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姓中年人对蓝胖子的话熟视无睹,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浅尝了一口,然后,把身体靠在椅子上,摆开一副欣赏的架势。
“我是日本人,花田横江,三十二岁,相扑运动员。”
这个日本人居然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自己给不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口,俯视着擂台下面,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精神压力。
“花田家族?”蓝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嗯,花田家族。”江姓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花田家族……有问题?”田宏对蓝胖子的惊讶有点不解,疑惑道。
“是有问题……”蓝胖子眼睛射出光芒,紧紧的盯着擂台上那座巨大的肉山。
“我想知道,说说。”
“在日本的相扑史上,花田家族可以说是相扑豪门,日本有40多个相扑教习所,但要培养出一个大关级别的相扑级力士并非易事。日本有个说法,就是森林之王狮子,为了锻炼儿子,会将他推下悬崖。用此来形容在日本相扑史上极度辉煌的花田家族并不为过。
被誉为‘相扑场上的鬼’的第四十五代横纲花田胜治在培养比自己小22岁的弟弟花田满时,其严厉程度近乎残忍。花田满有一次喝醉了酒,花田胜治生生用竹棒将他打得鲜血直流。在这种严格的家教下,花田满不负所望,于1975年成为大关,与哥哥一起成为了日本相扑史上的首对兄弟大关……”
蓝胖子为田宏上了一堂简洁的花田家族扫盲课。
“想不到蓝兄对花田家族居然如此了解。”一直静静听的江姓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呵呵,曾经有一段时间对相扑很着谜。”蓝胖子自嘲道。
“你肯定,他是一个相扑运动员?”
田宏看着擂台上顾盼生威的花田横江,他感觉到那肉山一般的身体里面蕴藏着一种非人类的力量,那力量无比的强大,凡人根本不可能拥有那种力量。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花田横江是一个修道者。
“有问题?”江姓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
“问题很大,我想,这里要想找出战胜他的人似乎有点困难,除非……”田宏皱眉道。
“除非什么?”江姓中年人和蓝胖子异口同声问道。
“除非,钱博士的人手出马,而且,也只是一个未知数而已。”
“你肯定除了钱老的人手之外,没有人能够战胜花田横江?”蓝胖子追问道。
“可以肯定。”田宏点了点头。
“大头呢?”蓝胖子似乎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二成把握赢。”
“二成把握……”江姓中年人和蓝胖子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显然,两成机会其实就是期盼奇迹出现,而实际上,在这种擂台上,靠的从来都是实力,而不是奇迹。
江姓中年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问题。
而蓝胖子一双胖乎乎的手抓着几块金色的筹码,似乎举棋不定,犹豫着什么。
十分钟过去了,擂台上气氛依然安静得让人窒息,没有人上台挑战,花田横江一副稳如泰山的摸样站在擂台上面,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挑衅之色。
莫名其妙的,这一丝嘲讽随着时间就像湖水里面的涟漪一般不停的扩大,形成了一种藐视。
而同时,被这丝嘲讽的目光注视的观众席上,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空气中蔓延。
这是一种无声的藐视。
这是一种无声的挑战。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这是除开武力之外的精神打击……
这种感觉,就像病毒一般在空气中传染着,在安静中传染,在压抑中传染,在怒火中传染。
空气仿佛要燃烧起来,熊熊的战意在空气中如同跳跃的分子般活跃。
“我来!”
同时站起五个人,异口同声道。
有三人是跟随大头而来的混混,还有一个人西装革履,坐在第一排,应该是某某领导的保镖,剩下的一个人居然是龚贝儿。
龚贝儿那没有丝毫瑕疵的玉面上露出一丝因为极度愤怒的霞红。
“中国没人了……”花田横江叹息了一声,背转身体,居然施施然的朝后台走了下去。
这个无视满场观众的动作彻底的激怒了所有的人,至少有十几个人同时扑向擂台。
就在十几个人冲的时候,后面的一个人影后发先至。
“小鬼子,你给大爷站住,让大爷告诉你中国还有没有人!”
那人是跟随在大头身边的一个混混,只见他从最后一排猛然冲刺奔跑,在擂台下面的时候,一个鹞子翻身翻上了擂台,这一个漂亮的动作立刻博得了满场喝彩的声音,就是江姓中年人和蓝胖子也情不自禁的鼓掌。
田宏也不禁暗自点头,从这个混混刚才的动作看,他似乎并不只是修炼了《威而刚》,应该还修炼了其它的武艺。
十几个人见那混混翻身上了擂台之后,都停住了身体。
这是擂台挑战赛,不是群殴,如果十几个中国人群殴一个日本人,传出去了也会成为一个笑柄的。
“就你?!”花田横江缓缓的转身,一脸轻视的看着这个矮小精悍的混混。
这混混其实很强壮的,脱掉了衬衣之后,露出的肌肉相当发达,如同盘结的树根一般纵横交错,充满了力量感。
不过,这看起来强壮的混混和花田横江那如同山岳一般的身体比起来,实在是显得过于脆弱,也怪不得花田横江一脸轻视的表情。
“小鬼子,等会爷爷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可以别喊你娘潘金莲。”那混混怪笑道。
“我娘不是潘金莲。”花田横江一本正经道。
“哎呀,这你娘你都不认了,大爷今天行行好,给你上一堂扫盲课,中国的四大名著《水浒》知道不?”
“知道。”花田横江能够一口流利的汉语,自然是知道《水浒》的。
“嘿嘿,知道就好,当年,武松斗杀西门庆后,潘金莲知道大祸临头,慌忙跑出来逃命,她想啊,这事全是西门庆给惹的,西门不吉利,往东门逃。最后发现没路了只得漂洋过海,在一个小岛上存身,那岛,就是你们现在居住的那些岛屿。
后来,潘金莲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几年过后,孩子长得又矬又矮,她知道这是武大郎的,可给孩子起个啥名儿呢?叫太郎吧,他爹是大朗,武松是二朗。从此,日本人有叫太郎、一郎、次朗的,从来没有叫大郎二朗的,就因为武大郎是他们的祖宗。日本人的身材就是武大郎的遗传基因造成的。
母子二人在岛上生活多年,儿子转眼少年了,那娘子忍不住寂寞,打起儿子的主意,终于,母子俩成了好事,日夜在岛上斯混,附近鱼船上的人们纷纷指责,那娘子大骂:‘俺儿子日的是本人,自产自销,管你们啥事’,于是后来,大伙儿就叫他们‘日本人’了……”
杀机在空气中奔腾,而那混混浑然不觉,依然说得起劲,擂台下面也是哄笑连天,不停的鼓掌叫好,这混混算是帮他们解了一口恶气。
“花田先生,你的,明白?”混混看着一脸铁青的花田横江,得意道。
“八嘎……”
花田横江猛然一顿脚,“咔嚓”一声巨响,擂台下面厚厚的木方居然被他发力的一顿脚顿断裂了,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整个擂台一阵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