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心急火燎的赶到省城,下车吃饭时发现赵梅脸色不太好,又见已经入夜了,就决定不让她在赶夜路,就安排了酒店,留下秦岚和卢英健孙毅等人,一方面是照顾赵梅,另一方面去沈浩那里去私事,他还不想太过招摇。
单独驱车到了和沈浩约定的地点,见了沈浩,先道歉,沈浩说:“你到什么歉啊,我没啥损失,也不是你的错,再说就凭咱俩的交情,帮忙也是应该的。”
费柴又客气了一番,才问秀芝的情况,沈浩说:“我有家小酒店的股份,在那儿开了一间房,找人陪着呢。咱们这就去。”
说着两人各自上车,沈浩在前面走,费柴的车在后面跟着,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家经济型商务酒店门前停下,沈浩下了车走到后面来对费柴说:“车让我司机给你停,咱们上楼去。”
上楼到了一件房间,看来平时是当做办公室用的,两人坐下,沈浩又吩咐人倒了茶来,这才关了门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来说:“这是我托关系从里面复印出来的材料,你看看。”
费柴翻了一下资料,发现海子不过是个小骗子,里面似乎还有大鱼,而且手段套路看起来很眼熟,直觉让他觉得这事儿说不定能牵到楚雁来身上,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太可能,天遥地远的怎么挨的上边?但他依旧问沈浩:“老沈啊,现在能找到这个海子不?”
沈浩说:“我已经通过朋友散出消息去了,不过好小子一下有了几十万现金,估计已经不在省城了,不好找。警察也在找他呢,这都好几天了半点动静也没有。”
费柴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是海子亲口说一句啊,我怕秀芝转不过这个牛角尖来。”
沈浩说:“你呀,就是人太善,要是秀芝跟了你,就不会这么惨,我听里面的朋友说了,搜她行李的时候,拢共才搜出三十五块七,首饰倒是不少,全都是那种廉价装饰品,估计是海子送的。”
费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倩倩死了之后,我也恋爱了一两回,可是自打那之后啊,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渐渐的淡了,可能是跟年纪有关。”
沈浩笑道:“求毛!你正如狼似虎的年纪呢,我看多半是心里原因。说实话,要不是看你那么罩着秀芝,我都懒得管她,警察爱抓不抓,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其实也是案子里的受害者呢。”
费柴说:“秀芝十几岁就被老万占了,做了人家这么多年的情妇,我从不能又接个手,那秀芝也太可怜了。”
沈浩说:“真跟了你就不可怜了,我还不了解你。行了,咱们看看她去。”
两人出了门又上了两层楼,见最里头一个房间门口摆了张椅子,门口坐了个小伙子,沈浩指道:“就是那间。”
过去叫开门,房里又有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女孩,而秀芝就跟半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但一见费柴进来,两眼一亮立刻从床上起来迎了上来,抓着费柴的双臂就说:“哥,你来了!快带我走,他们关着我。”边说边拉着费柴就要往外走,却没拉动,于是满脸的疑惑:“哥?”
费柴缓缓地对沈浩说:“给我们单独一点时间。”
沈浩说:“行,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儿喊。”说着一招手,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费柴拉着秀芝的手腕说:“来,秀芝,先坐下再说。”
秀芝说:“我不坐,哥咱们跑。”
费柴说:“为什么要跑?他们都是好人,也是为你好,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秀芝往后退了两步说:“你和他们一伙儿的。”
费柴说:“没错儿,我就是和他们一伙儿的。来帮你的。”
秀芝说:“我用不着你帮,你跟他们说说,放我走就是了。”
费柴说:“好,我马上就让你走。”
秀芝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不敢相信费柴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有点不敢相信。
费柴站起来打开房间的门说:“我们谈完了,让她走。”
沈浩也是一愣,费柴没管他,转身又对屋里喊:“愣着干什么,让你走了。”
秀芝怯生生的走出来,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说:“我真的可以走了啊。”
费柴笑道:“当然了。我不过是通过老万才认识你的,老沈也不过是和你萍水相逢,人家把你从公安局里保出来,又安排你吃又安排你住的,其实我们都犯不着这么帮你,与其说是我们放你走,不如说是我们轰你走,快走,这几个年轻人也守了你几天了,早就想回去休息了。”
这话说的比较重,秀芝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越走越快,最后小跑了起来,消失在楼梯那儿了。
看见秀芝走了,沈浩有些不放心地说:“就这么让她走了行吗?要不我派人跟着。”
费柴摇摇头说:“不了,让蓝月亮的活计留点神,这间房也多保留几天,她清醒了自然就会回来的。”
沈浩不相信地说:“真的?她身上可是镚子儿没有啊。”
费柴说:“她确实不一定就能回来了,此一去无非就是三条路,想通了,想我们这些朋友帮忙,自己回来;第二就是想通了,不好意思回来,另找发展去;第三条就是想通了,觉得没脸见人或者干脆没想通,跑去闹自杀。”
这么一说沈浩更担心了:“自杀啊,挺漂亮一女人呢,人也挺好的,多可惜啊。”
费柴叹道:“这人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旁人是帮不上忙的。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的时候。”说完,见沈浩还有些放不下,就岔开话题说:“老沈啊,原本呢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栾局正商量着请你来凤城一趟呢。”
沈浩忙问:“召唤我有事?”
费柴说:“是我们局心办公楼的事儿,具体的你和栾局联系,我没管这一摊儿。”
沈浩说:“那我们找个茶楼详细谈谈啊。”
费柴笑道:“都说了这事具体的你和栾局接洽,另外我有事先走了,厅里还得办点事,再联系,反正我这几天还不走。”说着,不管沈浩怎么挽留,就是留不住,走了。
沈浩只得送费柴到楼下,看着他走了,忙对身边的小伙子说:“赶紧,刚才那女人,找着,盯上,别让她出事了,不然说不定要丢笔生意呐。”
手下一小伙子说:“老总,您不是说费局人心肠软,喜欢帮人吗?可我没看出来呢。”
沈浩骂道:“你懂个屁,那只是他的一面,他要是心肠硬起来,理智的可怕,记得当年地震的时候我们从灰堆里往外扒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一看当时可能是扒出来也没救的,也不会在这人身上费半点力气的,哪怕那人当时很惨,并且还活着,只要是没救的,就不管。”说完,看那小伙子还做倾听状,就又骂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人去啊,现在还没走远。”
费柴辞别沈浩,在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栾云娇的电话,就把情况说了,栾云娇笑道:“你现在可真阴险啊。”
费柴莫名其妙:“怎么用这词儿形容我啊。”
栾云娇说:“还不阴险啊,老沈看你的面子保出秀芝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劝又劝不好,觉得是块烫手山芋,就叫你来处理,结果你来个甩手不管,又把工程的事情告诉他,明显是吊着他,让他继续把秀芝照顾着嘛。”
费柴一听笑了起来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心思缜密似的,不过说实话,可能是无心插柳了,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人钻了牛角尖旁人是很难劝过来的,而且和她的交情也就那么多,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别的真的没多想。”
栾云娇笑道:“甭管你想没想了,反正老沈现在是不敢撒手了,这也对,反正他有钱有人的,由他管着,比你管着更顺手。”
费柴说:“其实我也很像帮帮秀芝的,可人若不愿意自助,就是上帝也没有办法。”
栾云娇说:“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实在不行你还是帮把,女人犯起糊涂来是这样的,电影里不是都说了吗?人生这么长,谁没爱过几个人渣。”
费柴说:“帮是要帮的,但是若她自己过不了眼下这关,谁帮也没用。”
栾云娇见费柴又犯了宁脾气,知道劝也是没用,于是就又扯了几句别的,才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回到落脚的酒店,和卢英健等人招呼过了,就回房间陪赵梅,不过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嘴上说的不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为秀芝担心。睡前把手机也充上了电,生怕是有了消息来时,电话又打不通,好在虽然一夜的忐忑,但始终没有消息回来,而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等这一夜过去后,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就拜托孙毅先送赵梅回云山。
作为妻子,赵梅其实已经发现费柴有点不对劲,但是见他自己不说,她也就没问,还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既然不能为他分忧,倒也没必要为他添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