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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萧一献是被搓醒的,脖子热辣辣地痛。

    清晨的凉风将阳光剪碎,洋洋洒洒落了一地,他艰难地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阳光模糊边缘的俊脸,浓眉入鬓,双眼蕴满了碎碎的光。这一幕像极了张向显演过的一个等待女主角醒来的柔情男配,如果这眼神能不向利刃一样刺向他脖子、这手能不像要掐死人一样板着他的脖子的话。他烦躁地推了一把:“几点了……”

    “十点。”席来州凉凉道。

    板在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萧一献又推了一把,没推开,他只好顺着力道扭着脖子:“席来州你干嘛,痛。”

    “这牙印是怎么回事,”席来州语气带着薄怒,搓着他的脖子,快要搓下一层皮,“岳应晗也太骚了吧,我跟你说,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做——”

    萧一献痛得忍无可忍,猛地推搡了席来州一把,翻身坐起来,耙了把头发:“我警告你不要说岳应晗的坏话啊!”被性骚扰了一夜,今天早上起来翻脸不认人就算了,他也喝断片过,但岳应晗是自己女朋友,能给点尊重吗?

    席来州气结,他也有自己的委屈,为他喝醉酒,结果早上起来还得担心昨晚有没有说漏话。他向来敢作敢当,现在喜欢一个人还得装,真他妈憋屈。而那一串蔓延进衣领的暧昧牙印,让原本只是标签而已的“岳应晗”、“女朋友”乍然之间成了一柄大刀,霍霍地捅着,偏偏他还不能喊救命,只能捂着假装没有被捅,他说几句风凉话缓缓痛感不行吗?

    萧一献说完气就消了,更何况牙印根本就不是岳应晗咬出来的,他将地板上的枕头和薄被扔上床,一边走向隔壁客房,说:“我上次的牙刷没扔吧?行李箱在哪里,我要找套衣服出来,我还没洗澡。”

    席来州坐在原地没动,脸色很难看,朝楼下大喊了一声:“a□□sa!”

    a□□sa就从底下跑上来,帮萧一献解决了洗漱问题。萧一献有些尴尬,匆匆道了声谢,他都给忘了席来州家里有个a□□sa了。这时他才发现,他无意识地将席来州的别墅当成他的第二个私人领域——他常在这里混时间,家里又只有他和席来州两人——乍然之间有个a□□sa在,他很不习惯,没了原来的自在。

    匆匆梳洗过后,萧一献就推着行李箱要走人,这一幕落在席来州眼里,成了负气离去。

    “你生气了?”席来州看萧一献提着行李箱下楼梯,忙夺在手里扛下楼,算是无声地妥协讨好。

    “我昨晚被你又扑又咬,今天都不能去见晗晗,生怕她误会,结果你一大早就说她坏话,你说我能给你好脸吗?”萧一献没好气地说。

    “……啊?”席来州有种中彩票的惊喜,但他又得竭力克制表情,成了拧巴的表情,他指着萧一献的脖子,“我咬的?”

    萧一献翻白眼:“你就跟条泰迪似的,我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肯定死无全尸。”

    “你形容得真难听,”席来州摸摸鼻子,又要扒萧一献的衣服,很懊恼,“我还咬你哪里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撸管都没得回忆,唉!

    “行了行了,”萧一献赶紧推开他,视线四处晃着,“a□□sa在的好吗?”

    席来州像个意外得到糖果的小男孩:“反正你怕岳应晗误会,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所以我今天窝在家里办公。”

    “你就在这里,我让a□□sa做芒果千层蛋糕给你吃。”

    问题是a□□sa在,他不自在啊:“不了,自己家比较舒服。”

    席来州说:“我今天不用上班,去你家?”

    以前不邀请席来州去他家,很大原因是他不习惯开放自己的私人领域,现在最大的原因是怕妈妈发现误会,毕竟他从来没有带过朋友回自己家过,连岳应晗也只是去过他妈妈家而已。邀请别人回家,在他看来是件需要郑重考虑的事。

    “下次吧。”萧一献推脱道。

    中午饥肠辘辘,萧一献正准备订外卖,席来州发来一张极度诱惑性的芒果千层蛋糕侧面照,隔了一秒,又发了一张意大利面和牛排的照片。

    ——送货上门,或到场现吃,你选。

    萧一献屁颠上门,饭后端着精致的白瓷碟吃着蛋糕:“对了,给我看看女店员的照片呗。”

    席来州拈着勺子和萧一献抢蛋糕:“没照片。”

    有a□□sa在,萧一献不好跟席来州抢,暗暗瞪了他一眼:“冰箱里还有,自己不会去拿吗?”

    席来州不动,萧一献只好自己去冰箱重新拿,女店员话题就岔开了。a□□sa过来要帮忙,萧一献一看,说:“你帮我打包吧,我带回家吃。”

    “吃了再走啊。”席来州走了过来,舀了一小块蛋糕要喂萧一献吃,萧一献尴尬地推开。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他各方面都比较注意,也随即发现自己和席来州仿佛有些过于亲近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萧母一通电话过来了:“你大姨父快不行了,我打算回家陪陪你大姨,可能要待两三个月。”

    她们两人的关系一向很好,萧一献便问道:“妈妈什么时候回去,我开车送你回去。”

    “明天早上吧,”萧母犹豫道,“到时候你大姨父葬礼你爸……”

    萧一献忙说:“到时候我去就好了。”

    萧母有些落寂:“你看看小岳晚上有没有空,回家吃顿饭。”

    “好!我现在就打给她。”萧一献一口答应,挂断电话,他立马奔进衣帽间找到一件高领黑色针织衫,调出岳应晗的工作安排,大概估计她现在在去电台的路上,这才拨出电话。

    “晗晗,”萧一献说,“晚上到我妈妈这边吃顿饭?”

    “没空。”岳应晗硬声硬气地说。

    “晗晗我知道脚绳掉了是我的错,我们再买一对嘛。”萧一献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哄道,“我妈妈要回老家一趟,估计两三个月才回来,你今晚先过来。”

    “昨天你都不理我。”

    “我的错,我忙工作忙晕了。”

    萧一献坚决执行“我的错,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岳应晗终于软下语气,说:“你爸爸打电话约我们一起吃饭,他没打电话给你吗?”

    似乎昨天还是前天有发短信提过,萧一献没有多留意,此时便道:“我爸那边我去说,你不用管。”

    “可我已经答应了,”岳应晗说,“而且我都没和你爸正式见面过。”

    “以后会有机会的。”他觉得只要订婚前带回家给父亲看一眼就够了。

    “一献,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岳应晗说,“你看李副总的儿子在你爸面前多尽孝啊,我们也得常凑上去啊,要不然到时候你……”

    “只要我好好干,我爸不会亏待我的,你放心。”萧一献的语气冷淡下来。要不然他费尽心思生个儿子有什么用。

    “可我还是觉得——”岳应晗隐晦地说,“你妈妈那边不用急,我觉得要稳住你爸爸才是——”

    “我们一起去我妈妈家吃饭,或者你自己去我爸家吃饭。”每次涉及到萧母的事,萧一献都比较强硬,更何况岳应晗现在表示萧父比萧母更值得巴结。

    “每次你妈召唤我就得去吗?我看你是妈奴吧!那我还真去你爸家吃饭了!”岳应晗气得挂断电话。

    萧一献气得胸口一伏一伏的,他真的被岳应晗伤到了,觉得岳应晗对萧母不够尊重。

    平复一阵,他又打电话给萧母,说岳应晗工作有冲突,来不了。晚上做足孝子样,隔天一早开四个钟的车送萧母回老家。