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结婚?真假……”
小团伙中的一个人不小心喊出了声,他自己很快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嘴巴,一脸惊恐地看了上面,了自己同伴们。
他同伴跟他反应差不多。
这种时候,谁能蠢到真叫出声来。大家都讳莫如深地看了这位同伴一眼,幸好旁边儿人多,声音也大,这才没有他突显出来。
门庭处,宣布快要结婚沈逸烬干净利落,只说了一句会请帖送到各位府上,届时还望众位参加话,就很快将话筒还回了沈爷爷。
这重要场合,是这重要事。
就算再感到吃惊觉得难以置信,大家也是该鼓掌鼓掌、该喝彩喝彩。
沈老爷子兴地多说了两句,这才宣布宴会开始,要大家随意。
欢快悠扬的圆舞曲在精心点缀草坪上响起,很多业界跟沈老爷子关系好的大佬都纷纷过去祝贺,连带着沈逸烬也严景寻也被围在其中……
不知道说了什,只听见众位大佬笑声洪亮,直夸他们这一对儿登对……
林立等人默默散开。
小团伙儿在一个角落里再次聚拢。
这回谁都没说话,大家都陷入久久沉默。
“『操』,我他妈就说……沈逸烬哪儿是那么轻浮人。”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声音:“搞了半天人家都他妈要结婚了……”
“这……咱们也想不到啊。那个严景寻还有这本事……这也太快了吧?”
“你们说他们该不会是早就认识了吧?”
“……『操』,你意思是咱们二少被戴了绿帽?!”
虽然这些人对二少谈不上绝对的忠诚,好歹也是一个阵营的。
吃瓜调侃可以,可等真知道他们二少“吃亏”了,这些人也不会拿这事儿再开玩笑。
大家纷纷开始思考二少被戴了绿帽可能『性』。
“我不是吧,无论如何,那也是二少甩的严景寻。”一个人说:“我严景寻也实在不像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
“对对对,你们可别忘了,当初严景寻喜欢二少那会儿都卑微成什样儿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不一样了,是他当初喜欢二少那也是事实!”
“别说严景寻不可能了,我就不信沈逸烬能干出这事儿。他能干得出来,沈老爷子也不能同意啊。”
“你说得对……唉?那不就是二少吗!”
几乎缩到院墙边的众人远远地看见一辆车驶进了大门,在一旁车道上停下,紧接着,是身形变得异常削瘦的沈勃翰从车上下来。
……也不过是十来天没见,二少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要不是他们几乎都是跟沈勃翰一起长大,这第一眼还真认不出。
众人一见沈勃翰下了车,都连忙跑了过去,“二少没事儿吧?你这你这,病不轻啊……”
第一个跑到近前人,差点儿没被沈勃翰瘦的犹如狰狞恶鬼脸给吓到。
“沈二这是什情况?”连林立都忍不住说:“你不就是感冒发烧吗?这人怎么都病变样了?”
沈勃翰冲他们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跟前两天比,他现在已经真没有大碍了。
至少还可以独立行走,虽然看上去依旧很虚弱就是。
沈勃翰的视线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儿,这个时候他妈妈也从车上下来,林立等人跟她问好。
杨念娇这些日子也憔悴了许多,以为沈勃翰见到这些朋友会开心,她说:“要不你先跟阿立他们待会儿,我去看你爷爷在哪儿,你身体才刚刚好转,你爷爷拜个寿就赶紧去休息吧。”
说着,她又跟林立他们说:“阿翰现在还很虚弱,也不能久吹风,你们陪他一会儿。”
大家连忙应了下,等到杨念娇踩着跟鞋离开后,众人才松了口气。
二少母亲对他管教很严,尤其是上次视频事出过后,沈母就不大乐意林立他们再找二少玩儿。现在沈母离开了,其他人这才放开了一些,都七手八脚地架住二少,把他往背风的地方带。
“可不得了了二少,你病这些天,龙城的天都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先是对沈勃翰嘘寒问暖了一番,而后终究是压抑不住心好奇和惊诧,有人率先问了出口:“二少知道你大哥要跟严景寻结婚了吗?”
本来只是沉默地被他们扶着往前走的沈勃翰脚步骤然停住。
那人以为他也是惊讶,就细细地展开了说:“刚宣布!你爷爷亲口说!”
“真他妈震惊我全家了,你说那个严景寻……他到底有什魔力?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你大哥唉!你大哥!竟然要跟他结婚了!”
“而且你是没到,那个严景寻现在拽的,简直不要不要!在你大哥面前都不『露』怯的。当初他在二少面前怎么那么卑微胆小呢?”
“总不会是被沈总宠出来的吧,哈哈。”
“咳,咳咳……”沈勃翰突然咳嗽起来。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又是给二少拍后背是给他递纸巾,做这些时候也不影响大家继续吐槽。
他们是刚刚没有充分表达完自己惊讶,这会儿想在曾经当事人,现在也算半个当事人的沈勃翰面前一起说到爽。
有人说:“严景寻竟然真上位了,还是跟了你大哥,这……那岂不是以后咱们二少都要叫他大嫂了?”
“唉,也不知道大少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就喜欢这一口儿?”
“我觉得这个严景寻还真有心机啊,跟不了二少就转头换了个更大金主……我是说,跟不了二少就去找了大少,转头还是进了沈家的大门!所以说二少你得小心了,指不定他来你们沈家有什目的呢……”
“闭嘴。”沈勃翰突然说。
他声音听上去极度沙哑,跟以前比几乎变了声。
说完这两个字就开始更猛烈咳嗽,把其他人搞得面面相觑——闭嘴?二少让闭嘴的是哪一句?
生病归来的沈勃翰看着多少有些阴鸷,大家都不敢轻易去触怒他。
只有一个不怕死地问:“所以二少,这事儿你到底提前知道不?”
“……”
可惜沈勃翰并没有回答他。
能看出来二少也想说话,可喘起气来都像是在拉风箱,更别提再说什。
不得已,大家只能架着二少去旁边的椅上坐好。
宴会正式开始后,院子有不少人跳起了交际舞。
他们坐椅附近反而没什人,也算难得清静。
在椅上坐了半晌,沈勃翰终于不咳了,只是表情空洞地望着前方,仍旧不说话。
所有人跟着沉默了一阵儿。
他们的视野里已经寻不到严景寻和沈逸烬的身影,小团伙人却仍在不约而同地思索关于这两个人的事。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不过算了,只要他没给咱们二少戴绿帽子就好。”
“是啊是啊。”
大伙儿见二少脸『色』不佳,也不敢继续就这件事刺激他了:“管他们呢,反正也是咱二少甩的严景寻。你们都忘了吗?想当初严景寻天天追在二少屁股后面跑,去夜店他也跟,还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二少……”
“对啊,想当初严景寻他就是二少身边一条狗嘛,让他『舔』哪儿就『舔』哪儿,现在虽说是跟了大少了,左右也不过是靠『舔』上位……啊!”
说话这人突然惨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原本松垮垮有气无力坐在那里沈勃翰突然暴起,往这名说话同伴脸上糊了一拳。
“让你他妈闭嘴!”
他虽然还病着,蓄了全力一拳力道却不轻,怒吼声也惊人。
这还不算完,他打完一拳后紧接着打了一拳,嘴里还喊着一些骂人的粗话。
那名同伴脸上立即挂了彩,其他人都被吓得一激灵,火速站起来拉架。
“干嘛啊二少,怎么还动手打人了?”林立率先抱住了沈勃翰的拳头。
他以为二少只是短暂地心情复杂所以打了人,没想到沈勃翰却嫌恶地甩开了他手:“别碰我,你们都他妈不是什好东西!”
声音嘶哑到几乎破音,依旧能够辨认他话语中含义。
被凶猛甩开林立懵『逼』了,周围其他人听见这边争吵的动静,都扭头向这边看,或是干脆围了过来。
林立在小团伙位置仅次于二少,如今见小弟们都惊慌地看着他,自觉面子挂不住。
『摸』不清沈勃翰现在的脾气,他也只能尽量理智,心平气和道:“沈二,你疯了!你跟我们耍什疯?”
他这样的语气已经是在暗示二少,双方一个台阶下了。
沈勃翰果然没有再动手或者再说什。
他只是喘着粗气,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开始大喘气。
小团伙几个人在其他宾客围观中互相沉默着,林立等人也终于反应过来,沈勃翰刚才打人的时候,除了骂人外,喊多就是……
“再说一句严景寻你试试。”
类似话。
……
所以啥情况?
特么,难道二少还喜欢严景寻??
这下小团伙儿的人全部都被惊到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啊,不然干嘛打人!咱们顶多是吐槽吐槽!”
“要真是一条狗,不过是换个主人罢了,二少还能当真?!”
众人各自在内心吐槽,而林立想的倒更深一些,他骤然想到这些日子沈勃翰病了,也不让他们去见,是不是也跟严景寻有关……
按理来说病了也不耽误他们去探病,以前沈二生病时候他们也经常去他家里闹他,那会儿二少还是乐乐呵呵地招待他们,说什有他们在他才不无聊。
这些日子……就很明显是反常啊!
可能都不是二少母亲从中阻拦,而是沈二在故意躲着他们,不愿意见。
病也是真病了……
……难道二少是早就知道严景寻换了男朋友事儿,被气病了?
或者是忧伤病了。
以前可没见沈二这维护严景寻,以前当着他面儿都能骂,现在背后说两句就要打人,还他妈公然下他们的面子……
林立也是越想越气,本来这次来参加晚宴都没借上沈二光就让他生气,现在对方还公然不他面子……
再说沈二要一直都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那跟着他混也没意义了,烂泥扶不上墙,跟大少爷完全没法比。
……
当初他怎么就上了二少船?
大少爷虽然冷虽然凶,人好歹做事成熟,讲理,不会打骂下属……
『操』,是了,要不是因为大少爷出国好多年,他们都快把这个人忘了,谁他妈还会投奔二少!
越想越后悔,林立脾气也上来了。
他倒不至于直接用喊。
杀人诛心,林立故意装作才发现问题、无比震惊、根本来不及过脑地问:“不是我说……二少,你该不会还喜欢着……不是吧,他可是你大嫂!”
……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毕竟周围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沈勃翰的。
而结合沈家的情况、还有今天沈老爷子宣布内容,也不难猜出他口中大嫂是谁。
……
这劲爆内容,叫人怎么不震惊!
更何况包围圈中被问到的二少也不知是被气,还是怎么,竟然没有立即反驳。
这就……
更劲爆了!
大家只知沈家大少爷要结婚了。
却不知……原来新人跟二少还有这一段儿!
议论声也没有持续多久。
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骚』动,身形异常挺拔沈逸烬拨开人群向包围圈走了进来。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容貌无比俊秀青年,正是今天这场争执的主角。
“这小孩儿名字叫严景寻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围观人群小声议论着:
“向来听说沈家这两位少爷关系一般,现在怎么连喜欢的人都一模一样了……”
“近距离瞅这人长得是不错。”
“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孩子,听沈老爷子说,这青年能力很强。”
“那就不奇怪了,不然怎么能抢成这样呢!……”
“二少抢不过他大哥也正常,沈勃翰还是太嫩,我听说连大学都不好好去念。再沈逸烬。这俩人比起来高下立判。”
“嗨,那不是正常的,谁不知道这二少爷的母亲是续弦儿,自小就被他父母惯坏了。再大少爷……从小就孤苦伶仃,我听朋友说,他爸不是一般的偏心!”
“那个后妈也不怎么样儿吧,这些年一直以沈家的名义在外头做生意,结果前几年不是闹出一回搞空壳公司的事……”
“嘶,你这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诚信的确不怎么样。沈家的门面啊,还正经是大少回来以后才重新立起来的!”
其他人议论的时候,沈逸烬和景寻已经走到了近前。
沈勃翰能听见那些背地里议论声,眼见着穿着规整礼服迈步向他走来的青年,他什都顾不来了。
花园里依旧响着悠扬的钢琴曲。
沈勃翰知道这一支曲子,叫做《梦中婚礼》。
而他眼中,仿佛有纯白圣洁灯柱打在削瘦挺拔青年身上,严景寻脚下也开出了绚烂洁白的花。
……昨天他做梦了。
梦见严景寻自教堂门口向他缓缓走来,也是这样身披霞光。
他们就那样在神圣的殿堂,即将接受亲人们祝福,被所有人簇拥着,就像现在这样。
可梦严景寻终也没有走到他面前。
也如同现在这样。他走在沈逸烬的边儿上,两个人穿着制式一模一样的西装,互相用眼神交流。
……
周围的议论声更甚——
“这站在一起一对比,还是沈总气派。”
“不知道发生了什事,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二少这闹,多少是有些过了。”
“喜欢大嫂什也太刺激了,现实版豪门狗血哈哈哈……”
“呜呜呜别提了,我也想被这俩兄弟喜欢,其实二少也不差啊……”
“……你?”
“你们是他们等会儿会不会打一架?”
“啊,有点期待了。”
此起彼伏声音几乎快要盖过旁边的奏乐,因为议论的人太多,各个方向都有,见所有人都在明目张胆地谈论这事儿,其他人便越发肆无忌惮。
沈勃翰紧紧握住拳头。
与此同时,严景寻和沈逸烬一同在他面前站定。
沈勃翰死死地盯着面前并肩而立两个人。
眼见着沈总来了,包围圈以内林立等人却不敢再说话。
——他们没有想到这边的动静会惊动沈逸烬。
而有沈逸烬在的地方,他们都会自觉地谨言慎行。
“沈总。”林立跟其他几个人略微埋头,向沈总问好。
沈逸烬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没有应声。
被那双淡漠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林立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向他身边景寻问好:“严……严先生,恭,恭喜你们。”
景寻同样没有作声。
他更多是沈勃翰。
附近讨论声此起彼伏,都是在深挖沈家兄弟矛盾的,景寻也不免想多一些——渣攻今天特意闹了起来,不会是要报复他吧?
就在这时,沈逸烬也目光转到了沈勃翰的身上。
顶着周围四面八方的议论声,他表情淡定地询问:“阿翰身体好点了?”
沈勃翰还久久地看着景寻。
也没有无视他大哥的话。
他回答说:“好一点了。”
他视野里,沈逸烬当众拉起了严景寻手。
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他视线不得不随着那只手,转到了沈逸烬的身上。
余光,青年温顺地往他大哥的身边靠了一靠。
沈逸烬缓缓地、意有所指地对他说道:“前两次见过面了吧,这是你大嫂。”
“……”
沈勃翰握紧拳头松开再度握紧,仿佛随时都可能像刚才一样,暴起挥拳。
他对面,沈逸烬却稳稳地伫立在那里。
眼眸漆黑深邃,目光如炬。他居临下地注视着他、直直地盯着他时,仿佛周遭都变得灰暗了。
连旁边人见了都隐隐感到了一种压迫。
紧紧握拳的沈勃翰最终也没有动。
反而是沈逸烬又低声叫了他一句:“阿翰。”
语气稍显严厉。
“……”
沈勃翰握紧拳头在发抖。
他双眼几乎快要脱离眼眶,削瘦到狰狞面颊因为牙根紧咬也变得越发扭曲。
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
在沈逸烬目不转睛盯视下,沈勃翰发红眼眸终于一转,重新落回景寻身上。
而也就是这近距离地一转,他眼睛突然变得更红了。
好像无数情感就快要倾泻而出,终究还是什都没有发生。
沈勃翰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终出声道:“大嫂好。”
他声音有些不正常亢,仿佛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听着完全不像是在病着。
因为足够清晰,周围人听了,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一声问好似乎是打开了什闸门,跟着,沈勃翰又『露』出一个笑容。
相当不好看,却还算自然,他语气略显轻松地跟沈逸烬说:“恭喜大哥了,今天订婚。我这段儿时间一直病着,也没帮你们张罗什,后面如果有需要话,你随时喊我。”
他这样说完,刚才周围各种各样的议论和猜测都戛然而止。
沈勃翰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他再度笑了下,“我还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躺着了。大哥……大嫂。”
示意自己要离开后,他便拨开人群,直直地向别墅大门走去。
围观人跟着散去了一些,剩下人也在沈逸烬目光扫视到自己身上时候自然转身退后,一场小风波自此结束。
没有人知道一路拨开人群回到大宅沈勃翰,浑身颤抖地将自己锁在卫生间里,狠狠地咳了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吐了两口血,刚才叫那一声之前,舌尖儿已经被他咬破了,这会儿也说不上是哪里咳破了,口腔和咽喉中都有浓浓血腥气蔓延。
再抬头时,沈勃翰已经泪流满面。
.
人群散去以后,沈逸烬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其实刚才先生盯着渣攻看时候有种那时候震慑严正伯的感觉了,不过好在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沈勃翰离开后先生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才怪呢!
沈逸烬明显就不正常了!
之前他还是很礼貌地交际,手永远优雅地端着一杯香槟,绅士地回应着前来搭讪人,却不怎么喝。
这一回,所有过来跟他搭讪、祝福他,询问事情,沈逸烬都会跟他们喝酒,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景寻:?
这些日子除了必要应酬外,先生都不会喝酒。
乍一开始他多喝了两杯景寻也没多想,顶多是觉得先生今天高兴。
每一回都一饮而尽,旁人说话他喝酒,这明显就是不正常了吧!
偏偏不正常先生也依旧高大威猛,站姿笔挺,上去与往常无异。
旁人不知他已经喝了很多,还排着队要过来敬酒……
景寻感觉有点儿不妙,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就拉着沈逸烬回到了别墅内部,一路回到了二楼,先生房间。
沈逸烬的房间上一次来拜会时候景寻进来过,不过只是短暂地在这休息了一下,因为突然有工作要忙原因,两个人最终也没有在这住下。
这也足够他熟悉这格局。
先生房间也是个套间,一直都被打扫得很干净。内部的装修摆设跟别墅如出一辙,很显然是一起布置的,却没有几件属于沈逸烬的私人物品。
他显然也不怎么回来住。
不过上回回来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还在这歇了个午觉,景寻知道他倒也不排斥这间房间就是。
现在一楼电梯和楼梯都有人看守,二楼倒不会随便有人上来。
把门一关,彻底楼下喧闹隔绝在外,景寻紧张地望了沈逸烬一眼。
“先生,你怎么了?”
沈逸烬单手『插』在长裤兜内,还是身长玉立,一点都没有喝醉酒模样。
他只身半靠着门板,模样看起来很理智,甚至连声音都没变:“小寻不是要去洗手间?去吧,我在这等你。”
依旧是有些低沉,也有些独独景寻能听出来的温柔。
景寻:“……”
喝了很多酒先生脸上不红不白,表情也一丝不变。
正对上对方漆黑如墨的眼眸,景寻从中也瞅不出什端倪。
他心下开始有些狐疑,难道先生酒量这好?
喝多少都不会醉,所以就敞开了喝了?
……
景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
他有些歉意地表示:“我不是要去厕所,我是怕你……既然先生没事,那我就去个洗手间吧,不过你还是少点喝比较好?”
他尝试着提议道。
沈逸烬低低应了:“嗯。”
“好。”
景寻听了,就要转身去厕所。
只是临回身之前,余光一瞥,他猛地见到,沈逸烬突然略微弯腰,然后表情有些烦躁地捏了捏他自己鼻梁。
“先生?!”
景寻忙伸手过去,想要扶住对方。
太少了,真是很少再见沈逸烬『露』出这样暴戾的神情了,景寻也被吓了一跳。
就在他刚刚伸出手臂同时,那两只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接近着眼前一转,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被沈逸烬堵在门板上姿势。
“……先生?”
上一回被堵门板还是沈逸烬第一次发病。
景寻心中不好的预感被坐实了……现在的先生,果然是不正常!
更糟糕是,这一回任他努力叫了几声,沈逸烬都没有回应!
暴戾的气息席卷着他周身每一寸皮肤,景寻不敢轻易挣扎也不敢动。
沈逸烬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那种严厉阴鸷感觉也跟着一寸一寸地扫过他肌肤,刮得他隐隐觉得面部生疼。
景寻实在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这种时候,先生感受到的永远要比他表现出来的更难受,这他倒是知道。
所以尽管可能会惹怒此时的沈逸烬,景寻还是顶着对方周身展现的压力,尝试伸手环上他腰。
沈逸烬腰身劲瘦,十分好『摸』。
他仰着脖他,浑圆杏眼泛起一抹心疼,景寻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或许是被青年的动作唤回了一些理智,或许是踯躅沉溺于那一双如水般温柔清澈眼眸中。
沈逸烬的表情变缓和了许多。
仍旧眉宇深皱,预示着他此刻又犯了很严重头痛。
景寻就这样被盯着了好久。
才突然听见沈逸烬唤他:“小寻。”
“嗯嗯。”景寻连忙应着。
紧接着,尖细下颌被『摸』了,修长的手指紧接着划到了耳际。
只是零星触碰,像对待一件珍藏的、绝顶珍贵艺术品。
指尖稍微触到就要立即逃离,深怕他碰坏碰碎似的。
与此同时沈逸烬看他目光,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疯狂。
他低低地开腔,语气无悲无喜,听不出情绪:“小寻以前……很喜欢我二弟?”
景寻:……?
其实刚刚在院子,阴错阳差,沈逸烬听见了林立他们说话。
曾经不想介意的景寻过去,被人明晃晃地提及。
即便是沈逸烬,在听见“严景寻曾经那么喜欢二少”这样的话时候,也难免失控。
他承认他是介意。
只要一想到他小寻,曾经也目光柔和、专注单一地注视过另外一个人。
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理智又告诉他,这不是景寻错。
他只是喜欢错了一个人,他们早早就分开了。
他景寻,现在已经不喜欢沈勃翰了。
——小寻是这样说过。
可,也是他景寻。
却从没说过喜欢他,那样类似的话。
……
像置身暴风雨前宁静,有什东西就快要分崩离析,沈逸烬的头就快要炸了。
他强忍着头痛,在青年的沉默中强迫自己退后了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原本澄澈无赦的眼眸,逐渐地从关心变成了担心,变成了疑『惑』、怔愣,和一点点地变为空白一片。
沈逸烬再度强迫自己转身、后退。
——他不能做伤害景寻事。
也不该为难他。
要他答这样的题。
……
其实也没什。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亦早就想好,只要一心一意地对待他小寻就好。
对任何人,他都从没奢求过以真心换真心。
到了景寻这,也不该提出任何逾越要求。
沈逸烬果断转过了身。
腰杆笔直,背影挺拔。
他刚想说话。
身后的青年却猝不及防,忽然开口道:“先生,我没喜欢过二少。”
青年的声音清脆空灵,毫无预兆地乍然响起,却划破云霄、撕裂长空。如烈日阳光一般穿破阴霾。
沈逸烬听见他说:“其实我……我不是严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