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眼前的男人曾以无数种姿态呈现在她面前:可爱惬意的、潇洒不羁的、痴情温柔的、霸道阴狠的,自信满满的……
却从没有像眼前这样,彷徨无措。
无措到宁愿选择最为低微的姿态——来乞求。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像是鬼斧神差一样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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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夏桐换上了他准备的衣服。一件很简单样式的棉质裙子,穿上身却很舒服。她没有问他这条裙子的由来,但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一整天,两个人在别墅里过的简单而舒适。
一起做饭、做家务、玩闹……他看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好像溢满而出的糖水,满是温暖甜腻的味道。
只是夏桐却知道,他只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莫语惜,或许说是顾语惜。
晚上吃完饭,两个人坐在床上看动画片,照例不变的机器猫。夏桐觉得荒谬而可笑,却又笑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一直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着这个小学的时候就不怎么看的动画片。仿佛这是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
一遍又一遍,直到沉入梦乡。
一天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天亮了,而身旁的她却还在睡,安静而祥和。
男人撑起半边臂膀,俯视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
随后他低头,贴上了她的唇,很轻很快,就离开,仿佛生怕会惊醒她。微微的碰触,没有深入,也没有纠缠,简单至极……
“谢谢你。”黑暗中,他对着她的睡颜,静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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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楼,推开别墅的门,清新的风吹过,一阵爽快。
忽然,他眯眼,敏锐的洞察力使得他感受到了周身的不对劲。直到,一把手枪从身后抵上了他的后脑勺。
声音,是那个人一贯的低沉:“她在哪儿?”
很快,周围围拢上一圈黑衣男人。顾颢然没有因为落入下乘的局势而产生丝毫惧意,只淡淡一笑:“你竟然找到这儿了。”
“她在哪儿?”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他还是不说话,秦慕抉皱眉,收起手枪,然后使使眼色,周围的黑衣男人围拢上来,将顾颢然掣肘住。
而他则越过门,走上了楼。当清冷的目光扫到房间内那一抹熟悉的睡颜时,暗蓝色的眼里,酝酿上,一种颤抖的欣喜。
三天了,他费尽一切心思,辛辛苦苦的找了她三天,如今终于找到了!
走上前,他将她抱了起来,就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只是目光触到她身上那件白色的棉布裙子时,又紧紧锁住。
睡梦中的夏桐察觉到异样,不耐的扭动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换了个睡姿,继续沉睡。他收起神思,抱着她走下了楼。
经过大门时,秦慕抉冷声对着那男人说:“和你的账,我以后再算。今后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别说一个nes了,就算是十个,我也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真嚣张……。”顾颢然笑着感慨:“真不知道一个月后,秦先生还能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个月或是一年,我都是一样。”秦慕抉冷声:“我无所谓玉石俱焚。顾先生你若是不信,可以尝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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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夏桐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旁暖烘烘的。她不自觉的伸手一触,却碰到了一方坚硬的胸膛,她睁开眼,顿时讶然。
“秦慕抉?”她呼啦一下坐起身,满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他面无表情的将她纳在胸口:“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夏桐闭上眼,再睁开,伸手揉了揉,再睁开……
没错,自己此刻处在一辆车子里,前面开车的人是聂胜,而身边抱着自己的人正是——秦慕抉?
她怎么了?睡之前不是还和顾颢然在那栋陌生的别墅里呆着,怎么一睁眼,身旁的人就换成了秦慕抉?
碰触到她困惑的目光,他解释:“你失踪的这三天,我一直在找你。听说你是被顾颢然带走的,于是我查了顾家所有的房产,一处一处的找,今天早上终于找到了。”
原来如此,夏桐了然。他看着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有些不悦:“要不是现在在外面,我真想将你那件衣服扒下来。”
夏桐下意识的抓紧衣服,脸却红了。他就不能顾忌一下场合吗?聂胜还在前面开车,他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几天,你背着我逃走的事,我回家再跟你算账。”他忽然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夏桐怒,是谁那天晚上逼着她下车的?现在竟然又将一切污蔑到她身上?是她故意想要逃走的吗?是她想要被顾颢然带到那个别墅,关了这三天吗?
这男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内疚后悔,竟然将过错怪在她身上?
靠之啊~!
只是还未等她愤怒完,车子就停了下来,秦慕抉打开车门,将她拉了出来。夏桐看着眼前‘民政局’三个大字,迷惑。
“你要干什么?”见他一直拉着自己朝里面走,夏桐赌气的抱住门口的柱子,不肯妥协。
“办复婚手续。”他回答的简单明了。
在她失踪的这三天里,他心急如焚。每天都恨不能下一秒就找到她,然后将她锁进自己的怀里,再不让她逃离。
什么信任?什么坦白?他都不管了!
他只想快点办好手续,让她重新属于他,再不给她逃跑的借口。
夏桐愣怔的瞬间,就已经被他拉了进去。工作人员似乎事前就接到过通知,办理的程序很利索,只是临到最后签字时,夏桐却茫然了。
秦慕抉签好字,见她始终不动,不禁皱眉:“你怎么了?”
夏桐低头,看着眼前的复婚协议书,想了想,终于还是推了回去。
“秦慕抉,暂时我还不想复婚。”她说。
只一秒,秦慕抉的脸便冻到了极点,他僵硬的说:“给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