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中就慌了,问道:“什么样的鬼?”
马九说道:“这得进去才知道。现在看不到。”我一听,头皮发麻,说道:“阿九啊,我要带着你去的话,你出事了怎么办?咱们还是别去了。”
马九望着我,柔声道:“有炎哥哥在,我不怕。”
我擦!我听了这话极其无语。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走到小楼跟前,抬头望着那被报纸糊住的窗户,心中一阵恶寒。
门被封死进不去,我只好去推了推那一楼的窗户。没想到这一推,竟然给它推开了。糊住窗户的报纸呼啦啦地响起来,吓了我一跳。
马九低声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心中暗叹:这姑娘萌妹子的外表,但是胆儿够肥的啊。
我只好先一步爬了进去。窗户不高,我跳到屋里之后,赶紧打开手电。只见这房间跟前面那楼的房间布置的差不多,一张床,一只穿衣镜。只是那镜子竟然对着窗户,我跳下之后,看到镜子里我的影子一闪而过,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心想这布置够奇葩,镜子对着床,这他妈能睡安稳么。
我将阿九也扶了下来。阿九说道:“炎哥哥,这屋子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紧,心想你能不能别老说这话题。这货就是个闹鬼提示机,听了她的话我总觉得后背发凉。
“看来这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哈,要不我们走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阿九半晌没说话,我正想去看她怎么回事,却听她凑到我耳边低声道:“炎哥哥,你听,好像有人在哭,而且在唱歌。”
我一听这话,头皮顿时发麻。周围死寂一片,她这低声一嗓子,还他妈在我脖子边儿吹气儿,这不吓死个活人吗。
阿九这话刚说完,我果然听到一阵歌声响起,好像是民国时代那种唱片机发出的声音。而那曲调,却有点熟悉:“夜上海,夜上海,如梦初醒……”
这原本是一甜美的女声唱出来的歌,但是,在这漆黑死寂一片的鬼地,那歌声突然变得犹如夜枭的啼叫,带着一种凄厉的恐怖感。
“哪儿的歌声?”我强压下惊恐,说道。
“好像是在走廊里。”马九说道。我俩于是打开那客房的门,向走廊内张望一番。我这一探头,才觉得走廊里风声阵阵,呼啦啦吹得糊住那走廊窗户的报纸都猎猎作响。
但是走廊上什么也没,只有那嗤嗤啦啦的唱片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唱响的依然是那首经常出现在民国电视剧中的《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原本是甜侬的一首歌,但是响起在这阴森冷寂的地方,只觉得更添邪气。我定了定神,回头去问阿九:“这歌声是哪儿传来的,你能寻到么?”
我这一回身,正好瞧见阿九那一双泛着红光的眸子,一片漆黑中尤其明显,跟一只小猫的眼睛似的。但更神奇的是,那瞳眸中好像真的有什么字迹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十分奇特。
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直到那眸子盯着我,说道:“炎哥哥,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一听这话,神经紧张起来,握枪在手,对准前方。果然的,我听到那歌声好像越来越近,似乎被风送着,从我身边飘了过去。
歌声突然停了。之后,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是那种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但是,走廊上还是空无一人,不知那声音从何而来。
阿九拽了我一下,低声道:“三楼,我们去三楼看看。”
于是我带着阿九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直到了三楼的走廊。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我觉得这层楼上的阴风更大了些,吹得人前心后背一阵发凉。
阿九此时低声道:“炎哥哥小心,有东西在这层楼上,我们正在靠近他。”
我靠,正在靠近?看来这妹子真拿我当道法高人了。就我那两把刷子,遇到点猛鬼就完了。我心中暗暗期盼吴聃赶紧到,然后凝神静气努力平静心神,想看看是否有鬼正在向我靠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咿呀……”的门打开的声音。
“身后,301!”还没等我细看,阿九立即判断出位置所在。我们俩悄悄摸了过去。
果然地,靠窗户的301门开着。不知哪儿来的风,将那门吹得晃动了两下。我闭了闭眼,举枪冲了进去。
冲进去之后,突然发现对面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于是我扣动扳机,果断开了一枪。
为了晚上捉鬼不惊动别人,我特意去将战神改装了下,装了个消音器。但是,这一枪还是有了响声,只不过不是枪响,而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原来又是一面穿衣镜,正对着门。我这一枪是打在那镜子上。但是这穿衣镜却跟一楼客房的不一样。这镜子十分古典,镜框上雕着镂空的古铜色花纹,四角竟然都是天使图案,像清末民国那种复古的西洋舶来品。
这房间空无一人,连床也没有。但是却在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太师椅,也是冲着门放的,正好对着镜子。
我走到那椅子跟前看了看,见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就像是有人经常坐一样。
“炎哥哥,这屋子有问题,咱们还是走吧。”阿九突然说道。我心想你不说我也觉得有问题,刚才不是挺大胆的么?到底是个女孩子啊。
我点了点头,刚要带她走,却突然觉得脖子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两下。
我赶紧回头,却见一双红得滴血的绣花鞋悬在我身后。沿着绣花鞋向上看去,我见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人正吊在天花板上,头发垂下来,眼睛瞪得很大,舌头探出很长,神情扭曲地盯着我。
“吊死鬼!”我心中惊叫一声,心想这玩意不好惹,听说碰上了的话,她非拉你去陪葬不可,而且是活活吊死那种。
我拉着阿九赶紧向外逃,这时候,却突然发现天花板上垂下无数条绳套来。那女鬼缓缓地踏到地面上去,依旧惨白一张脸地瞪着我们。
我举起手中的战神,啪啪两枪开了过去。那女鬼倒是躲得快,须臾间消失不见了。这时,阿九突然喊道:“炎哥哥救我!”
我一见吓了一跳,只见那绳索竟然套到阿九脖子上去。我赶紧上前,掏出刀子来将那绳套割断,又对着那几个晃来晃去的绳子开了几枪。但是绳子这东西目标太小,几枪没怎么中。
气得我冲着那太师椅发狠开了几枪,妈的,耍老子啊!
没想到这几枪下去,那椅子被打穿了个洞,哗啦啦就散架了。散架后,那满屋子的绳套也不见了。我见状赶紧拉着阿九跑了出来,到了走廊上这才擦了把汗,说道:“咱们还是走吧,这地方太你妈鬼气了。”
阿九点了点头,随即说了句依然让我吐血的话:“不过有炎哥哥在,我不怕。”
我擦,这姑娘是当跟我来约会的吗?这要死人的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拉着她跑向楼梯。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瞧见楼梯旁的那个房间门口摆放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花。
本来我不想去搭理这见鬼的玩意,但是,那玫瑰旁边放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好像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不禁用手电筒扫了一下,顿时停住脚步。那名字我见过,正是下午在那几个领导房间里找到的纸包裹上的人名:琉璃。
琉璃,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难道这就是刚才那个女吊的名儿?我俯下身将那卡片捡起来,展开,见里面写着几行字,字体苍劲,看来是出自男人的手笔: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落款是:沈自安。
我没敢去碰那花儿,只是用脚踢了踢。结果,那原本是白色玫瑰花花蕊中突然流出一滩鲜血,紧接着,那花变成一束红玫瑰,红得吓人。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很是刺鼻。我一哆嗦,将卡片扔地上去。结果,那卡片也在须臾间化为飞灰。我恍然明白那些领导们说的香味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是女鬼作怪!
我心想,我靠,都成鬼了还他妈谈恋爱!
我无心管这女吊死鬼的恋情,赶紧拉着阿九向楼下跑。但跑了许久,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楼明明只有三楼,我俩这一路跑了足足五六楼的楼梯。
我停了下来,问阿九道:“好像这楼梯不对啊。”
阿九说道:“这地底有地下室,好像地下室里有死气,也就是说,有尸体。”
“地下室?”我问道:“在哪儿?”
阿九说道:“炎哥哥,你跟着我走,我能找到。”
说着,她拉住我的手,牵着我迈步下楼。我感觉一股微凉柔滑的手感从我右手传来,顿觉有点心猿意马。这姑娘的手不错嘿。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她的手,定下心神来,跟着她走到楼下。说来也怪,跟着阿九,倒是顺利地到了一楼,也没见多出楼梯来。
阿九拉着我走到一楼走廊的最右边,说道:“炎哥哥,这地板下有死气冒出来,看来是有尸体在里面。”
我听阿九的声音微微发颤,心想你这姑娘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多吓人,地下室有尸体,竟然淡定地告诉我,让我下去搬上来么?
但想起我来就是为了调查领导死因,而且这个“琉璃……”就死在这楼里,难道地下室放着的就是她的尸骨?
我定了定神儿,心想算算时间吴聃也快到了。我先下去看看,实在不行求救呗。
于是我蹲下身,用手电照着地板,果然见那地板砖是活的。我费力地将那地板砖给撬起来,正想喊阿九下去,却见走廊窗户外好像飘荡着一个影子。因为窗户上帖着报纸,所以只能看到那影子的上半部分。他妈的正是那个女吊,露出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