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钱慧梅的美人计还是吴凡的痛哭流涕,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得以保住了在凤城地监局的饭碗,而费柴却又看出了不少问题,越发的感觉到手下这帮人其实依旧把自己当外人,于是费柴决定要把规章制度规范起来,既然你们把我当外人,我也就只好按规矩办事了。
栾云娇去南泉‘挖人’很顺利,她原本就擅长和各类人打交道,而这件事各方面的条件原本就已经成熟,因此办起来也就越发的顺手,但是因为费柴没有亲自回来,这让有些人觉得心里没底,因此最终愿意调来凤城的人包括章鹏在内只有六个人。但这个六个人就有五个在费柴的名单上,用费柴的话说,这五六个人从各方面都顶的上二十个人。
栾云娇常有电话回来,有时候一天要打几个,还特地去看了赵梅,和金焰吃饭的时候也打电话回来打趣道:“我们吃饭了哦,要不要给你留个座?”
金焰也打了电话给费柴,但却是在栾云娇打过的数小时之后,看上去喝了酒,也挺伤感的说:“你就那么恨我?这件事居然派她回来干。”
费柴当然是找些话来解释了,但是金焰哪里听得进去?说:“你肯定认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对昔日的朋友同事都下得去手,可你也不想想,我若不这么对他们,他们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帮你做事?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话金焰以前也在费柴面前说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另一方面也未尝可以解释成是她在排除异己,因此尽管金焰说的情真意切,费柴也只相信个三五成。不过金焰是个聪明女人,焉能听不出?最后又说:“罢了,不过以后还是得时间回来看看儿子。”
费柴听了心中升起无名火来:又来这套暧昧的,难道人入了官场,好多话就不能明说了吗?就故意说:“你儿子很可爱啊,我压岁钱都准备好了,春节回来看他。”再往下就没话说了,于是只得挂断。
栾云娇此去南泉,足足待了一个星期,回来时途径省城又盘桓了几天,直到周末才慢悠悠的回来,朱克春先开始留在南泉办理相应的手续,但因为栾云娇在省城盘桓,因此回来的时候也是前后脚。
章鹏看来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在南泉待了,尽管调动手续还没有完备,他这次也跟着回来了,说算是提前报到。费柴也没客气,当即就成立了监察室,既没正式任命,又没给他派遣助手,只给了间办公室和相应的办公用具,然后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宣布由章鹏负责局里的纪律和规章制度的制定,就算是让章鹏上任了。
章鹏也真能胜任这项工作,每天上班是早来晚走,一双眼睛跟带了钩子似的盯着大家。局里这些人原本都是岳峰过来的,如果说岳峰局的朱克春是严格的话,那么章鹏则算得上是苛刻了。但是人家从南泉来,有费柴的支持,瞎子都看得出来费柴是拿他做心腹的,而最近又在狠抓纪律。所以大家也就都忍了一口气,为了自身的前途夹着尾巴做人。而习惯是一种好东西,时间一长,大家似乎对章鹏在纪律上的苛刻也渐渐习惯了,毕竟他原则掌握的好,所有动作都在规章制度的框架之内,别人也没法儿说什么。
栾云娇回来后就在办公室向费柴汇报了这次‘挖人’的情况,并说费柴还得亲自去做一下‘考察’。
费柴笑着说:“考察什么呀,都是我的老同事,有些还是朋友,有什么考察头。”
栾云娇说:“这是组织程序,你就是做做样子也得回去一趟。”
费柴埋怨着说:“瞎耽误工夫,我这儿事儿多着呢。”
栾云娇又说:“还有件事,江平不到我们这儿来了,我跟厅里领导谈了,说另外派人给我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的来,又问我们这边有合适的人选不,本地提拔也很重要,可以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费柴说:“我不管他利益不利益的,本地的干部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块料,做个分局局长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做地区副职了,我看啊跟省里说说,不行的话也由他们派,省里派来的,自然是没话说。”
栾云娇说:“这个日后再说,晚上你没事儿不要出去,我还有事向你汇报。”
费柴笑道:“什么事儿啊,办公室说呗。”
栾云娇说:“办公室说起来不方便啦。”
费柴事务缠身,每天晚上要交替着做三件大事,一是本门专业,研究凤城地区的地质资料和地质模型系统在凤城地区的使用和完善;二是研究万涛留下的认识资料,费柴越看这些就越觉得有意思,寻思着在凤城也建立一个类似的,直供自己参考的人事资料。第三就是因为时差的关系,这里的深夜是地球另一边的白天,费柴不时的要和杨阳聊聊天,看着这个自小带大的女儿日渐的‘洋妞’化,说话也时常蹦出个英语单词来,心里的滋味总是有些莫名。
有了这三件事打底,除非是一定分量等级的应酬,费柴是不会去的,因此栾云娇若要晚上找他,倒是很容易找到的,只要她自己有时间,因为她在外面的应酬要比费柴的多得多,另外卢英健也是夜夜笙歌,常在费柴面前抱怨说:不行了,酒喝的顶不住。但平日看上去,还是乐此不疲的。
栾云娇趁着第一天还没人知道她回来了,晚上带着恶搞费柴的心思去了他的房间。
因为知道今晚栾云娇要来,费柴就没研究万涛留下的资料,而是研究本门的专业,以免撞上了尴尬。
栾云娇到了费柴房间,只是坏坏的笑,半天不带说话的,费柴见她说又不说,走又不走,就笑着说:“干嘛啊云娇,有话快说,没看我这儿摊了一桌子?忙着呐。”
栾云娇这才笑着说:“你呀,胯下七寸沥泉枪,可把南泉官场祸害的不轻。”
费柴一听她又不来正经的了,就笑着说:“你呀,别瞎说,我又不是岳飞,什么沥泉枪,而且岳飞也不爱好那些。”
栾云娇说:“岳飞不好你好啊,嘻嘻,对了凤城土地局有个女的副局长挺难搞定的,下次再有什么就靠你出马了。”
费柴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找我就为跟我说这事儿啊。”
栾云娇说:“是啊,这次去南泉知道了你不少的八卦。不过啊,说了你别介意啊,你这么个男人,怎么娶了个病秧子啊,我不是说你老婆不好,其实挺好的一个人,可就是那身体……看来小钰说的没错,她怕是满足不了你。”
费柴皱眉说:“你这东一竿子西一竿子的,把我老婆和钰儿都扯进来了……这个我现在可能转性了,不是很在意那些事。”
栾云娇说:“转性?喜欢男人了?那可麻烦,我认识一个肛肠科的专家……”
费柴伸手去打她,笑着骂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闲得无聊了,过来找我寻开心的,我可忙着呢,没空和你逗。”
栾云娇说:“差不多天天都出去应酬我又是为了谁呀,若是没有我和卢英健盯着,你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搞研究,拜托,人要知道感恩对不?”
费柴赔笑道:“好好好,感恩感恩,那就请继续,你这次还带回什么八卦来?除了我的。”
栾云娇说:“别的也没有啊,就是帮你去看了看你的干女小钰,另外去蓝月亮玩儿的时候看了看秀芝,她好像恋爱了,一颗心思全扑在那个男孩身上,对我都爱搭不理的。”
费柴点头道:“恋爱啊,虽然快了点,但也是她该得的。”
栾云娇说:“可我看着不对劲啊,那男孩看上去小她很多,而且似乎什么都是她在花钱。”
费柴说:“人家找个小男朋友你就羡慕嫉妒恨了。”
栾云娇说:“不是啊,那不一样的。我和她不是很熟,你和她说说,现在靠吃富婆的小白脸太多了,骗财骗色的。”
费柴说:“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她若真的陷了进去,旁人的话那是听不进去的。”
栾云娇就这么嗒嗒的跟费柴八卦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临走前再次提醒了费柴现在还不到吃窝边草的时候,看着费柴脸上的表情,心中爽快地走了。
送走了栾云娇,费柴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没心思看研究下去,就把东西都收拾了,洗漱睡觉。可躺在床上一时还睡不着,又想起栾云娇有关秀芝的八卦来,就拿了电话给秀芝拨了一个,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却是个男声,对方一听电话这端也是个男人声音,态度一下子就不好了,当费柴才问完秀芝在做什么是,他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她在洗澡。”就非常不礼貌的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心里这叫一个不痛快,于是又拨了过去,对方那家伙一看又是这个号码,就很不客气的问:“你谁呀,找秀芝干嘛?!”
费柴憋着心里的火,从耳机里听到隐约的音乐声,猜出这其实就是在蓝月亮楼上的房间,于是说:“我是秀芝的房东,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听说是房东,这才客气了些说:“刚才说了她在洗澡,你等会儿打来。”
费柴猜出他又要挂电话,就故意说:“你马上把电话给她,跟她说是姓费的打来的……”
话没说完对方又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心里这个气呀,不过看来对方还是把话带到了,因为费柴再打电话时,总是占线,稍微缓了一下时间,秀芝就把电话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