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和冯家结亲的事,因为两人不是同乡,所以要办两次,一次在娘加办,叫结亲或者嫁,另一次在婆家办,叫娶,这才算是正式结婚了,这也是黑姨娘强烈要求的。于是这两家就又飚上劲了,当然无论牛家怎么上劲,在经济实力上也敌不过冯家,别的不说,陪嫁首先就是一辆三十几万的小车,家用的电器家具什么的也承担了大半,唯一就两条要求男方,一个是按照娶亲的老规矩,床和床上用品;这个好办,另一个就难了:一套房。
牛家原本就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早就结婚,一应的准备都还不足,这次可给弄了一个手忙脚乱,老两口几乎倾尽所有,又卖了旧房,才算是弄了一套新的按揭。可这么一下来老两口也就无家可归了,好在新房子够大,冯佩佩又有孕在身,牛氏夫妇到也暂时不至于没地方去。
费柴作为贵宾也是跟着跑了两个地方,还作为证婚人为一对新人祝新婚致辞来着,这个举动让双方家长都觉得十分有面子。
婚礼完毕,费柴在酒店休息了一夜,就准备返程回云山,这一个婚礼下来,7天长假也过了一大半了,他现在虽不存在假不假的问题,但档期排着,起码得言而有信啊。
临走前,费柴再度拜会了牛氏夫妇和黑姨娘以及一对新人,牛家当然是盛情挽留,黑姨娘却也没忘了挖苦牛家说:“算啦,别留了,昨天算账的时候还嫌旅馆费高了呢。”
牛妈反唇相讥道:“旅馆酒店住不起嘛,家里才买了新房子,难道还摆不下一张床?费老师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招待好了。”
费柴见这两位又恢复到见面掐的水准,忙劝开说自己是在档期紧,还得抽空回家看看,随后又问黑姨娘何时回去,如果也想走正好顺路。黑姨娘却说:“我不走,我还等着三天过后女儿回门呢。”那表情,倒像个小孩子。
牛家费这么大劲娶个媳妇进来,费了颇多的周折,加之两家之间又隔了几百公里,当然不愿意冯佩佩回去,毕竟冯佩佩初嫁到牛家,一切都还不习惯,这一跟着妈回去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才又回来,这不回来倒也罢了,偏偏还拽着儿子呐。于是就以冯佩佩有身孕为由,就想省了这步,好在黑姨娘心疼女儿,也不愿意女儿受颠沛之苦,所以回门的事就算了,不过她也就势留了下来,说是想多照顾女儿几天,看来以后也免不得继续和牛妈对掐。
费柴当然不愿意继续留下来看黑姨娘和牛妈掐架玩儿,于是就自行驾车返回云山,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回到省城,继续忙和他那些事。不过有两件事让他微微的感觉和往日不同,一是赵梅。赵梅原本最多化一点淡妆,现在却忽然变的比以前更爱打扮了,有时还撒点香水,只要人从身边走过,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费柴也拿这件事开过玩笑,赵梅就说:“你要不喜欢我就恢复到以前就是了。”
费柴就说:“不是不是,你这样很漂亮。”他不是口是心非的人,不似有的男人,生怕自己老婆打扮的漂亮了出门,并且赵梅的装束一向很淡雅,不是那种花枝招展风骚。所以费柴还特地又给赵梅买了两套时装,原本还打算送套化妆品给她,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可也巧,一天在校园里遇到学生会的委员,眼睛妞杨艳儿,说是在帮助贫困学生勤工俭学,有女生在卖化妆品,费柴就随口一问:“质量有保障不?”
杨艳说:“产品都是我们学生会几个亲自试用过的,绝对没问题。”费柴就让她把那几个孩子找来,看了看货,买了两套,忽然发现这些女人的瓶瓶罐罐可不得了,就那么一小包东西,花了差不多两千。
东西都买齐了,费柴在下一个休息日回家的时候顺便就带回去了,赵梅见丈夫送礼物给她,自然十分高兴,当场就把衣服换了,又把化妆品拿来试用,说恨适合她,费柴听了心里也十分的受用。
另一件感到有微微变化的事就是张琪最近似乎走得离费柴越来越近,甚至还有好几次暗示。这让费柴有时候略微的感到不适,这到不是他不喜欢张琪,不愿意和张琪发生点什么,只是两人已经分手有了年头,一直保持着挺合适的距离,但现在又要回去吃回头草总觉得不那么地道,即便是别人送上门的。再者说费柴在省城又不是没情人,而且很固定,就黄蕊一个。
虽说费柴已经把学院和厅里的职务都交卸了,但是没主动跟黄蕊说,而黄蕊按说也应该听说了,但也什么都没表示,两人见面无外乎聊天打趣,亲吻上床,然后各自回家,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两人之前的激情也渐渐的淡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夫妇’间的默契,却又没有夫妇之间的义务,倒也潇洒。不过黄蕊似乎对两人间渐渐的没了激情颇感不快,常嘀咕说要去找点刺激的,然后又怪司蕾嫁了人就想不起他们了。费柴就笑她道:“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刺激,其实咱们这么平平淡淡的不是挺好的嘛。”
黄蕊说:“要平平淡淡我还找你干嘛?在家陪老公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但费柴听了就是满肚子的不舒服,黄蕊话一出口也知道失言了,忙往回找补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不是夫妻,那就可以自由一些……再说了,刺激什么的,还不是你爽啊,我是为了便宜你呢。”
费柴虽说心里对黄蕊说的话不满意,但是人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图什么没得什么,就说一两句不中听的话也不能就冲着人家去了,因此压着火说:“小蕊,我是觉得,你就挺好了,而且我现在年纪也大了,禁不住折腾啦,呵呵。”
黄蕊于是就爬到他身上来说:“男人呢,哪里有说自己不行的,都是吹。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至少你每次还知道吻我,我老公已经不吻我了。”
费柴只是叹了一声,并不发表任何评论,这一次两人分手时,心中都带了点淡淡的哀伤,同时也都知道,两人短时间内不会在相约见面了。
如此就到了十月中旬,费柴几乎没去那个所谓的专职调研室一次。既然已经有人在搞他的黑材料,那么再加一条不履行职责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过的潇洒就行,你们爱怎么咬就怎么咬吧。他不去,别人还真着急了,虽说这个专职调研室只是个闲设机构,但毕竟也是个学院机构,好多事也是要出场合的,费柴这老不到岗也不是个事儿,最后还是齐院长请他回去谈话,还生怕自己分量不够重,又叫上了厅里教育处的处长一起,费柴却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立场说清楚了:谁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专职调研室其实就是为了关照大家这群被清理出来的人,毕竟在众人的眼中,这些都是‘吃亏’的,这也是厅里和学院对大家的爱护,而我这个主任呢,也是个虚衔,我也不在乎,只要能继续讲课工作就行。所以呢,有些人也不用那么费劲,主任什么的,谁要谁拿去好了,我副处长,副院长都交出来了,还用跟他们抢这个主任嘛。
其实费柴原本还想拿凤凰、乌鸦和臭老鼠的春秋故事来举这个例子的,但是那个故事是在太刺耳,就算自比凤凰,把那些人比成乌鸦,但怎么也不能把学院设定的职务比成臭老鼠不是?所以临了他就没说。
于是齐院长和教育处的处长就是一个劲儿的解释,说是机构虽然新设,也暂时承担着‘收容’的作用,但从长远看,未必不能发展成为本院校的研究机构,所以现在就要打好底子,而主任这一职务除了你费柴,又有谁担得起呢?只是确实有些委屈了,所以院里才保留了你的副院长待遇啊。
费柴觉得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也该见好就收了,于是也说了些好听的话,然后就提出要专项研究的经费,他上任后准备搞点活动,齐院长也说只要计划书出来,院里是可以研究的,费柴当即提出感谢,又提出原来课研室的设备,因为他带的研究生已经被其他教授瓜分了,设备能不能直接转给专职调研室?因为已经‘用惯了’。
齐院长有些为难,因为那些设备几个研究生带走了一些,又被分配了一些,不齐全了,如今费柴开口要,只能答应有多少拿多少,其他的可以以后补。费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那些虽然现在属于学院的财产,但毕竟都是我的一些老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捐赠的,若不在我手里,哪天人家忽然问:老费啊,我送你们的那些设备还好用吧。我怎么回答人家?
齐院长虽然没有明着说歉意的话,但话里也透着些这个意思,费柴再一次的见好就收,又说了些客套话,最后道别时教育处的处长还说:“空了还是多来厅里走动走动,厅领导很关心你,说现在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挺想你的呐。”
费柴暗道:“想我是肯定的,但是怎么个想法可就够呛了。”
晚上齐院长请教育处长吃饭,费柴也作陪,其实也是半个宾客,喝的大醉才被放回来。回到宿舍,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是需要,人也全软了,拿出手机给沈晴晴打了个电话说:“晴晴,有兴趣的话还跟我干,我这次兵行险招,成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