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来州回悉尼过节了。
一落地,他先给萧一献打通电话,再回悉尼的家。
蒋特助跟着管家去安置行李,席来州去了客厅,有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格纹睡袍坐在米色沙发上看报纸,侧脸严肃,席来州的五官与之相似。
“爸。”席来州信步过去,脱了外套垂在沙发背上。
“嗯。”席父不冷不淡应一声,收起报纸,随意放在桌上。
席来州坐在沙发上,佣人眼尖送来一杯热茶。
“妈呢?”
“在楼上睡。”席父瞥他一眼,“怎么这么晚回来。”
以往,席来州会提前好几天回家,但他不想和萧一献分开太久,就拖了几天。
“最近刚上手,公司太忙。”席来州随口提溜出一个借口。
说到公司,席父略略点头:“懂事了,终于知道要给家里办点正事。国内的事你管得不错,下个月到美国分公司那边熟悉熟悉,呆半年,再回悉尼来。”
下个月?自己才刚刚和萧一献拨的云开见月明!
“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办。”席来州敷衍道,“以后再说吧。”
席父挑眉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有分寸就好,反正以后航空这一块是交给你的,不求你什么,能守业就行。”
席来州本就没什么事业心,无所谓地点点头,修长的腿交叠,动作惬意。
到了晚上,家里吃西餐。
席家男人都聚齐了,席母万绿丛中一点绿,她是中澳混血,绿眸,嫁给席父多年,中文并不是特别标准。牛扒上来,席父先给切成小块,再推给席母,任何细节都关注到了。
席母叉一块给隔壁的席来州,席来州同时收获席父凉凉的眼神一记。
一会儿,席三头靠向席来州,低声道:“你看爸。”
席来州看过去,席父和平常无异,对席母呵护备至,体贴入微,他疑惑地看向席三。
席三问:“不觉得有点眼熟?”
“看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来问我眼不眼熟?”席来州一副“你玩我啊”的表情。
席三看他没明白,也懒得说了,自顾切牛扒。
晚餐后,有个party,有很多美女,席父席母不参加,在房间腻歪。
席大听说席来州转了性取向,特意给席来州准备几个男人,都各有千秋。
“奖励你的。”
席来州瞟一眼,摇头道:“都太丑。”
席大毕竟是异性恋,让几个男人退下后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喜欢他。”席来州拿出手机给席大看。席来州的手机主屏、锁屏都是萧一献,锁屏是萧一献在时装周拍的照片,开锁后,就是他偷拍的萧一献睡觉侧脸。
照片里,萧一献光滑紧绷的侧脸睡在修长的手臂上,银白色的头发乱塌在额间,黑色耳环点缀白皙耳垂,有种清隽的帅气。
“好看吧?”
席大客观地点点头。
席来州就点出自己的图库,将时装周收藏的照片一张张翻给席大看,席大看了几张后开始头疼,又不是美女照,他看了能干嘛。待看到席三往这边走来,他如蒙大赦:“我找老三有点事儿。”
走到席三身边,席大有种得救的感觉:“老五有点不对劲。”
席三遇到知音:“变得有点像爸。”
“就怕他得不到人,”席大沉吟道,“像七叔。”席大觉得席七叔囚人这点没什么,但为了死心,砍断自己两个手指头的行径很傻。
席来州和席大分开后,睡在泳池边的白色躺椅上,看着屏幕里的萧一献。
不知道萧一献在做什么。
萧一献正和《紫羽神功》剧组的人吃饭。
包厢里觥筹交错,萧一献喝得脸颊微红,视线随意环视左右,无意间看到张向显越过几个人,给女编剧布菜。等他再喝完一轮,靠坐在实木餐椅上歇一歇时,余光看到张向显坐到了女编剧身边,给她挡一两杯酒,周围的人挤眉弄眼的笑。
萧一献微微侧头,靠向身边的丁晓,低声问:“张向显和你们剧组的编剧很好?”
丁晓细声回道:“可能在谈恋爱。”
谈恋爱?
萧一献再次看过去,女编剧和张向显并无亲昵动作,但他们偶尔眼神交汇,都有些缠绵。
可能是萧一献的目光停留太久,张向显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萧一献低头点烟。
偏头看到丁晓有点呛烟的样子,萧一献掐了烟,到洗手间去洗手,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拨拨头发,目光和刚进来的张向显正好对上。
萧一献斟酌字词:“你和那个女编剧,是真心的?”
张向显走到他旁边洗手,皱眉道:“难道我喜欢过一个男人,就永远变成同性恋了吗?我又不是天生的gay。”
萧一献若有所思。
跟着大伙去ktv续摊的时候,萧一献收到席来州发来的信息:想你。
ktv惯有的暗色调里,手机屏幕的光打在萧一献脸上,印出几分迟疑。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好一列字,拇指又一一删了,萧一献最后发了个“嗯”。
席来州发:嗯?
萧一献回他:知道了。
李以均唱完一首歌下来,挨到萧一献身边坐,目光探向萧一献的手机:“在和谁聊?”
萧一献立刻关了屏幕,后仰在沙发里:“有事?”
剧组里一个女生唱歌走调,但还唱得很high,有一群人在桌上玩色子,声音也吵闹得很。就算萧一献坐在最角落里,两个人说话都要大声说,才能安全传达。
李以均手肘撑在沙发背上,贴着萧一献的肩,凑到他耳边说:“一起出去抽根烟?”
一边说着,李以均勾着萧一献的发鬓玩,萧一献侧头躲过:“不去。”
“什么?”李以均更靠近了,他今晚被灌的酒也不少,酒味重。
萧一献知道他靠近是故意的,推了他脑袋一下:“装。”
李以均开心地笑。
这时,萧一献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现出“席来州”三个字和一红一绿的电话图标。李以均快手地划向红色电话图标,挂了席来州的电话。
萧一献睨他一眼,起身到包厢外,准备给席来州回电话的时候,看到李以均跟了出来。他就收起手机,踱步到洗手间,方便一下。
洗完手,他看到李以均倚在洗手间的门上,挡住他的去路。
“借过。”
“我错了。”李以均说,“我们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