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婀娜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袅袅婷婷地走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身雪白的衣裳将其衬托着凹凸有致,亭亭玉立。
最吸引人的自然是那张美如谪仙的俏脸,仿佛老天爷将天地间所有的灵秀之气都汇聚这了她的身上,既显玉洁冰清,又让人觉得仪态万千。
那璨若星辰的双眼,温润如玉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娥眉淡扫,珠髻环鬓,加上巧笑如花,一时间花厅里的六个青年都感觉时间停止了。
陈子宁不得不承认,在他见过众多的女子中,也只有曲凤梧与灵鹤仙子韩乐羲能与此女相媲美,而不管是孟雪,俞小玲还是季瑶和沈梦凝等,都差了一丝半筹,那“圣唐第一美人”的称呼一点也不夸张。
慕容天香在云案后立定,膝盖微曲,向众人行了一礼,开口道:“天香见过六位公子,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申庸辉不自觉得站了起来,道:“哪里,能见姑娘一面,是我等的福分,久闻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方知那些词语不足形容姑娘的一二。”
慕容天香“噗嗤”一声轻笑,用一只玉手虚掩了一下,申庸辉顿时露出色授魂与般的神态。
陈子宁心中暗凛,他本就怀疑这位天香姑娘是魔道有关,以为对方用了迷惑之术,但用灵识一探,却发现慕容天香虽有真气波动,却只有武师中阶的境界,凭这点修为还不足以达到这种妖娆魅惑的程度,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等绝代娇娃?
慕容天香道:“今日能请来六位公子,应该是天香的荣幸才是,特别是陈公子,上次在浒阳城缘悭一面,今日方得一见。”
说完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望了过来,陈子宁见矛头指向了自己,直接道:“听闻姑娘知道九难寒星实的下落,还望告知在下。”
慕容天香心中暗恼,她的请柬一向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管用,收到的人没有不眼巴巴送上门来的,陈子宁上次在浒阳城拒绝了她,这次肯来赴宴,还真让安瑞给料中了,只是为了那九难寒星实的下落。
心中虽有波澜,慕容天香表面上却妙语如珠,与每个人都说上两三句,均提到几位平生最得意的事,让厅中几位来头皆是不凡的年轻人俱感荣耀,如沐春风。
慕容天香在座位上坐下后,伸出嫩白纤长的玉指在琴弦上一拂,发出了一串如泉水叮咚,珠落玉盘的声音。
慕容天香一改笑颜,神情端重,又调试了几根琴弦后,一段美妙绝伦的音符跳入众人的脑海,将几人带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完全抛开了情仇爱恨和身上的一切枷锁,尽情地畅游,曾经以为无比重要的名利富贵,甚至包括武学和权势,都成了他们的过眼云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又仿佛只是眨眼间的那几刹那,等几人回过神来时,慕容天香早就停止了弹奏,但他们都觉得尚有余音袅袅,缭绕在他们的耳际。
“古人云,绕梁三日,不绝如缕,今日闻天香姑娘一曲,始知诚不欺我!”申庸辉晃了晃头,感叹道。
陈子宁也深深折服,这慕容天香的琴技已臻化境,称之为道亦不过分,相比之下,他的笛音虽好,却是青梧子漫长岁月的沉淀,似对方才花信年华,能有如此造诣,只能说上天实在太钟爱此女了。
其他几人纷纷出言赞美,慕容天香见陈子宁不语,话锋一转,笑道:“几位都过誉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可比不得陈公子的笛音通神,在广安城,陈公子以一曲神笛,驱使数十万钻山鼠跳入灌江,化解了那次最大的危机,不知何时,小女子能有幸与陈公子合奏一曲?”
陈子宁迎上那对剪水双瞳,心中越发地肯定,此女今晚设宴,是专门针对于他,答道:“若能得到九难寒星实,天香姑娘但有所命,定当遵从。”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觉得胸中一闷,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要向佳人提条件?实在是太煞风景了,望向陈子宁的目光不由怪异了起来,巫青山更是咧了咧嘴,强忍住心中的笑意。
慕容天香听后,气得鼻子一歪,差点在众人面前失态,暗中咬了咬玉齿,想道:“我请他来听琴赏舞,他的脑袋里居然只有那九难寒星实,过一会,我定要叫他出丑不可。”
慕容天香微微示意,站在她身后的小荷上前几步,道:“几位公子,今晚的规矩大家都知道,琴音可共享,但小姐的天女舞却只能一人观赏,还请六位公子商量一个章程,即分出个上下,也无需伤了和气。”
那西凉国王子秦萧牧道:“既如此,我们每人向天香姑娘送一份礼,谁的最为珍贵,谁便留下,输的人也无话可说,几位可同意?”
陈子宁来之前,并未打听这些规矩,也猜不透此女这么做的用意,只冷眼旁观。
申庸辉随即附议,慕容天香眼珠一转,却道:“天香不过是一名风尘女子,如何值得几位公子这般厚爱,我看不如这样吧,几位就在这花厅之中,凭自身修为露一手绝学,谁演示得最为神奇,最不可思议,便请谁留下,大家看如何?”
既然慕容天香都如此说了,六人自然没有异议,在座的都是武宗修为,除了陈子宁外,每个人的来历更是不凡,绝不会认为自身的修为和所学的武技差了。
当下秦萧牧道:“我便来开个头,请看!”
秦萧牧说着,右手执了酒壶,将那高四寸的夜光杯满上,然后左手一握,一团白雾从夜光杯腾出,一离杯口便散于无形,而秦萧牧则倒转酒杯,里面的酒水已不见一滴,随即众人的鼻间便闻到了一股浓郁芬芳的酒香,慕容天香用来招待几位贵客的,自然是下品以上的灵酒,纵弥散在空中,也醇厚甘甜,众人只嗅了几口,仿佛就像真的饮下了一杯美酒一般。
众人都不由喝了一声彩,用真气将杯中酒蒸干,这并不是难事,只要修为达到了武宗境界,都可以做到,但是要在一刹那间,将满满一大杯的酒水完全蒸干,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如果不是武尊境界,那这位西凉国王子修炼的一定是至阳至烈的功法。
秦萧牧开了头,那轮下来自然是来自蛮族的赫连俊,赫连俊将眼前事物一瞄,笑道:“我便做件辣手摧花之事。”
说完伸手摘下了花瓶里的一朵颜色淡红,大如碗口的鲜花,用拇、中、食三指捏住,然后再轻轻一抖,只见数十片花瓣散开,在空中旋飞起来,朝对面七丈处的一个窗户射出。
当那道鲜红的虹光隐没时,那窗框之上已经出现了一朵鲜花,原本散开的花瓣再次聚成了一朵花形,就像真的从窗框上长出了一朵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