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功夫,不管是古武也好,还是灵力也好。又或者只是手脚上的外功,都需要实战,才能有精进。
她让木木走上这条路,就从未想过要让他永远活在温室中,当不能受风吹雨淋的温室花朵。
而这一次……恰好就是个机会。
至于危险?
夏苏木的修为比楚鹤还要高上一些,再说,他是个什么实力,她再清楚不过。而且,别看小团子面上很乖巧的样子,实际上,他可是个小腹黑。由墨沉嵩和她教出来的,总不可能那么脆弱。
她也能看出云离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夏苏木,自然也不会害他。
心中念头转动着,夏连翘想了想,将小团子抱了过来,微微笑道,“木木,你觉得呢?你想参加这次考核么?”
小团子窝在她怀里,只思考了下,便眨巴眨巴眼睛,“想。”
“哦?你确定好了?你可知道,这入门考核的人极多,而且他们年纪都比你和小鹤大,修为应该也不低。你不怕危险么?”
夏苏木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旁边也正盯着自己的楚鹤,还有明显有些兴奋的苏老,最后,看向了那正笑着凝望自己的黑袍中年男人。
看了一圈,他收回了目光。
不经意地,瞥到了楚鹤那略带期待的眸子,他顿了下,点头,“确定了。姐姐,我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
危险?
危险这东西,度不过就是危险。度过了,就是历练。
想要强大,又怎么能害怕危险。
夏苏木想到了一年前。
那个时候,他心中最迫切的事,就是长大,长大后,能够保护爹爹娘亲,保护姐姐。
只是,上天对他还是很好的。
他还没长大,姐姐已经恢复神智,能够保护他了。
可他还是想要长大,想要保护家人的心,从未消失过。
而保护家人的前提,便是变得强大,先要保护好自己。
夏苏木暗暗握了握小拳头。
夏连翘看出他的决心,心中是欣慰的,也是叹息的。
五日后便是新弟子入门考核。
那些长老们、峰座们在四海云游时寻到的好苗子,那些东陵隐世家族送上来的天骄,那些通过各种渠道,来到赤霄,先经过了一重选拔后才真正面临入门考核的灵师们都将聚集一堂。
也是这个时候,夏连翘才知道,其实东陵不止皇城的一流家族知道四大门派,其他不在皇城的一些家族,也知道。
而这些家族,虽名声不显,可实际上只是他们低调。
他们的家族实力,并不比一流家族差。
甚至有一些传承的时间比夏楚宋墨三家还要久。
这些家族,包括皇城三大家族,每隔一些年其实都会送上几个真正的好苗子。
当初夏家便是要送上夏永书。
只是那时的夏永书无依无靠,夏涛等人虽不知道他被送走是要做什么,可也知道他很有可能会一步登天,就怕他一步登天后,夏家便没了他们的地位,所以,夏永书便在去赤霄山的期间,被人暗算,导致失踪两年……
夏连翘知道这些后,只能暗暗叹息这世上果然还是复杂的。
只有五天的时间,自然要加紧练习,增加夏苏木和楚鹤二人安全通过考核的几率。
楚鹤被苏老带回去临时教导了。
至于夏苏木,则留在出云峰。
白天继续吐纳修炼,下午学习阵法,晚上则被夏连翘带到屋子里,教习。
五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到了入门考核的这一天,天刚亮,苏老便不动声色地将夏苏木和楚鹤送到了外门。
赤霄派也分外门内门。
外门便是那些想要进入赤霄派,却只堪堪能摸到赤霄派起点线的那些个层次的弟子,只做一些杂事,地位自然不高。
而内门,则是真正的赤霄弟子。
入门考核,自然在外门进行。
就在苏老将楚鹤和夏苏木带走后,夏连翘也悄无声息地换了套新弟子衣袍,腰上,系着一条白腰带。
在碰到方威后,她也知道了腰带颜色的意义。
腰带颜色不同,便代表着弟子的等级和辈分的不同。
红橙黄绿青蓝紫。
红,自然是最低那一级的颜色。
红腰带一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系的。
而除了这七个颜色的腰带,还有白腰带。
那就是外门弟子所系,还有这些或许能拜入门派的正在参与考核的新弟子会被发放一套衣袍和白腰带。
夏连翘换上衣衫,又易了个容。
一下子,那张极好看的脸,便变成了一张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
她没有再扮男装,她又不是要用另一个身份混入赤霄,只是易了容混进考核队伍,暗中护着夏苏木和楚鹤罢了,所以自然也就不用那么麻烦,反正只是走个过场。
她到底还是不放心两人的。
楚鹤虽然已经八岁,可却是个女孩子。在东陵时有楚狂楚辞护着,最多也就小打小闹过。
夏苏木呢就更不用说了,六岁。
放到前世,六岁就是个刚上幼儿园还会哭的小娃娃。
她有心放他们两人飞,可还小啊……她心里担心,不能正大光明护着,也不想让他们经历不到风雨,就只能暗中混到队伍里,在角落看着。
至少发生什么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若真有危险,她还能第一时间出手。
她的行为当然也得到了云离子的同意,不过,云离子也有条件,不许她随意打乱考核平衡。
赤霄派的内外门,如果说内门是内敛的浩瀚,那外门,就是外放的霸气。
赤霄山连接外界的,是一条仿佛能通天的蜿蜒天梯,从赤霄山脚下,一直往前,一直往上,若是从下往上看,看到的,只有那没入云端的没有尽头的阶梯……
赤霄赤霄,这个门派,确实就如它的名字一般,直入云霄。
而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一步步踏着天梯登上赤霄山,再往下看,便会有一种站在云端俯瞰世界的激荡。
此时此刻,夏连翘便一身的普通平凡,其貌不扬地站在了这天梯顶端,看着那缭绕了云雾的下方,微微呼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