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可止息,夏子寒和明琅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难怪他不肯给我献血,原来,他体内有毒素。”夏子寒靠在床上,神情黯然,“暗夜越来越阴毒了,居然用毒药来控制人。”
知道王尊体内有这么可怕的毒素,夏子寒十分伤感,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孩却要承受这么可怕的伤痛,看他的习惯,似乎从小就是这样,难道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这样黑暗而阴冷的活着?
“子寒……”明琅的心情很沉重,“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最后一次见墨儿的时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怎么突然问……”夏子寒的话还没说完,就愕然睁大眼睛,他想起来,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才七岁的夏墨被暗夜众徒拥上首领宝座上,冷冷一笑,不可一世的说:“以后我们暗夜不会再有神父这个称号!神父是上帝的仆人,我不要做上帝的仆人,我要与上帝平起平坐。以后,暗夜首领的称呼,由神父,改为……尊王!至尊无上的王者!我会将暗夜发扬光大,一统全球黑暗势力,成为黑道之王。”
“你是说……”夏子寒震惊得目瞪口呆。
“王尊,尊王。如果不是同一个人,这世上,有谁敢叫暗夜首领的称号?”明琅深遂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在暗夜长大,从暗夜出来,我太了解暗夜了。你看那个冷琴,还有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身手多么精湛?还有他们对王尊的敬畏程度有多深?在暗夜,除了至尊无上的首领,没有人敢有这样的气场!”
“也许,也许,也许他根本不是暗夜的人。”夏子寒情绪十分混乱。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血样?二十年前神父死后,就一直有一个神奇的组织寻找全世界的炼毒师,秦息这些年连生意都不敢做,他隐藏锋芒,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教书,就是怕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就算来海城,他也会很快回去。你应该相信他说的话不会有错。现在,全世界,除了他,只有暗夜才能炼制出这么阴狠的毒素……”
“别说了,让我想想。”夏子寒捂着额头。
“不用想了,他就是墨儿,也是暗夜的尊王。”明琅将那份血样销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重的对夏子寒说,“其实以我们俩的头脑,早就应该猜到这些。只是因为我们一直以来都被自己的奢望牵着走,我们希望墨儿还活着,更希望他脱离暗夜而活着,所以我们的潜意识里就一直排斥的将他与暗夜扯上关系,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无法不面对现实。”
“好吧,就算他是暗夜的尊王,他没有伤害我们,而是一直都在帮着我们。他是我儿子。”夏子寒坚毅的看着明琅。
“那你打算怎么办?跟他相认?别发疯了,就算你不怕受牵连,拜托你也替周围的人想想,大家好不容易平静了二十年,如果再跟暗夜扯上关系,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暗夜行事恶毒,不留余地。就算他是尊王,他就真的能一手遮天吗?难道组织里的人不会有对他不服的?如果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利用夏家来牵制他,夏家就要面临另一场浩劫。而且比二十年前更可怕的劫难。
如果国际刑警知道他跟夏家的关系,他们会不会利用夏家来歼灭暗夜?到时候,你让他怎么办?他是管你们,还是不管?还有暗夜那些仇家……”
“不要说了。”夏子寒怒吼的打断明琅的话。
“子寒,这个儿子……千万不能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明琅沉重的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
另一个房间,尊王垂下眼眸,缓缓扬手,取下耳中的微型耳麦,唇边扬起了幽冷的笑,那笑,越来……越浓……
“这个儿子……千万不能认!”
是啊,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祸害,一个毒瘤,一个定时炸弹,谁碰到我算谁倒霉。认了我,全世界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千万不要认。
“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冷琴谨慎的询问。
“退下。”尊王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却冰冷坚硬,带着一种慑人的寒意,每一次,他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都是龙颜大怒的前兆。
尊王震怒的时候,不是一般的可怕,十米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化成碎片,哪个不知死活的敢靠近他,下一分钟,就会没有了心跳。
“是。”冷琴屏着呼吸,小心走出去,刚刚打开门,却看见一个身影在走廊犹豫不决的徘徊。
门关上,冷琴微笑的看着明夕,轻声唤道:“明小姐。”
“你好。”明夕转身看着她。
冷琴走到明夕面前,低声说:“你要找王吗?他在里面,好像心情不好,你进去安慰他一下吧。”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吗?”明夕因为下午打过尊王的事,还心存内疚。
“也许吧,我知道你一定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去吧。”冷琴友好的拍拍明夕的肩膀,转身离开。
明夕感到奇怪,她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我接近王尊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友好?也许是王尊的吩咐吧。明夕没有多想,径直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退下——”
“啊——”刚走进去,一只手夹着劲风挥了过来,明夕下意识的睁上眼睛……
走到楼梯上的冷琴,听见明夕的尖叫声,唇边勾起了阴险的浅笑。
手在离明夕二厘米的地方顿住,尊王震怒的表情僵持了一秒,随即变得沉重而伤感,大掌缓缓抚在明夕脸上,灼热,却轻柔。
明夕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没吓到你吧?”尊王的唇边漾开浅浅的弧度。
“你平时,还会打人?”明夕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以为进来的是冷琴?如果是她,你就会打她吗?”
“我不想说这些。”尊王转身坐到沙发上,看着地上的一团粉沫,那个水晶耳麦,已经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