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仪兄不必客气,你我两家世代交好,章武有危,我岂能坐视?听说就是这个贼将攻破了高家邬堡,还杀了高世伯?只可惜刚才没能擒杀贼,为文仪兄报仇雪恨!”王式面上有些倨傲之色,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心中还在为刚才走了贼将感到可惜。<八一中文(网[w}w〕w〉.81zw
提到黄巾渠帅黄龙,高彬眼角便一阵抽动,前些日子,高家的邬堡就是被黄龙派人攻破,族人死伤无数,对于高家这种世家豪门,财物的损失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家中的人才,只要有人就有希望。这次渤海高家大伤元气,恐怕没有几十年无法恢复。
高彬钢牙紧咬,脸色微变。“多谢王兄好意,但高家的大仇不敢劳烦他人,黄龙贼子,我迟早会手刃此贼!”
郭龙真在一旁听得心中暗笑,“这个王式出身不凡,但好像没有经过多少人情世故,当面揭别人的伤疤,就算是真心实意,也会被别人当成暗讽,本来救援章武对高彬有着大恩,这话一说,不知道这恩情还有多少?”
果然,高彬的表情变得淡淡,转看向郭龙真,这才强笑道:“不知这位校尉高姓大名?这次多亏兄台出手,不然这群黄巾贼子没有那么容易撤退!”
在城墙战斗的时候,高彬站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看出这五千援兵郭龙真手下的两千人才是主力,别看王式手下三千兵马,但兵甲不整阵型混乱,王式一马当先冲进黄巾贼中大砍大杀,他的手下却无人指挥,只知道在混乱的战场上胡乱挥舞,看似声势惊人却没有对敌人造成太大的杀伤。战斗结束收拢士兵,损失不小。
而郭龙真根本没有出手,于匡指挥着其他三个屯长和两千长枪兵如林推进,这些长枪兵经过简单的训练,还是新兵,但两千人作为一个整体所挥出的力量,根本不是黄巾军这群难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能够抵挡的。一场战斗下来,杀俘将近两千余,自身损失微弱,可以称得上大获全胜。
此时黄巾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渡河汇集而来,章武还处于危险当中,高彬察觉到郭龙真的能力,便想着和他拉近关系,如果再遇到危险也能相互照应。
“在下真定郭英,字子烈,前些天蒙太守青眼,任命我为左都校尉救援章武,文仪兄,你真正该感谢的是公孙太守啊!”郭龙真谦虚一笑,把功劳让给了公孙范。
如果他想的不差,公孙范不可能这么放心的把五千大军交给他和王式,军中肯定有着公孙范的耳目,如果有什么动静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平时多说一些公孙范的好话,对自己有着好处。
看到郭龙真并不居功自傲,高彬心中对他生出好感,不由笑道:“子烈长途劳顿,又和黄巾贼厮杀一场,不如先到小弟的府上,让小弟为二位接风洗尘!”
郭龙真哈哈一笑,“固所愿,不敢请耳!”
两人相视一笑,安排了一下手下做好防御,防备黄巾贼再次袭击,高彬便一把拉着郭龙真的手臂,向县城府衙走去。
他们两个走在最前,却有意无意的把王式忽略,王式脸色忽青忽白,有些难堪,以前在南皮的时候,走到哪里他都是焦点,没想到在这个章武小城,遭到了冷遇。
不过王式也不敢火,高彬乃是实打实的三流武将,如果真的惹恼了对方,高彬把他打一顿他也只能自认倒霉,高家虽然遭劫,却依旧是渤海高门,人脉浑厚,不是郭英这种寒门子弟能比的。
冷哼一声,王式一咬牙,也跟着两人进了府衙。
来到府衙分为主客坐定,四个侍女轻轻走来,带着酒水和瓜果,高彬先告罪一声,回到后堂更衣,连续的厮杀战斗,让他盔甲之上全是鲜血和污迹,不整理一番根本无法见人。
“这么多天一路行军,洗了个热水澡果然舒服!“
郭龙真和王式两人也被侍女请到后堂沐浴更衣,躺在青石砌成的水池之中,郭龙真在温水中泡了一会,只觉得身心畅快许多。
片刻之后,拒绝了侍女的服侍,穿上一袭宽袖汉服,本来英武的气质也被衬托出几分儒雅,换上木屐,郭龙真回到了大堂。
大堂之上,高彬已经跪座上等着他了,过了片刻,王式也沐浴完毕,脸上带着几丝畅快之色,似乎泄了身上的火气。
“文仪兄,公孙太守正在后方做着准备,调集粮草征召新兵,一时间怕是顾不上我们,现在三万黄巾围城,章武岌岌可危,不知章武还有多少士兵,能否抵挡黄巾的进攻?”
和高彬说笑了几句之后,郭龙真沉吟一下,便说起了正事,眼下的情况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没有学过兵法,无法应对太过复杂的情势。
王式闻言也放下酒杯看了过来,三人都是校尉,但高彬身为地主,在章武守御多日,对眼下的战况有着绝对的言权。
高彬苦笑一下,摇头道:“实不相瞒,章武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之前的战斗中,我麾下的四名屯长已经全部战死,都伯和队正也伤亡惨重,现在两千五百士兵,只剩下三百四十六名士兵有着战斗力,如果不是两位带着五千大军赶来,章武今天怕是就要被攻破!”
“只剩三百余人?”郭龙真闻言眉头紧紧的皱起,加上五千新兵,也才五千三百多人,对方可是有好几万人,这么悬殊的比例,情况很是不妙啊。
王式听到这个结果,脸色微微僵硬,他本来以为黄巾是一群难民,只要五千大军一到,就能将对方击溃,谁曾想会陷入现在的危险情况。
“现在情况对我们很是不利,不知文仪兄有何妙策教我?”王式低声的问道,他能够感觉到黄巾军肯定不会放弃攻城,便放下了心中的那股倨傲之气。
高彬无力的摇了摇头,“为今之计只有死守城池,我哪有什么妙计。”
郭龙真和王式闻言低声一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大堂变得沉默起来,
高彬眼神哀伤,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偶尔咳嗽两声,这些天无数场战斗下来,他身心俱疲,手下亲信死伤殆尽,如果不是胸口一团复仇的火焰支撑,他的身子早就垮了。
“文仪兄,你和黄巾军接触的最多,想必知道对方的底细,不知敌将是何来历?营帐中可有高手?”郭龙真低头思索半响,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