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富半信半疑:“老领导,你不是开玩笑?”
吴添摆摆手,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将兜里任命书掏出来,道:“我刚从镇政府出来,这是任命书,下周一正式赴任!”
林青富拿起那张任命书,细看标头的红色和下面内容,终于确信。
他深深一个呼吸,委实不知说什么好,实在太强大!
镇长——镇委书记,一天不到。这速度简直是超音速的火箭速度啊!
詹淑静一向机灵,当即乖巧“拍马屁”道:“恭喜吴镇长高升,以后我们要叫吴书记了!以后,可要常回来看看,提携下我们这些小下属。”
林青富也是反应过来,连连道喜。
闲扯一会,林青富忽然低声道:“吴书记,话说你那位阿七找到工作没有,要不让他来我们林业所?”
吴添又好气又好笑,这货竟打起秦桧的主意。
他拍了拍林青富的肩膀:“阿富,这个是非卖品,你就不要想了。”
林青富乞求一会,见无效,终于放弃。
吴添坐一阵,告辞下来。
林青富陪送到楼下时,对着大厅下属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深受爱戴的老领导刚刚又晋升,正式调任为大会镇镇委书记,大家鼓掌庆祝,希望老领导常回家看看。”
大厅也是像林青富之前一样,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热烈的掌声裹狭着欢呼,不愧是老大啊,刚成为镇长,摇身一变立即升为镇委书记!我们林业所这回可是挣面子,竟然出了一个镇委书记!人人不禁涌起一股自豪,脸上对吴添更加流露一种不加掩饰的崇拜!
这个消息像插上翅膀,瞬地传遍全青平镇。
各种心理感受都有,最主流的是一种失落感。因为吴添已然证明,他的魄力青平镇基本没人可比,这种魄力和行事作风正是一成不变的青平镇最欠缺的。他的当选,聚集了众多渴望改变、渴望将陈旧老迈的青平镇变成一个生机勃勃青春活力的新青平镇的百姓的希望,而现在,这不可能了。随着吴添的调离,这缕微弱的希望迅速地破灭。
甚至以前那些惧怕他霸道的人,也都隐生此种感受。吴添调离,青平镇少了一份被霸道的可能,却同时也少了一道前进和改变的阳光。没有了吴添的坐镇,腐朽陈迈的青平镇只能一如既往地被死气沉沉的气息笼罩着,因为他们再也找不到有能力破褪这层气息的人。
这个喜讯同样传回吴家村,热烈氛围比前更猛烈。全村挂满彩旗,鞭炮烧到半夜,吴玉娇忙不可交,叫人宰三头猪分猪肉到各家各户。
连连晋升,加上前一段通路、开厂,吴家村这段可真是荡漾在喜庆的海洋之中。
和村里的气氛不同,吴添的院子里众大心腹聚集,分析着这个举动。
秦、张、和三贱客,阿鹿等四大猛将、吴六,连同吴添,八人围着烧猪肉,喝着碑酒讨论此次非同寻常的晋升。三贱客穿越也有好一段日子,是以和阿鹿等人也早混熟。阿鹿等人对着三个怪佬,逐渐也见惯不怪。当然,甫一开始,此从天而降的三人突深受吴添重用,心理不多不少都不适应,后来慢慢相处,体验到这三货确实有料,渐渐也不介怀。
“村长,你县上真没有其它的背景?”吴六问道。
吴添不耐烦道:“哥都解释几遍,除了郭颖,其它的都是俺认得他,他不认得俺!”
和坤道:“此次晋升,郭县长必然有推波助澜的作用。一来和你有交情;二来她对大会镇形象太恶劣,而你上次救她的事太深刻,所以她潜意识会认为你是治理大会镇那些歪风邪气的首选。”
吴添听他提起风光往事,意气风发道:“那是,老子看那些鸡店、官黑勾结早就横竖不顺眼。老子这次过去,第一件事就把它们弄干净,别让这些乌烟障气带坏那些老百姓。”
秦桧、和坤等古人对于妓女、妓院这些职业司空见惯,觉得吴添此般反应强烈,未免小事大做!
“色情行业牵涉千丝万缕,圈子复杂,切不可鲁莽妄动,否则反受其伤。再且,为妓者,多是些良善无辜之弱女,你这样做,不是断人家生活来源?”秦桧道。
“色情行业牵涉千丝万缕,圈子复杂,切不可鲁莽妄动,否则反受其伤。再且,为妓者,多是些良善无辜之弱女,你这样做,不是断人家生活来源?”秦桧道。
吴添最烦这种弱女论:“你这货脑袋缺氧了吧?妓女什么时候是弱女了?相对那些给钱的下流客人,她是弱女?相对于那剥削她们的贪官、无良的警察,她是弱女?老子相对县长,相对国家主席,老子还是弱者,又不见你同情老子!”
他越说越耐不住:“这可不是古代封建社会,那时候没田没地确实没办法,悲惨到卖儿卖女到妓院!这是生活所迫可以说得过去。但这是新中国,人人有田耕,只要有双手,就不会饿死!农村里有多少靠双手养活自己和家庭的妇女,,她们怎么不做鸡?……她们有一双手,她们有着健康躯体,有着和别人一样的条件。她们之所以做鸡,是因为这样来钱快,好逸恶劳、懒惰成性,不要给她们找什么高尚理由!”
“也有被坏人逼的。”吴六脱口道。
“逼得一天能逼得一世?逼得一次,逼得几百次?……况且,正是有不法分子牵涉进这些鸡店,逼良为娼,才更要打击!打击鸡,并不只打妓女,是要打击这个行业相关的所有不法分子!”
他转而回到弱者论:“相比那些勤劳持家但男人出去嫖的妇女,她们是弱者吗?相比那些道德纯朴却被她们耳濡目染的学生,她们是弱者吗?相比那些依靠双手摆摊日夜操劳的小女孩、妇孺,她们是弱者吗?妓院就是火坑,只要存在,只会有更多少女被人强迫、或为贪俗自愿跳进去,社会的优风良俗呢,人伦道德呢,都不要了,就为了保存着这所谓“弱女”的经济来源?保存这帮社会寄生虫的体面生活?”
诸人都料不到他反应这么大,呆住了:“村长这是吃火药了?”
所有人脑海都产生一个念头不:额。大会镇那帮鸡这回麻烦大了!惹到这个瘟神!
吴添依然滔滔不绝:“因为有贪官有黑社会有强奸犯,就不能整治妓女了,这是哪条规矩!违法的东西就是违法的,不能用另一违法东西证明其是合法。你看看大会镇的鸡多严重了,简直泛滥成灾,哥要不来个大扫除,这个镇委书记怎么让人看得起!”
他最后一句,倒是引起几人的共鸣。
大会镇最突出问题就是色情业,如果这个毒瘤不除,确实影响吴添的声誉与威信!
话说到此,诸人也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转而回到之前话题上。
一直不说话的张居正道:“此次调任若是从正面意义来看,应该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若是从反面意义来看,这个结果倒也符合各方利益,得到上面众多手掌权力的大佬同意并通过也不是鲜罕事。”
他环视正在聆听的众人,解释道:“直接点说,此次调动既可以说是一次高升,但也是一种限制。”
诸人都惘然,并不明白此次明明是高升,怎么说是限制。
张居正缓缓道:“我们作个比如,按照村长在青平镇的实力,如果他成为青平镇的镇长,那么会否意示着青平镇自此将会脱离上面的掌握?”
诸人恍然大悟,遂明白其中深意。
吴添的实力太强大了,一旦再掌握青平镇镇长一职,相当于军阀割据,上面的令箭根本没法再渗入青平镇。相反,将吴添调去大会镇,表面是一种高升,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就是将他调离他的根据地,削弱他对青平镇的控制。
大会镇虽离青平镇不远,但终不是吴添的根据地,是他现有力量达不到的地域,他再也不能像在青平镇一样,为所欲为。而他在大会镇单枪匹马做镇委书记,最多也类同于其它乡镇一样,被牢牢控制着,没任何威胁。
政治,这就是政治的艺术!
尼玛,太强悍!一件寻寻常常的小事背后,永远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复杂交锋。在场的人都是百感交集,官场,真不是人混的。
难怪上面会通过这个委任!试问,谁想辖下多一块不属于自己伸不到手的地方!
最懊丧的是吴添,哥还以为那些贪官、领导这么好心,慧眼识人看上哥,没想到都是一帮心怀鬼胎的货!哼,老子要证明,即使哥离开青平镇,俺也玩得转!你玛的,你不是怕我在青平镇独揽大权,反正青平镇俺早已基础结实,老子干脆把手伸进大会镇,把大会镇也变成俺地盘!
到时看你这帮货大眼瞪小眼,擦了个擦,让你戏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