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萧一献约x.crew相关人员吃饭,想给丁晓去四大时装周蹭秀一个“正式名分”——品牌邀请。他估摸着要磨很久,结果自己一巡酒下来,他们立马就答应了,连丁晓都还没起来敬酒。
看x.crew中国区总经理刘总起身解三急,萧一献跟上,要确认他们到底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啊,这么快答应他心里不踏实。
“丁小姐和上头人认识。”刘总笑着拍萧一献的肩,指点了一句。
萧一献微愣,他也估摸着丁晓大概是认识了贵人,可没想到这个贵人职位比刘总还高?早知道他还请什么饭,直接让丁晓去说一声不就完了吗?
接下来萧一献哪敢让丁晓在这儿陪酒,赶紧叫她回去。没了丁晓,自己也没了顾忌,和男助理一起,直接带着一群男人泡吧,全程买单。丁晓不在,这群人也露出本性,包厢里喊了一群小姐,又请了几个钢管舞mm跳舞,不一会儿就成了酒池肉林,萧一献也被小姐压着印了几个红唇。
后来还有人叫了少爷,萧一献这才跑到外头的洗手间抽根烟。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脖子,白衬衫胸口的位置也印上了一个暗红唇印,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洗手间没人,他跳坐在镜台上,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再休息十来分钟再进去,将他们送到酒店就差不多了,正要收起手机,洗手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身高颀长,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的混血青年,不是席来州又是谁。他目不斜视,朝着一排尿便器走去,萧一献含一口烟吹过去,喷得他丢过来一个凌厉的眼风,这个眼风很快就像火遇到水,瞬间浇灭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席来州含笑走近两步,余光瞥到他身上的红唇印,眸光一沉。“你今晚这么爽啊。”
“那当然,两个大美女挤得我都热了。”萧一献痞痞咬着烟,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单手打开推出一根烟,“要不要来一根?”
席来州狠狠地咬住烟嘴,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对岳应晗认真的?”
正四处给他找打火机的萧一献不由讶异,这仁兄一下说岳应晗不是良配,一下为岳应晗鸣不平的架势是要闹哪样?能再精分点?
“逢场作戏而已。”萧一献扭头一看,可能是刚才自己一屁股坐上来没注意,打火机被自己推进了洗手池了,直接报废了。“我比你十五岁时还清纯。”
席来州都咬上烟了,没火怎么抽?萧一献直接擎着他的脖子往下弯,自己嘴凑上前,要让他借火——
自己的力道明明不重,但席来州往下冲的劲儿像是要蹭上他脸,他连忙刹车——攥紧他的后颈——但也来不及了,席来州的烟直接在他脸上折了个弯,嘴角都蹭到他的脸,他的烟自然也蹭到席来州的脸。
“操,没事吧!”萧一献掰着席来州的侧脸看,幸好只是碰了一下,没烫着,要不然破相了看席来州怎么泡妞。“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席来州嘴角抿直,乐得耳朵都红了:“没笑啊……”
“借个火而已,你冲这么猛干嘛。”萧一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拔了他嘴里的烟直接凑到自己烟前点着,又塞回他嘴里。
“是你没提前说,你要是提前说我——”席来州狠吸了一口烟,笑眯眯全吹到萧一献脸上,“我会注意点。”
镜台周遭被熏得仙雾缭绕,席来州又说:“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回家。”
“今晚估计回不了家,要住酒店。”
“你不是说逢场作戏吗?”烟雾中席来州垂眸,掩去真实情绪。“还去酒店?”
萧一献专注吸烟,回道:“我要送这帮大爷到酒店啊,要给他们买单啊,不得弄到一两点?”
“没事,我等你。”席来州坚持。心中嘟囔,谁知道你去到酒店会不会半推半就啊。
等到凌晨,一行人终于要转战酒店,刘总要拍萧一献的肩表示赞赏,冷不丁看到他身后的席来州:“席……”
萧一献忙介绍道:“刘总,这位是我朋友,叫席来州。来州,这位是x.crew中国区总经理刘总。”那头自己助理正七手八脚推人上的士,萧一献朝刘总抱歉一笑,跑过去帮忙了。
席来州相貌和席三有七分相似,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刘总一眼:“哦,刘总啊,久仰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刘总都要冒汗了。
后来刘总坚持不去酒店,撇下伺候得好好的小姐不要,坐的士走了。萧一献挽留不得,只好将剩余人员全部送往酒店,又给助理开了一间房,自己坐上席来州跑车时,时间已过三点。
两人精神还很好,席来州提议干脆通宵,路过一个电影院,匆匆下来看午夜场。
萧一献去买吃的,席来州去买票,买了两张恐怖片电影票,他是有私心的,萧一献胆小,说不定会“投怀送抱”?
他忽略了萧一献的职业,萧一献常去片场,恐怖片片场也去过,能一边吃着番茄味薯片一边吐槽恐怖片片场总弥漫着番茄味。前座坐着一对情侣,本来女人都依偎到男人怀里瑟瑟发抖了,结果被萧一献逗笑,男人转过脸瞪了萧一献一眼。
“我是不是特没公德心?没给人一表现英勇的机会?”萧一献凑席来州耳边小声嘀咕。
“……”席来州面无表情地点头。
萧一献看得没趣,拖着席来州回家,到了停车场,席来州又提议去他家看家庭影院,反正家里还留着萧一献昨天换下的一套衣服。
“不了。”萧一献翻出手机看工作安排,今天的工作就是补眠,一边走向电梯,“我家就在这顶上,比你的近。”
“哦,那就去你家看电影!”席来州若无其事地跟上萧一献。
“……”萧一献有种电脑神秘文件夹即将要被窥视的尴尬感,但两人关系这么好,席来州的家被他混成第二个家,自己的家不给他去,是不是有点不仗义?而且妈妈不在……
萧一献手指搓着有点汗湿的手心,说:“……随便你。”
席来州没想到萧一献居然会答应,要知道他拒绝了自己很多次。他一边想着今天哪里做对了导致萧一献纾尊降贵,一边紧跟萧一献进了电梯,看他摁下了五楼的按键。
“你好像有点紧张?”
“有点,”萧一献坦然,“没带过朋友进我家过。”
“岳应晗也没有?”
“当然。”
席来州心情荡漾,隐隐有种将岳应晗踩在脚下的舒畅感。他各种幻想萧一献的房子,他那么潮,房间风格是北欧风?还是海洋风?还是波希比亚风……结果是凌乱衣服堆风,指不定就是消防盲点。
这是一间大约一百平的公寓,窗帘都拉得紧紧,多余的墙都被打通,木板地,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一张大床,然后是沙发等家具家电,开放式厨房,唯二的一间房门大开着,隐约是衣帽间,再过去应该是个洗手间。若将散落在各处的衣服p掉,这是一间极其简约的、家具大体都是烟灰色的房子。
席来州根本不知道如何落脚,他终于明白萧一献为何穿衣一周不重套了,丫,脱了就没洗吧?得有多懒。他不邀请岳应晗来家里,大概是怕岳应晗被吓到吧?
萧一献尴尬地拎了一双拖鞋给席来州,席来州低头一看,puma拖鞋,就算他不感冒时尚,也知道这是今年大热的一双拖鞋,几乎人手一双,所以萧一献拿来当室内拖鞋?
“我家没拖鞋,你拿这双凑合,”萧一献光着脚踩上地板,一边走一边弯腰捡衣服,有种羞耻感,“我习惯了进门就脱衣服,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席来州立马转移注意力,口干舌燥:“你在家都裸着啊。”
“经常,”萧一献手忙脚乱地抱着一堆衣服扔进衣帽间,啪叽合门,“不过你放心,我这里一周都会大清扫一次,很干净的,你坐吧。”
一想到萧一献裸体坐过沙发,席来州手都快蹭得沙发起毛了。
席来州性生活凌乱,但家里整洁,萧一献性生活规矩,但家里乱成一堆,再加上他从来没带过别人回家,有种迷之羞耻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懒很不会收拾,衣服还特多……”
“咳,没有。”席来州说,“正常的。”
“你不用担心打击到我……”
“不,我是怕你打我。”席来州到处走走,床侧有一整面被窗帘盖住的墙,大概窗帘后就是落地窗了?他刚要掀开,就听得萧一献带着几分着急说:“别掀,我家窗帘都不能拉开的。”
席来州疑惑地看过去。萧一献解释道:“总觉得拉开了,家里就被别人看到了。”
萧一献说的时候,很郑重,仿佛在说“总觉得拉开了,我的心就都被别人看透了”。
那也就是说自己不是“别人”,不仅可以看到这里面,还能走进来,摸一摸,坐一坐。席来州忽然笑了,大步走过来揽住萧一献的脖子:“你家有什么片?”
萧一献舒了口气,指着电视柜:“都在这里,你找找,你想喝什么?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