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目前的主业虽说是在调研室这边,可是一来调研室的事情不多,二来费柴的办公室还在地防处这边,三来大家也都习惯了费柴做地防处的主,所以他每天处理的事务反而是地防处这边的为多。不过费柴还是打算把地防处这边早点脱手的好,毕竟当初竞争上岗地防处处长是他自己鼓励吴东梓去的,而现在自己又老把着不走,始终是个别扭事,所以尽量的,他也总是把处里的事尽量让吴东梓做主,免得让别人多想。
如此大家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两周,费柴忽然接到市里的调遣要去省城接待一个外资团体,据说人家有意向来南泉投资,本来谈的好好的,忽然要变卦,说除非有个地质专家在场,否则就不继续往下谈了。费柴看了通知笑道:“这关我什么事,人家外资的那些家伙够鬼精的很,还用得着在省城谈什么谈,说不定早就私下来查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是上头的命令,不去不行。费柴只得准备了些资料,打算按规定的时间上路。金焰听说了,就笑着说:“去省城啊,你需要一个秘书陪着不?”
费柴笑道:“我都是给别人去当秘书的,你还是省省。”正说着话,忽然发现市里给他的文件里夹着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行数字,费柴是搞地质的出身,一看就看出那是一个坐标,他拿了那个坐标往地图上一套,却发现那个点是一条偏僻公路的节点上,那附近很偏,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村镇,唯一一个大点的建筑群就是——西北监狱。费柴看着,心里就是一痛——这里不正是赵羽惠服刑的地方嘛。
羽惠啊羽惠……若论感情,赵羽惠绝对不是费柴最爱的女人,但她确实因为费柴最受牵连的一个女人,和他好了一场,得到的也就是费柴给她的几千块钱而已。可是监狱的坐标怎么又回出现在市里的机要文件里呢?看来多半是蔡梦琳搞的鬼!这个女人!又想干嘛?
不想起来则罢,一想起来费柴就是满肚子火,他不是个爱记仇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很大的一部分因素也和自己的作为有关,正所谓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埋怨别人也于事无补。但是现在既然这件事又被重新提起,到不如去看看蔡梦玲又搞出什么鬼花活来。于是费柴按着文件规定的时间出发了,不过没直接去省城,而是中途拐去了纸上的坐标处,反正他自己开车又没有随员,想去哪里还是十分自由的。
费柴到达坐标点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由于路上错过了饭点儿,好在车里还有些面包和矿泉水,就随意吃了两口,然后就靠在车上等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什么,或许直接去监狱探视还是个更好的办法,但那样一来就出了坐标点了,他现在可不想错过什么,当然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也就在阳光下暴晒了三个多小时,费柴把车上的两瓶水都喝光了,正要再拿第三瓶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体态十分的熟悉,但衣着实在不敢恭维,他揉揉眼睛再看:是赵羽惠!没错,就是赵羽惠!她提着一个草绿色的旅行袋,一套不合身的夏装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脚步是那么的疲惫。
费柴看着她,心好像被什么撕开了,他顾不上关车门迎着赵羽惠就走了上去,开始只是快走,最后忍不住奔跑了起来。赵羽惠也同时看到了他,眼睛一亮,也跑了起来,把旅行袋就扔了。
两人终于撞到了一起,紧紧的拥抱着,费柴在她脸上狠狠的亲吻了两下,抚摸着她已经有些干涩的头发说:“羽惠,我对不起你,让你吃苦了。”
“没有没有,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她笑着,同时眼泪忍不住的直往下淌。
费柴说:“当然是我,当然是我了,现在好了,你没事就好。”
赵羽惠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会来救我的。”
这话把费柴说的心里一颤,同时脸上一阵发热。因为虽说赵羽惠被抓后费柴也做了些工作,但基本没起太大的作用,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费柴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救她?而且放在机要里的坐标……哼!现在的有些人,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好端端一个人说抓就抓了,说放就放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关键是赵羽惠现在出来了,也算是了却了费柴的一块心病。
赵羽惠见费柴忽然有些痴痴的发愣,忙拽他袖子说:“喂,你怎么了?别吓我。”
费柴猛然醒过来,笑着说:“我没事,咱们走,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说着搂着赵羽惠就走,赵羽惠说:“我行李还扔路边呢。”
费柴说:“都不要了,那么霉气的东西,留着干嘛!”
赵羽惠见他这么说,也不再提,柔顺地依偎着他,任他把她送进了车里。
费柴这一路车直接开到了省城,先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带着赵羽惠到了楼下餐厅,嘱咐她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也不要吃的太多,里头待久了的人,乍一出来肠胃多少都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饮食。安顿好了她之后,这才去招商会议上报到,好在当晚没有活动,费柴就推说要在省城会几个老同学,要了份招商引资的资料,回酒店的路上又找了间时装店,从里到外的给赵羽惠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匆匆的赶回酒店。
进了房间,赵羽惠原本正靠在床上看电视呢,见他回来,立刻扑上来和他吻了一回,费柴跑了一天,一身的臭汗,就笑着把买的衣服交给她,自己去洗澡。
洗了澡出来,赵羽惠已经换上了费柴给买的新衣服,问他好不好看,费柴笑着说:“肯定不好看,我看你没换的衣服穿,随便给你买了两套。只图个合身。”
赵羽惠说:“挺好的啊,我喜欢,尺码也合身呢。”
费柴说:“我在省城有工作,这几天你就在这儿住着,等我忙完了,好好带你四处玩玩。”
赵羽惠说:“嗯,全听你的。”
费柴见她这么说,忽然又觉得有些犯难了,如此一来,这个女孩算是把未来都交到自己手里了,可自己能承担的起这份孽缘吗?
赵羽惠见他又发愣,她原本也是个伶俐女孩,马上又说:“我不是让你养着我,就是说,你让我怎么我就怎么……“费柴脸一红说:“瞧你说的,我对你有责任的,放心。”
才说着,忽然他的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几声,才想起原来从中午到现在除了一点面包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刚才又急着去引资会议那里去报到,没能和赵羽惠一起吃晚饭。
赵羽惠听说费柴一直还没吃饭,又是心疼又是慌,赶紧打电话给餐厅叫送饭上来,费柴说:“再送瓶红酒上来,咱们也算是劫后重逢了。”
赵羽惠于是又要了红酒。
不多时,客房服务部送了酒菜上来,赵羽惠把茶几清理出来,酒菜都摆在上面。服务员开了酒,给酒杯里都斟满了,才退了出去。费柴端起酒杯对赵羽惠说:“祝你重获自由。”
赵羽惠和他砰了杯,先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看费柴一口干了,也随即一口喝了,然后又给费柴倒上。费柴又端起杯笑着说:“按说红酒应该慢慢的品,但是这种档次的,也只能当饮料了。”
赵羽惠说:“有点苦,红酒这么喝很容易醉呢。”
费柴笑道:“干嘛?害怕酒后失身不成?”
赵羽惠脸一红,随即一笑说:“无所谓醉不醉了,反正都是你的。不过你心真细。”
费柴说:“心细?怎么说的?”
赵羽惠说:“我的尺码你都记得清楚啊,还说不细?”
费柴听了一笑说:“怎么你也是我的女人,我又给不了你什么,只能尽量的对你好点,也许能弥补些什么。”
赵羽惠说:“才不要你弥补什么呢,反正……你烦我了就跟我说声,我就回老家嫁人生孩子去,我心里明白的很,想做你太太是不可能呢。能在那种环境里遇见你,对我来说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费柴却不如她能说的这么现实和直接,而是说:“你别这么说……”
赵羽惠说:“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换别的说法那是骗你,我是走错过路,但我不是个骗子。”
费柴又一口干了杯中酒说:“羽惠啊,我觉得你比我高尚。”
赵羽惠这次没给他倒酒,把酒瓶子抱在怀里说:“别夸我了,你是好人,我知道,就算是好人,也不能面面俱到,我也知道的。”
费柴笑了一下,伸手说:“酒给我。”
赵羽惠抱的越发紧了说:“不行,你没吃东西,不能空腹喝这么多,你先吃东西。”
费柴笑着说:“行行行,我先吃点,等会儿咱们再慢慢喝,不过瘾了又去酒喝。”
赵羽惠环顾了一下房间说:“不去酒,我觉得哪儿都没这儿好。”她说着话,看着费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忽然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只可惜,和这个男人是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费柴吃饱了,再看赵羽惠手里的酒瓶子,发现里面已经所剩不多了,就笑道:“你真狡猾,趁着我吃东西的时候把就都喝光了。”
赵羽惠此刻脸颊绯红,却依旧把酒瓶子抓的紧紧的说:“都是我的,不准和我抢。”
费柴笑道:“好歹是我点的酒,怎么也得给我留点喝。”
赵羽惠说:“可以给你喝,但得全听我的。”
费柴说:“只要有酒喝,听你的就听你的。”
赵羽惠居然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拿着酒瓶子走到床边,把酒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开始脱衣服,直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躺倒了床上,伸手拿过酒瓶,对着瓶子喝了一口,然后往自己的锁骨沟里倒了一些,接着又往下倒了一些,直至整个上身都涂满了红酒,然后闭上眼睛温柔用充满诱惑地轻声地说:“喝,全是你的。”
费柴觉得浑身的血液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