,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做。您、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