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席来州低头看萧一献,萧一献垂头看水杯。到底还是席来州没忍住,终于冷声道:“你气性也太大了,吵个架就要绝交。”
萧一献闷声说:“你回去吧。”
席来州一路勇往直前,他认为大家有误会,说开就好。上次萧一献要和他绝交,他还知道原因,这一次,他完全不知道原因,吵一架就要绝交,也不像萧一献的风格。他只能套萧一献的话,他说谎道:“可以,你告诉我绝交的原因,我立马走。”
萧一献想了很久:“我觉得和你做朋友好累。”这话也不算假,自从他病后,每次和席来州呆一起,都要克制。
席来州全然懵了,他检讨自己,也没找到自己哪里让萧一献累了。
“哪里累了,你说。”
萧一献又得想很久,他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借口。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怪吗?”
“哪里怪?”
萧一献发现,席来州同李以均很像,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不问出个子丑寅卯,就绝不罢休。他思来想去,终于半真半假地说:“我是岳应晗前任,你是她现任,你不觉得我们俩之前应该保持距离吗?”
席来州懵逼了。他是岳应晗现任?是谁在萧一献面前给他上这种乱七八糟的眼药?
可他又一想,若真有人在萧一献面前给他上眼药,不必说这么蹩脚的借口。
直接揭穿他请人勾引岳应晗就够了。
还是,这是萧一献自己的猜测?萧一献以为他撬他墙角,所以要绝交?
若是这样,那这事就好解决了。席来州说:“我怎么可能和岳应晗在一起?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那天我都看到你和她在星艺门口调情了。”萧一献将水杯放床头柜上,没有同席来州进行眼神对视。
席来州觉得古怪,他讨厌岳应晗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她调情?他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哪天?”
“我染头发那天。”
这下子席来州想起来了:“那天我只是问她,看见你下来没有。”
确实是这样的。后来岳应晗走了,他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萧一献出来,才又打电话催他的。席来州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去撩岳应晗。
这一回忆,席来州想起了萧一献的红眼眶。
那像哭了一样的红眼眶,连同萧一献乱七八糟的想象,让席来州不禁想,萧一献当时是因为误会而红了眼眶吗?是因为被撬墙角而红眼眶,还是因为……席来州脑海中顿时膨胀了某种幻想,他觉得不可能,又希望可能。
“那天你怎么这么久都没下来?”席来州想要考证自己幻想是否有真实性。
萧一献则恼怒地看了席来州一眼:“你转移话题?”
“我没有,”席来州喊冤,“我都解释清楚了。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不信。”萧一献闷声说,“你为了她和我吵架,以前也经常为了她训我。”
真真是冤枉啊,他什么时候为了岳应晗训萧一献了?他怎么半点都没想起来!席来州努力地回想,他们最近一次谈论岳应晗是什么时候,哦,是萧一献挂他电话的前一刻。
这么一想,从萧一献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在为岳应晗出头。
席来州不禁想,难道萧一献挂他电话,是因为误会他为岳应晗出头?那萧一献挂他电话,是因为恨他撬墙角,还是因为……吃醋?
难不成萧一献喜欢自己?
席来州这种大胆的猜测一旦萌芽,就无法抑制地疯狂生长,蔓延至四肢百骸,具是兴奋酥麻的触感。
“你默认了。”席来州的长时间沉默,让萧一献再次误会了。
席来州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赶来了,要不然他可能会错过什么。席来州先解决岳应晗的事,他说:“我怎么说你都不肯信,最好的办法是打电话给岳应晗,问她现任男友是谁。”
萧一献还没动,席来州自己去拿床头柜的手机,找到岳应晗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开扬声器。
这个时间点,在国内的人大多还在睡梦中。岳应晗也不例外,声音很困地“喂”了一声。
萧一献觉得半夜吵醒前女友,追问她现男友是谁,这种事太过……一时间,他难以启齿,席来州轻轻踹了他一脚,岳应晗也连声“喂”了几声,他才羞耻地问:“晗晗,你现男友是谁?”
岳应晗以为萧一献后悔了,说了一通话,无外乎是萧一献不懂珍惜,现在就不要来搅乱她的新恋情。萧一献捂额闭眼,实在羞耻。岳应晗说high了,终于说出她现男友的名字,一个萧一献不认识的名字。
挂了电话,萧一献满脸通红,没脸见人的他,颓然钻进被窝里,闷声道:“我困了,你走吧。”
席来州怎么肯放过他,俯身过去,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单手去掰他的被子,挑眉问:“误会解开了,你是不是有必要为你乱绝交的事道歉?”
萧一献脸上的红意,蔓延进衣领里,席来州忍不住再次回忆了上次的美妙□□,身体自然反应了。
“……对不起。”萧一献竭力要将脸埋进被子里,席来州轻松制止了他。
带着兴奋和期待,席来州喉咙滚动一下,问出口:“你为什么会误会?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萧一献整个人僵住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反应过来,萧一献急匆匆回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你一直不肯跟我说你喜欢的女店员是谁,我才会猜测她是晗晗。”
席来州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萧一献用力推开席来州,坐了起来,耙一把头发,想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好法子:“既然今天说开了,你跟我说,你喜欢的女店员是谁?”
对席来州来说,这是一场博弈。说真话,结果有两个,好和坏。说假话,就是维持现状。
席来州还在考虑,萧一献已经绕开他下了床,喝了床头冷下来的开水,再次追问:“你怎么不说?”
“是你。”席来州毅然道,他实在厌倦了连吃醋都没资格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