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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萧一献也睡不着。

    席来州这个人,出尔反尔!

    说一万遍节制,却没有一次真正做到过!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要收敛。

    熬到八点钟,萧一献开门去洗漱,经过客厅时,余光打量着拥被坐在沙发上的席来州。浴袍没有系紧,露出布有红痕的胸肌,是他昨晚生气的时候抓咬的,一想到昨晚的荒唐话,萧一献连余光都不给予了,径直走进浴室。

    心不在焉挤牙膏时,萧一献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黑沉沉,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妈妈?萧一献郁闷地踹了墙,侧过身子又看到后颈有个牙印,虽然已经变浅,但存在感仍然很强,他更郁闷了。

    洗漱完,进衣帽间时,客厅传来低沉的男声:“早上想吃什么。”

    萧一献恨恨地套上黑色高领宽松粗针毛衣,不理会。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一献匆匆套上牛仔裤,成功在席来州进来前,扣上裤头,急得差点装不了酷。

    之前就有过一次换衣服不成,反/被/操/的经历。

    “还生气?我给你道歉……”席来州挨过来,胡渣在萧一献侧脸摩挲,萧一献推开他,拽了一个墨镜戴上,沉着脸往外走。

    “今天还出去?”席来州跟上,打量着萧一献的衣着,不满地说,“还穿这么少?今天又降温了!”

    萧一献冷着脸穿鞋,席来州看他去意已决,进衣帽间拿了一件羽绒出来,可玄关处已经没了人。

    席来州立刻追出去,在电梯口拦住萧一献,强制帮他穿外套,萧一献挣扎着:“不穿!”

    越挣扎,席来州挨得越近,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像罂粟,萧一献忍不住闻了又闻,待反应过来又十分恼怒,没事找事:“这样搭不好看!”

    “好看!”席来州真心觉得萧一献怎么穿怎搭配都很好看,帮萧一献拢拢衣襟,“生气归生气,记得吃早餐。”

    萧一献不回答,电梯门开了,他便迅速走了进去,强装冷脸。

    可电梯门一关,他又忍不住拉起衣襟嗅了嗅。

    下到停车场,脱掉羽绒服坐进自己车里,萧一献还没想好去哪里。

    这幅纵欲过度的样子,是不适宜去见妈妈的。萧一献先打了个电话给萧母,说自己今天临时有急事,下次再陪她过周末。放下手机,他决定去探丁晓的班。

    中午,席来州给萧一献打了三通电话,均被挂断。

    恋爱新新人上网搜索,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献身。

    ——脱光躺床上。

    不实用,席来州遗憾点叉。

    ——给他想要的。

    这条建议虽然配图是制服诱惑,但席来州透过表象看到实质。

    最近萧一献想要什么?

    席来州心中有答案。

    他偶尔也想节制,但看到萧一献就又抛诸脑后。在这方面失信太多次,再承诺萧一献都不会信。

    而孩子这个愿望更不可能实现。

    且不说孩子无法立刻变出来,他也给不了萧一献孩子啊。

    更何况他不喜欢孩子,不懂欣赏孩子的天真可爱,对于萧一献的人生愿景,他是难以理解的,毕竟这与他的,截然不同。

    他的人生愿景对比萧一献的,显得模糊而又笼统——开心。

    席来州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低头点了根烟。

    有什么可以替代孩子的吗?

    萧一献熬到下午三四点,终于抵抗不了内心渴求,开车回家。

    甫开进誉峰园,目光不经意看向公园时,萧一献踩下了急刹车。

    一个打扮土气的中年妇女,慌慌张张抱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小孩子往门口走。

    待他下了车,萧一献发现那个小孩子,正是送他棒棒糖的小女孩。

    萧一献挡下中年妇女,皱眉问:“是你的孩子吗?”

    “坏人!坏人!”小女孩小拳头打在女人的肩上,哭得满脸通红。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起来,女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是她保姆。”

    “呜呜呜。”小女孩不停地哭闹,扭着身体要下来。

    萧一献选择了报警,拦着不让女人走。

    女人省外口音略重,一直说:“不要报警,我真是她保姆。”

    怀里的孩子不停闹腾,她终于将小女孩放了下来,萧一献就在旁边,小女孩落地后,就朝着萧一献张张手要抱,眼眶都是肿的。

    萧一献假装没看见。

    “叔叔。”小女孩哭着说,“抱抱。”

    萧一献找到一个理由,弯腰说:“叔叔感冒了。”

    就在此时,警察和保安同时赶来,他松了口气。

    车泊在路边,萧一献是报警人,跟着去了保安室,简单说了情况。女人强调自己是小女孩的保姆,因为小朋友不乖她训了两句,就哭个不停,还打她,最后犹犹豫豫地说出了雇主的电话。有保安说似乎在小区里见过她几次。

    保安室里并不大,挨着门口有一条长椅,警察将小女孩抱到椅子上,问她认不认识这个女人。

    问了很久,小女孩抽泣着说:“嗯。”

    闹到最后,似乎是场乌龙,等着小女孩的家长来确认。警察从小女孩小挎包里找到糖果,哄小女孩吃,止住了她的泪。

    萧一献坐下来,双腿自然交叠,双手插裤袋,侧过身低头看着小女孩,保持距离:“你为什么要跟叔叔说,阿姨是坏人?”

    小女孩颠三倒四地说:“我两个爸爸……她说……有有艾……跟其他阿姨说……有艾……有病……”说罢特别委屈的瘪嘴。

    大家都愣了,看向中年妇女,她憋红了脸,为自己辩解:“两个男人天天一屋睡,还搂搂抱抱……”

    大家都有些尴尬,面面相觑,场面气氛很诡异,小女孩转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向一旁的帅叔叔,鼻音很重:“我爸爸有病吗?”

    萧一献嘴唇微翕。

    望着这双湿漉漉的通红眼睛,萧一献希望她能永远像伏在她父亲肩头时那样溢满笑,而不是像自己这样。

    “没有。”萧一献犹豫着说“谎”,话一出口,他眼眶有点热,心脏有点痛但又仿佛是酥麻,他语气再坚定一点,“没有病,是阿姨乱说话。”

    小女孩从粉色挎包里掏出一颗糖,举高,破涕而笑。

    萧一献伸出手,虚空落在她手的下方,小女孩的手牢牢贴了下来,将手心的糖果塞到他微抖的手里。

    “甜。”小女孩自己也吃了一颗,将糖推到腮帮,玩着糖纸。

    萧一献舌头搅着糖果,双手插回裤兜里,低头对小女孩笑:“特别甜。”

    后来小女孩两个家长都到了,得知缘由当场解雇了保姆,还说要告她诽谤。

    事情告一段落后,萧一献从保安室走回自己车上,不自觉哼着轻快的歌。

    车上手机一直在震,是席来州打来的电话,这次他接了:“什么事?”

    “喜欢香槟色还是棕红色?”

    听着席来州没头没脑的问题,萧一献懵:“香槟?”

    “好。”

    “嗯?”

    萧一献拿下手机一看,席来州挂了电话。

    搞什么?

    回到家,席来州不在。

    客厅的烟灰缸上满是烟头,但已经没有烟味了。

    难道是自己装过了头?

    萧一献拨打席来州电话,接通后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买个东西。”席来州那边伴随着行车的声音,“快到家了。”

    “哦。”萧一献疑惑着挂断电话,先去洗了个澡,又出来搭配明天的衣服。前天席来州又帮他载了三箱衣服回来。

    搭配好上下装,萧一献走出衣帽间,正好看到大门开了,一只香槟色的泰迪溜了进来,它脖子绳索的终点拽在席来州手里。

    “你搞什么……”萧一献穿着套深色印花睡衣站在客厅里,银灰色头发半湿半干,表情傻傻的,没了早上的冷峻。

    “买来给你养啊。”席来州看得心头一热,迈着长腿过来,勾住萧一献的脖子嘬一口,鼻息间都是他沐浴后的清新味道,“别跟我生气了。”

    给不了小孩子,给只宠物总可以了吧?大家不都说养宠物像养孩子吗?

    “不是,”萧一献还没明白过来,泰迪已经兴奋地跑过来,用小肉垫攀着他的小腿,哼哧哼哧地叫,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勾他脖子的席来州,“家里要两只泰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