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赵梅不说,张琪也想去问问了,因为地质学院这边兼职教授们闹腾的有点结果了,以前也曾经串联过费柴,但是费柴没掺和这事,既然没掺和,肯定也没好处,若是外面有更好的去处倒也罢了,若是没有,面子不面子的且不说,只怕落得个两面不是人。并且活动防灾办主任的事儿,原本就是范一燕主动提出来的,如今倒好,整天的不见人影,事情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不去问问,心里真还不踏实。
不过范一燕现在还真难找,总是约不上,甚至她去她的办公室找了两回,也都落空了,最后张琪急了,也不在顾及面子,也不见面了,就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我说燕姐,咱也没兜圈子了,我就直接问一句:我干爹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到底还考不靠谱啊,这都几个月了。”
一句话还真把范一燕给问没声音了,张琪见范一燕不说话,心就往下一沉说:“燕姐,不行也说一声,别再让我干爹落得个媳妇忘了娶,房子也没盖,两头落空啊。”
范一燕又楞了一会儿才说:“琪琪,那事儿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有两点你可以放心,一是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他;二是我这几天会努努力,然后直接给他一个交待。”
张琪一听,知道这事十有**是要黄,心里有气,也不说再见,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琪生了一会儿闷气,慢慢的开始用理智思考问题,知道光生气也是没用的,既然范一燕这边要黄,倒不如重新把学院那边拾起来,反正费柴最近忙着照顾赵梅,这话说出去谁都能理解,而有的事,凭着自己的人脉,跑一跑似乎还有几分把握,只是单丝不成线,这事还得找人商量一下才行。
于是张琪就先找到沈晴晴把事情一说,沈晴晴就咧嘴说:“我开始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现如今有谁那么高尚,把正职让给别人,自己甘心做副手的?我也知道咱老师很有魅力,但官场上的事让多少好朋友都翻了脸,何况那些昨日黄花……”
张琪说:“这些就别提了,关键是现在,你也的跑起来才行,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势单力孤。”
沈晴晴笑着说:“琪琪,你可别太谦虚了,你现在一句话顶我说十句呢,我啊,就跟你后面跑跑腿,你怎么说我怎么干就行了呗。”
张琪说:“客气话我不说,反正咱们合着力,帮他把这件事办下来,也算是没白跟他这一场。”
沈晴晴笑道:“喂喂喂,说清楚啊,倒是是哪种‘跟’法,我的这个跟和你的跟可不是一回事哈。”
张琪被她说破关系,扭了一下说:“哎呀,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往哪儿拐呀。”
沈晴晴笑得肚子疼,好一阵子才说:“好好好,说正经的,办事要花钱,既然是咱俩跑,老师的情况咱们现在也都知道,钱怎么解决?”
张琪说:“这个只要数额不算大,我这些年还是存了点儿的,可以用,要是再多就只能找赞助了。”
沈晴晴撇嘴道:“谁能赞助这个啊,有的话介绍我认识?”
张琪笑道:“不用介绍,你认识的。”接着两人同时笑着说:“袁晓珊!”
于是两个女人就跟遇到了什么喜事似的,开开心心的去找袁晓珊。
袁晓珊正在病房里伺候着,而费柴恰恰不在。赵梅看见张琪,也就不避讳什么,就问她情况,张琪如实说了,赵梅叹道:“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是不靠谱。”
沈晴晴劝道:“师母,你可不能操心,只管安心养病,老师他吉人天相,常言道:东边下雨西边亮,未必就没有办法解决”
赵梅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做官也没什么好,他呀,也不是做官的人,坐上去也得让人家揪下来,随随便便混口饭吃就好了。”
张琪和沈晴晴点头称是。
又闲聊了一会儿,张琪借口有事跟袁晓珊说,留下沈晴晴陪着赵梅,叫了袁晓珊到门口说:“找你借点钱。”
袁晓珊和张琪历来交好,算得上是闺蜜,想也没想就说:“没问题啊,多少?炒股赔了?”
张琪说:“不是,刚才你也听说了,他的事情怕是要黄,学院这边呢,闹的挺有气色,我可不想让他两头落空,所以想这边帮他活动活动,我的钱怕不够。”
袁晓珊点头道:“就是,这世道没钱办不成事,我看我这钱也是迟早要花出去的,第一回想帮老师给那个范一燕,但是没给成,第二次给郝教授红包,人家也没收,看来这次是要花到正点儿上了,你也别说借不借的,直接拿去用了就是。”
张琪说:“郝教授倒也罢了,这次还多亏他,幸亏你没给范一燕,不然也给砸的水里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跑跑,需要了再来找你。”
袁晓珊点头答应了,两人又回到病房里,闲聊了几句,张琪和沈晴晴就找借口走了,各自去办事,只留下袁晓珊继续在病房里。赵梅见张琪和沈晴晴都走了,就好像似随口一问:“小珊,刚刚琪琪找你有事?”
袁晓珊说:“找我?没事儿,就随便说几句话。”
赵梅笑了一下说:“你不说我也太该猜得出,你有空跟琪琪和晴晴说:尽人事听天命,别太勉强了,唉……人生就是沟沟坎坎儿啊……”说完,她似乎累了,合上了眼睛。
张琪从医院出来就和沈晴晴分了手,并且约定晚上再谈谈‘活动’的细节,之后她就匆匆的去找黄蕊。因为之前没去过黄蕊在省府的办公室,所以连问了几个人才问到,一进去,看见黄蕊正玩儿手机呢,于是就笑着说:“哎呀,还好我不是效能暗访的,不然你可就惨了。”
黄蕊一见是她,也笑道:“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
张琪指着她的手机说:“你的手机,什么时候打得进来呀。”
黄蕊也笑了,把手机放下,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张琪就把话题引到费柴调动的正题上来,黄蕊埋怨道:“原本你不来问,我都想去问问。当初我帮柴哥搞调动,说实话,确实弄的乌烟瘴气的没搞好,可燕子啊,我看这次也要走麦城。”
张琪说:“燕姐不是很能干嘛,而且打了包票的,不至于黄吧,我干爹已经焦头烂额了,再不来点好事,可撑不住喽。”
黄蕊说:“说实话呢,这事也不全怪燕子。原本事情还行,可是两个月前,燕子的老爸脑溢血偏瘫了,都说是人走茶凉,可官场上,人不用走,只要不能说话了,立马没人买账,这下燕子惨了,老爸说不上话,她在省城根基未稳,办这么大的事,我看还真有点困难。”
张琪又问:“那你能帮点忙吗?大家朋友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黄蕊说:“你当我不想啊,实话跟你说……”她说着,压低了嗓子,见办公室内外都没人,才小声说:“都是现代人啊,我就明说了,你才跟了柴哥几年,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不想帮他?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也有点不好。”
张琪问:“怎么个不好法?”
黄蕊笑道:“那还用问嘛,我懒呗,整天只知道啃老,贪玩,没能在老爸最辉煌的时候建立自己的人脉,我老爷子现在也下来了,最近迷上摄影,寄情山水,再让他豁出老脸去求人,又不是为了自己家里人,我怎么开这个口嘛。而且我上次就搞了一塌糊涂。”
张琪叹道:“这么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黄蕊说:“路子也还是有,就是咱们的脸皮都还不够厚,有时候拉不下这张脸。”
张琪想了一会儿,叹道:“唉……实在不行,该拉下脸来的也得拉下脸呀。”
黄蕊说:“好多事啊,就是在拼底线,谁的底线压的低,谁就能赢,琪琪,不是我说你,你可能能为柴哥豁出命去,但是做人呐,有很多东西看的比命重要,这就是做人的难处。”
张琪又发了一会儿呆,琢磨着是不是该把为费柴活动学院那边的事情告诉黄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告诉的好,因为黄蕊就是个官二代玩家,也无心仕途,现在就是个混日子的漂亮少妇,又有点八卦,跟她说了确实是弊多利少,于是就又叹了一口气,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谁知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黄蕊忽然说:“别急,我还有句话跟你说。”
张琪只得又留下,黄蕊却又不吭声了,张琪就笑道:“我的姐姐,有话就说,我还有事呢。”
黄蕊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下决心说:“我说琪琪,我呢,就随便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听呢,就权当我没说。”
张琪说:“黄姐说的话肯定是金玉良言啦,你说就是。”
黄蕊说:“那我可说啦。琪琪,你也二十六七了吧,虽说现在女孩子三十几岁结婚也平常,但是我从来没见你恋爱,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女人的,该过的日子还得过,结婚、生孩子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啊。”
张琪笑道:“我当是啥呢,就这啊,恋爱我大学谈过啊,觉得挺没意思的,过些日子再说吧。”
黄蕊说:“你可别给我装糊涂,咱们可都是明白人,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家,就算另外有喜欢的人,自己有家了,说句那什么的话,也不影响和喜欢的人约会呀。为了一份没结果的感情苦守着也没有意思,不如过的洒脱一点,现在不都是说双赢双赢的嘛,咱们女人其实是可以双赢的。”
张琪看着黄蕊,黄蕊也看着张琪,最后张琪叹了一声说:“我试过,可我不习惯别的男人碰我,你呢?”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张琪一问出口,还担心会让黄蕊尴尬,但是黄蕊淡淡一笑说:“习惯,其实一切都是习惯。跟老公那是义务,跟情人是真情,总之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